灵务总局的谈判会议室里，那份《仙籍公务员待遇保障细则》还摊在长桌上，墨迹未干却已经成了全场的“隐形主角”。幽泉魔君带着几位长老捏着文件走的时候，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三分，临走前还特意回头问岳山要了份复印件，说是要带回宗门“仔细研究”——那眼神里的纠结，活像个既想剁手又怕吃土的凡间剁手党。
“陛下，魔教那边虽没松口签字，但这态度转变已经很明显了。”岳山拿着谈判纪要，兴冲冲地冲进御书房，见周玄正趴在案几上画小人，忍不住笑道，“幽泉魔君临走时，连‘洞府公积金贷款年限’都问了三遍，看来是彻底被咱们的福利包勾住了。”
周玄抬起头，把笔一扔，纸上画的小人一个穿着官服一个披着魔袍，正勾肩搭背地数灵石。“这就对了，”他拍了拍手，笑得一脸狡黠，“对付这种又要面子又要里子的主儿，不能硬刚，得给个台阶下。我琢磨着，不如搞个‘试点项目’，先找个小宗门试试水，把好处摆到明面上，到时候幽泉那老小子自然会主动找上门。”
他顿了顿，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就像凡间卖货似的，先搞个试用装，让大家看看效果，比说一万句大道理都管用。”
岳山眼睛一亮：“陛下英明！选个规模小、好控制的宗门，成功了能树典型，就算出点岔子也能及时补救，风险可控。”
选点的任务全权交给了灵务总局，底下的人拿着地图翻了三天三夜，把大周境内大小魔教据点筛了个遍，最后一份标着“毒蠡门”的卷宗被送到了岳山案头。
“岳局，您看看这个毒蠡门，简直是为试点量身定做的。”办事员指着卷宗上的记载，笑得一脸“这活儿稳了”，“全门上下加起来才九十八号人，最高修为是门主胡蝎子，也就筑基中期，连个能掀得起风浪的金丹修士都没有，规模小到随便派两个灵务官就能镇住。”
岳山翻着卷宗，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哦？还有更绝的？”
“那可不！”办事员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这毒蠡门主打炼毒，可炼出来的毒要么毒性太烈没人敢买，要么药效不稳一用就翻车，销路差得离谱。再加上他们窝在西域边缘的乱石岗里，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块像样的灵田都没有，穷得叮当响。卷宗里写着，去年冬天大雪封山，他们弟子都得轮流穿一件破棉袄，内门弟子共用一尊掉了底的药鼎，炼毒的时候还得有人在旁边用灵力托着，生怕药汁漏出来——您说这都穷成什么样了！”
岳山摸着下巴，乐了：“穷好啊！越穷越有动力，咱们给点好处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跟着干。还有别的亮点吗？”
“有！”办事员一拍大腿，“他们的炼毒术虽然不咋地，但对毒物的研究挺深的。要是能把炼毒术改一改，用来做农药除虫、做药膏治外伤，市场前景绝对广阔！这转型潜力，绝了！”
岳山当即拍板：“就选它了！通知下去，组建试点工作组，带上启动资金和合作意向书，立马出发！”
西域边缘，乱石岗。毒蠡门的山门破得像被雷劈过三回，朱红色的大门掉了漆，门环上锈迹斑斑，风一吹就吱呀作响，活像个随时要倒闭的凡间破庙。
门主胡蝎子正蹲在院子里，看着弟子们轮流用那尊掉底的药鼎炼毒，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弟子小心翼翼地往药鼎里加毒草，手一抖，多放了半勺，吓得立马跪下：“门主！我不是故意的！”
“慌什么！”胡蝎子瞪了他一眼，可语气里没多少火气——毕竟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再骂跑几个弟子，宗门就真要散伙了。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带着弟子们去山下抢点粮食，又怕被灵务总局的人抓住，纠结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就在这时，山门外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灵务官穿着整齐的官服，身后跟着工匠和修士，手里还提着几个沉甸甸的箱子，一看就来头不小。
“毒蠡门门主胡蝎子何在？”灵务官的声音洪亮，震得院墙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胡蝎子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来抓他们的，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毒囊，可一看对方人多势众，又默默把手缩了回去，硬着头皮迎上去：“本官……本门主在此，不知几位大人有何贵干？”
灵务官笑了笑，没提抓人那茬，直接打开手里的箱子，里面的下品灵石堆得像小山，亮晶晶的光芒晃得胡蝎子和弟子们眼睛都直了。“胡门主别紧张，”灵务官递过一份合作意向书，“我们是灵务总局的试点工作组，奉陛下旨意，来跟贵门谈合作的。这是五百块下品灵石的扶贫启动资金，只要你签了字，这钱立马归你，后续还有更多福利等着呢！”
胡蝎子盯着箱子里的灵石，眼睛都快粘上去了，喉咙里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五百块下品灵石！这比他们毒蠡门十年的收入加起来还多！他颤抖着手接过合作意向书，扫了两眼上面的条款——不用打仗，不用抢东西，只要把炼毒术改一改，用来做农药和药膏，就能拿灵石，还能享受仙籍公务员待遇，有五险一金，甚至能申请洞府公积金贷款！
“这……这是真的？”胡蝎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着条款，生怕是幻觉。
“千真万确！”灵务官拍着胸脯保证，“我们还能签正式合同，盖灵务总局的大印，绝无虚言！”
胡蝎子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抢过笔，在合作意向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那力道大得差点把纸戳破。他抬起头，脸上的愁眉苦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笑得像个捡了金元宝的傻子：“签！必须签！大人您放心，我们毒蠡门一定全力配合，别说改炼毒术了，就算让我们改种灵稻，我们都干！”
旁边的弟子们也欢呼起来，一个个围着灵石箱子，眼睛里满是憧憬——终于不用再穿破棉袄、吃糠咽菜了！
消息传回皇宫，周玄正跟李纲商量试点细节，一听胡蝎子秒签的消息，乐得哈哈大笑：“我就说吧！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谁还管什么道统尊严？先解决温饱，再谈理想！这叫‘精准扶贫’，精准打击他们的痛点！”
李纲捋着胡须，也忍不住点头：“陛下高见！毒蠡门规模小、贫困且有转型潜力，确实是试点的最佳选择。只要试点成功，其他魔教势力自然会争相归附。”
没过几天，试点工作组就正式进驻了毒蠡门。几位灵务官负责制定改造方案，擅长引导的仙籍公务员给弟子们普及大周律法和公务员待遇，工匠们则带着工具，开始修缮破败的山门和药鼎。
工作组还带来了凡间的农药配方和医药典籍，手把手地教弟子们如何把剧毒的毒草改成能除虫的农药，把腐蚀性强的毒液调成能治外伤的药膏。毒蠡门的弟子们学得格外认真，毕竟这关系到他们能不能拿到稳定的灵石，能不能盖上属于自己的洞府。
试点项目代号“毒草变良药”，在西域边缘的乱石岗上，热热闹闹地启动了。胡蝎子每天都跟在工作组屁股后面，一会儿问农药的销路，一会儿问公积金的贷款流程，那积极劲儿，比当年修炼突破筑基期时还足。
周玄站在皇宫的观景台上，望着西域的方向，信心满满地对身边的小太监说：“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这毒蠡门就能从人人喊打的小魔教，变成人人羡慕的‘国企单位’！到时候，幽泉那老小子要是还不松口，那就是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