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粉丝房间里，李铮看了眼快十一点说：“快中午了，我先回去了，不然等会你妈进来，咱俩下午就可以去浸猪笼了”
鹿呦呦面色潮红的啐了他一口说：“你才浸猪笼呢，我妈妈现在同意我和你接触了”
两人对视，鹿呦呦的目光幽怨
李铮看着哈哈挠头“那个今天窗外天气挺好”
岔开话题，不然就坏了
鹿呦呦忿忿的看着他：“呆子！”
鹿呦呦整理了一下衣服，反手偏头把背后的排扣扣好，窗外正午的太阳打在她的侧脸和前额的碎发上，像是镀了层金光，很是美丽
李铮没忍住，又亲了她一口
两世为人，李铮没见过几个能和鹿呦呦比的女人，长的漂亮，身材好，皮肤还又滑又嫩
待到她面色恢复如常，衣服也把褶皱抚平，两人这才出门
李铮向鹿呦呦爸妈道别“叔叔阿姨，快中午了，我先回家吃饭了”
刘梅在厨房忙活：“回去干了，在我们家吃饭得了，还特意给你做了喜欢吃的”
李铮挠挠头说：“不用了，刘姨，我妈在家等我呢，以后再吃”
湘南这边，一边串门都喜欢留饭，但是都不喜欢被留饭
额，挺奇怪的心理，但是李铮也这样
回家吃完饭，李铮想着带爸妈去县里的三甲医院，把身体看看
李铮父母那一辈人受过的教育水平不高，对医院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不要万不得已的大病，是绝对不会上医院的，平时生病感冒什么基本都是去诊所拿点药吃了
如果你不强行带着她们去，她们是绝对不会自己去医院的
县医院的铁门刚刷过漆，蓝白相间的条纹在正午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离的不远，李铮就没开车了，不好停，就骑电动车了
到地方，他把电动车停在树荫下，转身去扶后座的母亲，玉秀莲的手还攥着车座套，手关节泛白：“真要查啊？我这腿好端端的，查什么查”
“查查，我放心” 李铮帮她带上喝的水啥的“张叔之前不是体检，查出胆囊里有结石，早治早好。”
“那是他常年喝酒” 玉秀莲往医院里瞥了眼，玻璃门里穿白大褂的人影晃来晃去
“我跟你爸身子骨硬朗着呢，花这冤枉钱干啥。”
李建国在后面骑着电动车跟着抽着烟，烟卷快烧到手指才猛地摁灭：“走吧走吧，孩子一片心意。”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却不敢看门诊楼的方向，他去年厂里上老张查出血糖高，光买药就花了小半年工资
在他们眼里，医院就是个吞钱的窟窿，身体有些疼痛不舒服，熬一熬就过去了。
挂号处排着长队，玉秀莲盯着价目表上 “体检套餐：880元” 的红色数字，倒吸口凉气：“这也太贵了吧，都够买台新洗衣机了”
她拽着李铮的袖子往门外拉，“咱不查了，回家我给你爸熬点绿豆汤，多吃点药，比啥体检都管用”
“妈”李铮按住她的手，把体检单递过去，上面 “星芒娱乐公司员工家属福利” 的字样压着鲜红的章“公司报销，不用咱掏钱”
玉秀莲的手指在印章上蹭了蹭，还是不放心：“哪有这好事？去年你刘姨单位体检，说免费，最后还是花了两百多拿药”
她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你掏钱买的？你实话说！”
“真不是” 李铮笑着掏出手机，翻出和王倩的聊天记录“你看，王姐特意安排的，说让咱爸妈查查放心”
他把手机往母亲眼前凑了凑，“再说了，我现在挣钱了，花这点钱算啥？”
排在前面的大妈突然回头：“姑娘家的别念叨了，孩子孝顺是好事。我家小子在深圳，去年也非让我查，查出个甲状腺结节，现在治着好多了”
玉秀莲的脸有点红，没再说话，只是攥着布包的手更紧了。
李铮看着玉秀莲笑了，其实他有的时候真觉得老妈很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挺可爱的。
抽血窗口前，玉秀莲的腿直打颤
她盯着护士手里的针头，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突然往李建国身后躲：“让你爸先来！”
李建国梗着脖子往前走，坐下时椅子发出 “吱呀” 一声。护士系止血带时，他的胳膊猛地绷紧，血管突突地跳
玉秀莲赶紧递过颗糖：“老李，含着。”
“我不吃” 李建国说，他虽然不怕针，但是却有点害怕医院的针，担心真出什么事情来
轮到玉秀莲时，她攥着李铮的手不肯放，指节捏得发白：“轻点行吗？我怕疼。”
护士忍不住笑了：“阿姨放心，我这针不疼的” 止血带在她胳膊上勒出道红痕，护士拍了半天，才找到细细的血管“放松点，越紧张越疼。”
玉秀莲眼皮子一直跳，肩膀发抖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她慌忙的四周看，来缓解紧张。
李铮轻轻拍着她的背，闻到她头发上的肥皂味，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打针，也是这样扯着她的衣角
几年过去，角色互换了
“好了” 护士按住棉签，“按压五分钟，别揉”
玉秀莲这才敢抬头，看见棉签上的血渍，突然眼圈一红：“这就完了？我还以为……”
“以为要抽一管子呢？” 李铮帮她按住棉签，“现在都是查血常规，几滴就够。”
做 b 超时，玉秀莲盯着仪器屏幕上的黑影，紧张地问：“医生，我这肝没事吧？我邻居老周就是肝癌走的。”
医生调着探头：“没事，挺干净的。你平时喝酒吗？”
“不喝，我滴酒不沾” 玉秀莲赶紧摆手，“就是在厂里上班，有时候累着了”
“那注意休息，别太劳累。” 医生打印着报告单，“关节有点磨损，少爬楼梯”
玉秀莲接过单子，反复看了三遍，确认没写 “异常” 两个字，才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布包。
所有检查做完时，夕阳已经爬上医院的红砖墙。
李建国拿着报告单，高血压那项被医生圈了个红圈，李铮看了看：“高血压，但是还好没有太高，回去少抽点烟，饮食也清淡点，爹”
玉秀莲突然叹了口气：“你爸这血压高，是不是跟我总让他干重活有关？”
李铮笑笑打了她一下；“一天天脑袋里想点啥啊你，跟这个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 李建国把报告单塞进兜里“我自己爱喝酒”
他突然拍了拍李铮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着布料，“你真的长大了，儿子”
李铮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就被玉秀莲拽住胳膊：“你说这八百多块，查来查去就查出个高血压，是不是白瞎了？”
“怎么是白瞎？” 李铮笑着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知道没事才好啊。以后每年都来查，保证你们健健康康的。”
走到医院门口时，玉秀莲突然停下脚步，往布包里掏了半天，摸出颗用糖纸包着的奶糖：“给你，刚才抽血时你爸没吃的，你吃吧。”李铮接过，剥开糖塞进嘴里，甜味在口腔里化开，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生病，玉秀莲每次都会买糖给他吃
时过境迁，心里没由来的泛起一阵发酸
电动车穿行在回家的路上，玉秀莲絮絮叨叨地说要把体检单锁进樟木箱，又说以后要给他爹做低盐的菜
电动车后座是老妈，前面骑车的背影是老爹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