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学期末，李铮也不旷课了
平时里偶尔还会逃课去奶茶店和网吧看会
最近倒是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每节课的后面
毕竟专业课大多数都进入了结课阶段
老师们总要在最后几堂课里稍微交代两句，基本就是必考的题目了
就像李铮现在上的这节《数据结构》课
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手指在黑板上的例题旁重重敲了敲
“你们看这道哈希表冲突解决的题，步骤要记牢，每个步骤都是给分的”
“还有72页的这道题，去年考了论述，今年说不定就变选择了，但是核心考点是不变的”
“还是第四章的那个经典大题也是，年年出”
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细碎的翻书声
高萌迅速掏出荧光笔，在课本对应的页码画了道醒目的黄线
余光瞥见前排的陈曦正低头做标注
连李铮都难得没犯困，用红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大大的五角星
教室没人说话，都生怕打断老师的思路
这种时候就是一个学期最重要的时刻，关乎着这门课能不能过的关键。
王教授看着底下一片认真的模样，嘴角露出点笑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选择题占比大，基础概念别死记，理解了自然能选对。”
教室里传来几声低低的 “谢谢老师”
有人悄悄松了口气，私下里交换了个眼神，表示自己已经十拿九稳了
有了老师划的重点，复习总算有了方向
临近下课，王教授拿起粉笔在黑板角落写下时间
“下周一下午两点，三号教学楼 302考场，别迟到”
“好的老师”
李铮低头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 “数据结构 周一 14:00 302”
早上七点半，图书馆门口就已经不少人了
羊大的图书馆虽然大，但是架不住人多
而且还到期末的复习周，更是人满为患
李铮夹在去图书馆的人群里，听着陈曦她们讨论
“高数最后一章考不考”
“专业课老师划的重点准不准”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前一晚和林薇、周明他们庆祝网咖营收破万，整理数据，折腾到半夜，此刻眼皮撑不起来
“李铮！这里！”
高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穿着粉色羽绒服，正踮着脚挥手
身边站着陈曦和叶岚，四人占了个前排的位置
“再晚来五分钟，连楼梯间都没得坐！”
高萌喘着气，手里还攥着四个从食堂买的肉包
七点半，图书馆的玻璃门准时拉开，人群瞬间像潮水般涌进去
陈曦已经熟练地拿出课本和笔记本
叶岚则从包里掏出保温杯，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
“先喝口热的，等会学进去就顾不上了”
李铮看着桌上摊开的《高等数学》《c 语言程序设计》
想起专业课老师结课时的叮嘱
“最后这几道例题，年年考，你们记不住吃亏的是自己”
当时全班都在笔记本上哗哗标记，连高萌都难得没睡觉，跟着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
图书馆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写字在纸上的沙沙声、偶尔的翻书声，还有远处传来的轻微咳嗽声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桌面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落在陈曦的笔记本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但是却很工整
李铮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盯着高数题
明明前几天刚看过的知识点，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旁边的高萌摊开专业课课本，撑着下巴看了没十分钟
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眼皮越来越沉
最后干脆往胳膊上一趴，脸印在书页上，头发蹭得额前的碎发都乱了
没过几秒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不得不说，在图书馆的睡眠就是比寝室好
李铮也困得不行，但是他坚决不做高萌那样的人
来都来了，怎么说也还是得先搞懂一道题再睡吧
不然也太没面子了
他盯着一道二重积分的题目看了五分钟，越看越迷糊
只好戳了戳旁边的陈曦
“这题你会吗？我卡半天了。”
陈曦正低头记笔记，闻言立刻侧过身，凑了过来
她的柔顺的头发散在肩上，阳光从这个角度打过来，有一种金色的质感
发丝轻轻蹭过李铮的胳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你看这里，” 她用指尖点着题目，声音压得很低
“先换元，把 x 和 y 的范围找出来，再用极坐标转换……”
她的指尖纤细，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下步骤，字迹很清秀，属于你看就知道这个人成绩肯定不会差的那种
李铮凑过去看，两人的头越靠越近，肩膀紧紧贴在一起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是一种很舒缓的味道，不像是浓烈的香味
