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站在原地，没有立刻靠近那团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冰晶。
他听着那名为“萤”的灵魂，用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断断续续地继续讲述着她们的故事。
后来，在某个寻找“蓝色彼岸花”的任务中，或许是距离无惨足够遥远，或许是别的原因，姐姐“雪”竟然恢复了人类时期的记忆。
“姐姐她…恢复记忆了……”萤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她想起了所有事，想起了…想起了我…也想起了她…吃掉了‘我’……”
即使隔着冰层，程墨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股几乎将灵魂撕裂的悲伤。
“姐姐她受不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她想跑到太阳下面……”
萤的声音颤抖着。
“我拼命地喊她，告诉她我还在这里……姐姐才知道，我的一部分…还在她身体里……”
“姐姐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可是…她更痛苦了……”
“我们杀了太多人，吃了太多人…姐姐说，我们罪孽深重，不配得到原谅…但她又没办法反抗那个可怕的男人……”
程墨安静地听着，大脑却在飞速消化着讯息。
萤继续讲述着，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来，一个戴着帽子、笑容很奇怪的家伙要抢姐姐的位置…姐姐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用掉了几乎所有的力量和鬼血，做了一个假的‘她’去应付…然后，姐姐就带着我，用最后的力量回到了这里，我们家族世代守护的地方……”
“姐姐说，要用灵脉的力量，还有她最后的意志，把我们自己封起来……”
萤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样，那个男人就找不到我们了，我们…也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姐姐她很累很痛苦，做完这些就睡着了……我一直醒着，守着姐姐……”
“我们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萤的声音带着哀求和恐惧，“…我不想再有人打扰她…也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
随着她讲述完毕，恶鬼“雪女”的传说也戛然而止。
无人知晓在这深山冰窟之中，还封印着这样一对挣扎求存、对抗命运的姐妹灵魂。
四周陷入了寂静，只有山洞深处冰晶散发出的丝丝寒气。
“灵魂……”程墨心中默念。
来自新时代、曾是坚定唯物主义者的他……
在经历了穿越、系统、修炼、查克拉乃至“真实之眼”这种超能力后，对“灵魂”存在的接受度已经大大提高。
更何况，他知道鬼灭世界原着中本就存在灵魂的概念，甚至明确有天堂和地狱的设定。
他虽然看不见灵魂，但萤的叙述完美解释了此地能量为何如此异常。
双魂叠加、残存灵力、自我封印术式与无惨之血的对抗、以及地脉灵气的交织。
这一切构成了这个独一无二的能量奇点。
想到这里，程墨的呼吸几乎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
作为一名研究者，一名渴望解析事物奥秘的探索者。
眼前这个案例对他而言，有着无法想象的巨大吸引力！
这简直是触及世界底层规则的活体样本！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巨大的幽蓝冰晶，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说道：“萤，你们的情况，非常特殊，也极其...罕见。”
“但恕我直言，你们现在的状态，并非长久之计。自我封印看似安全，实则是在消耗你们本身的存在根基。
“尤其是你，萤，你的灵魂状态并不稳定。而且，谁能保证无惨永远不会找到这里？或者某天封印会自行减弱？”
冰晶周围的寒意似乎波动了一下。
萤没有立刻回应，仿佛被说中了心事。
程墨继续道：“我对鬼舞辻无惨的血液，以及如何逆转或对抗它的效果，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研究成果。”
他没有夸大，与珠世的合作、对绯村千一的研究，确实让他掌握许多超前的情报和技术方向。
“我可以尝试帮助你们。”
他抛出诱饵。
“至少，让你们现在的状态更稳定，减少痛苦和风险。甚至，在未来，未必不能找到将你们分离，或者寻求真正解脱的方法。”
“真的吗？”
萤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和微弱的希冀。
“是的。”
程墨认真回应。
“但这需要研究，需要你们最详细的配合，提供我所需要的信息，以及在必要时，允许我进行一些...测试和观察。”
他特别强调：“这不是无偿的援助，萤，这是一场交易，我拥有你们急需的知识和技术上的可能性。”
“而你们，则拥有我极其需要的、独一无二的样本和信息，我们各取所需。”
冰晶中的女孩沉默了许久。
萤似乎在消化程墨的话，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和……风险。
最终，那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犹豫：“……真的…有可能…让姐姐不再那么痛苦吗？…真的…不会伤害别人了吗？”
“我不能给你百分之百的保证。”
程墨回答得一如既往的实事求是，但这份坦诚反而增添了一丝可信度。
“科学研究本身就存在变量和不确定性。但比起你们现在这样被动地等待封印失效或自我毁灭，我的方案，至少提供了一个积极的、拥有可能性的方向。”
毕竟，原着中可没有这对姐妹出现。
她们要么是永久被封印了下去，要么是在无惨死后受到鬼血诅咒的影响一同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