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传承站的清晨总带着艾草与向日葵的混合香气,苏衍醒时,窗外的天刚泛鱼肚白,老磨盘旁的向日葵已经朝着东方舒展花盘,花瓣上的露珠像碎钻般折射着微光。他起身换上粗布短褂 —— 这是李大叔用草原羊毛织的,袖口还绣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比之前的战斗服舒服太多,贴在身上带着阳光的暖意。
“苏衍小哥,醒啦?” 张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木勺搅动铁锅的 “哗啦” 声。苏衍走进厨房时,看到灶台上的大锅里正煮着桂花粥,淡金色的粥面上浮着几朵干桂花,蒸汽裹着甜香扑在脸上,暖得人心里发颤。“今天粥里加了西部农场送来的向日葵籽粉,你尝尝,比以前更稠厚。” 张奶奶笑着递来一碗,粗陶碗的边缘还留着手工捏制的纹路,烫得人指尖发麻。
苏衍接过碗,坐在灶台旁的小板凳上,小口喝着粥。粥里的向日葵籽粉带着颗粒感,混着桂花的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艾草清香 —— 是张奶奶特意加的,说能养脾胃。“昨天老周说向日葵田该除草了,我一会儿过去帮忙。” 苏衍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紧绷着神经,连吃饭都握着能量武器。
张奶奶点点头,手里的木勺继续搅动锅里的粥:“也好,你跟老周学学怎么辨草,他种了一辈子地,知道哪些草会抢向日葵的养分。对了,李大叔的修鞋摊缺个帮手,你下午要是有空,去给他搭把手,他那把老锤子的木柄松了,正愁没人帮忙削新的。”
吃过早饭,苏衍扛着锄头去了向日葵田。老周已经在田里忙活了,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旧布衫,裤腿卷到膝盖,脚上的草鞋沾着泥土,正弯腰用手拔草 —— 他说用手拔比用锄头更不伤向日葵的根。“苏衍来啦?” 老周直起身,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你看这草,叫‘爬地藤’,专缠向日葵的茎秆,不及时拔了,花盘就长不大。”
苏衍学着老周的样子,蹲下身,小心地拨开向日葵的叶片,找到缠绕在茎秆上的爬地藤,从根部轻轻扯断。泥土的湿气沾在手上,带着青草的气息,阳光透过花盘的缝隙洒在背上,暖得人有些犯困。“以前总觉得种地是件简单的事,” 苏衍一边拔草一边说,“现在才知道,每一株向日葵都要用心照顾,就像共生站一样。”
老周点点头,手里的动作没停:“可不是嘛!你妈妈婉清当年在这儿种向日葵,也是这么一棵一棵拔草,她说‘庄稼跟人一样,你对它好,它才会给你好收成’。现在想想,共生不也是这样?你对大家好,大家才会一起守护共生。”
中午,苏衍去了李大叔的修鞋摊。修鞋摊在共生记忆馆旁边,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工具:锤子、钉子、针线、胶水,还有几个没修好的旧鞋子。李大叔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磨得发亮的修鞋锤,锤头的铁皮已经有些变形,木柄的顶端裂开了一道小缝。“你来的正好!” 李大叔笑着说,从旁边的木堆里拿出一段硬木,“帮我把这段木头削成跟老锤柄一样粗的圆棍,要直,不能有结疤。”
苏衍接过硬木和小刀,坐在李大叔旁边,慢慢削了起来。硬木是西部山区的橡木,质地坚硬,带着淡淡的木香,小刀划过木头的声音 “沙沙” 的,很解压。“这把锤子陪了我三十年,” 李大叔看着手里的老锤子,眼里满是怀念,“当年在废品站,你妈妈帮我修好了这把锤柄,现在又轮到你帮我修了,真是缘分。”
苏衍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想起小时候在废品站,妈妈坐在院子里,帮李大叔缠锤柄的场景 —— 她用粗麻绳一圈一圈地缠,缠得又紧又整齐,还在顶端系了个结,说 “这样不容易松”。“妈妈说过,工具是人的老伙计,要好好爱护。” 苏衍说,将削好的木柄递给李大叔。
李大叔接过木柄,用砂纸打磨光滑,然后涂上胶水,小心翼翼地套在锤头的铁管上,再用麻绳缠紧。“好了!” 他举起修好的锤子,在手里掂了掂,“跟新的一样!下午就能用它修鞋子了。”
傍晚,苏衍坐在共生记忆馆的老磨盘旁,看着居民们来来往往:张奶奶在给孩子们分桂花糕,李大叔在帮雷泽调整雷电能量工具,石垣在教小岩用岩石能量雕刻向日葵雕像,董明和陆瑶在给共生核心做日常检查。夕阳的金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像镀了一层暖膜,笑声和说话声混在一起,热闹却不嘈杂。
苏晓走过来,坐在苏衍身边,递给她一块向日葵籽饼:“哥,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苏衍接过饼,咬了一口,向日葵籽的醇香在嘴里散开:“以前总觉得,作为第七席,必须时刻准备战斗,才能保护大家。现在才明白,有时候平静的日常,比如种向日葵、修锤子、喝桂花粥,才是共生最该守护的东西。妈妈当年追求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日子吧。”
苏晓点点头,看着远处的向日葵田:“是啊,妈妈日记里写过‘最好的守护,是让大家能安心地过好每一天’。现在我们做到了。”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星星开始在天上闪烁。苏衍坐在老磨盘旁,手里握着修好的修鞋锤,感受着木柄的温度,心里满是平静 —— 这种平静不是懈怠,是经历过战斗后,对日常温暖的珍惜,是作为第七席,对共生最踏实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