淡淡的，却会让你忍不住的想要凑近闻两口
凑近了，还能感觉到她呼吸时温热的气息
陈曦讲解到关键处，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两人搞好鼻尖刚好碰到他的鼻尖，都愣了一下
“你们在干嘛？”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带着浓厚的怨气，像恐怖片里的红衣怨灵
李铮和陈曦猛地回头，只见高萌不知何时醒了
她正趴在桌上，眼睛半睁半闭，眼神里满是不满，嘴角还沾着点红红的书印子
陈曦的脸颊瞬间红透，像熟透的桃子
赶紧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没……没干嘛，李铮问我题目呢”
李铮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你醒了？睡得挺香啊”
“听你这话，我是该不醒，对吗”
高萌幽幽地开口，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酸溜溜的说
“好看着你们俩头贴头，再慢慢把嘴凑上去，是不是？”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声音“看来倒是我的不识趣了~”
“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的好事了？”
“萌萌！你别乱说话！”
陈曦急得脸更红了，声音都带着点颤抖
这毕竟是图书馆，大家都对这个地方有点滤镜，觉得这是读书的好地方
所以被高萌这么说，就会有点不好意思
这放外面，陈曦和李铮更亲密的都有过，自然也不会在乎这种
“李铮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真的只是问我题目，我们没别的意思”
“又轮到你装好人了”
高萌撇了撇嘴，眼神里的怨气更重了
“每次都这样，显得我像个无理取闹的坏人。”
李铮赶紧拍了拍高萌的胳膊，试图打圆场
“别闹，我真的是问她题目，这道题我想了半天没头绪”
高萌猛地抬头，瞪着他，眼睛都要冒火了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偏偏要问她？”
？
李铮无语，这总不能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我才问她的吧
这话心里说说就好，不能拿出来讲，不然得挨刀
他赶紧把草稿纸推到高萌面前，指着那道题，露出讨好的笑
“这不是忘了嘛，来，萌萌学霸，给我讲讲这题怎么做吧”
高萌盯着题目看了半天，眉头皱得紧紧的
手指在草稿纸上戳来戳去，嘴里念念有词
“二重积分…… 换元法…… 极坐标……”
她抓耳挠腮，头发都被抓乱了
憋了半天，小脸通红，梗着脖子说
“你别急啊，等我先自学十分钟，十分钟后保证给你讲明白！”
李铮和陈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的笑意
周围的同学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有几人悄悄瞥了过来，又赶紧转回去
学期末的图书馆，没人愿意浪费时间看热闹，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再说
十分钟很快过去，李铮凑过去问：“萌萌学霸，学会了吗？”
高萌的脸涨得通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嘴里嘟囔着
“这题太难了，肯定不考，我们换道题吧”
说着高萌就心虚的，就想把草稿纸挪开
“别啊，” 李铮故意逗她
“你不是说十分钟就能讲明白吗？”
“你烦不烦！”
高萌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
“我不管，我不会，你教我嘛”
李铮尴尬，我要是知道，我会问别人吗？
李铮无奈，只好让陈曦再讲一遍，这次特意放慢了讲的速度
陈曦虽然还有点害羞，但还是耐心地讲解，时不时看向高萌
“这里听懂了吗？不懂我再讲一遍”
高萌点点头，倒是听得认真，还在草稿纸上跟着画步骤
但是就是不知道真懂了还是假懂了
阳光慢慢移动，从桌面爬到高萌的发顶，时间溜走
图书馆里依旧安静，写字声、翻书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学期末独有的紧张感
临近中午，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连过道里都站了不少背书的同学
高萌的肚子 “咕咕”叫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李铮：“我饿了，我们去吃午饭吧，下午再来。”
“再等半小时，把这章看完”
李铮头也没抬，手里的笔还在草稿纸上写着。
“不要嘛，我快饿死了！” 高萌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
“食堂的好吃的再不去就没了！”
陈曦抬头看了看时间，笑着说
“去吧，我和叶岚再看会，等会去找你们。”
李铮只好妥协，收拾好东西跟着高萌往外走
路过书架时，看见不少同学正站着背书，嘴里念念有词
有的甚至闭着眼睛，手指还在空气中比划着公式
高萌吐了吐舌头，拉着李铮快步走了出去
“他们也太拼了吧，我可学不来。”
“你要是能学来，就不用天天抢图书馆位置睡觉了”李铮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还说！” 高萌伸手拍他，两人打闹着往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