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雪刚停，山谷里的风却更冷了，吹在脸上像刀割。赵三瓢正蹲在火边烤野兔，油脂滴在火里，溅起细碎的火星，肉香飘得很远，连部落里的狗都在远处叫了两声。“这野兔烤得外焦里嫩，等会儿给巫祝送半只过去，增进下感情！”他用树枝翻着野兔，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从部落方向传来——是雅利族的语言，带着慌乱和恐惧。段峰立刻站起来，抓起身边的硫磺矛：“出事了！去看看！”四人拔腿就往部落跑，刚跑过部落外围的兽皮棚，就看见惊人的一幕：一只两米多高的黑熊，正站在部落的食物储存区，前爪拍碎了装冻肉的兽皮袋，冻肉撒了一地，几个雅利族战士拿着石斧冲过去，却被黑熊一爪子拍飞，战士重重摔在雪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是冬季熊！冬眠醒早了，饿疯了！”段峰脸色一变——冬季的黑熊刚苏醒时，因为长时间没进食，攻击性极强，而且皮糙肉厚，石斧根本伤不了它。雅利族的妇女和孩子都躲在房屋里，透过门缝往外看，眼神里满是恐惧，巫祝拿着冰镐，站在黑熊对面，却不敢轻易上前。 “这熊太猛了！石斧根本不管用，得想个办法！”赵三瓢躲在一棵大树后，看着黑熊又拍碎了一个兽皮袋，心里急得直跺脚。列娜拉了拉他的胳膊，用手语比划：黑熊的右眼好像有点问题，刚才战士的石斧擦过它的右眼，现在它总用左眼看东西，右眼可能看不清。 “有了！咱用‘声东击西’！”赵三瓢眼睛一亮，凑到段峰耳边小声说，“峰哥你拿着硫磺矛，从正面吸引它的注意力，别硬刚，就晃它的眼睛，尤其是右眼；列娜你绕到它身后，找机会射它的右眼，把它弄瞎一只，它就慌了；我跟雅利族的人去侧面，用藤蔓和石头设陷阱，等它被晃晕了，就用藤蔓套它的腿，把它绊倒！” “行！就这么办！”段峰点头，转头看向巫祝，用手比划着计划——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黑熊的正面，然后指了指列娜，指了指黑熊的身后，最后指了指赵三和雅利族战士，指了指地上的藤蔓。巫祝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战士喊了句什么，战士们立刻去捡藤蔓和石头，开始搭陷阱。 段峰深吸一口气，举着硫磺矛，慢慢从树后走出来，朝着黑熊大喊：“嘿！大狗熊！看这儿！”黑熊听到声音，转过头，通红的眼睛盯着段峰，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前爪在雪地上刨了刨，随时准备扑过来。段峰握着硫磺矛，故意把矛尖对着黑熊的右眼晃了晃——矛尖反射着晨光，晃得黑熊眯起了右眼，左前爪下意识地去挡。 “就是现在！列娜！”赵三瓢大喊。列娜早就绕到了黑熊身后，弓已经拉满，箭尖对准了黑熊的右眼，听到喊声，她松开手，“嗖”的一声，箭像一道闪电，精准地射中了黑熊的右眼！黑熊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右眼流出鲜血，它疯狂地甩着头，用爪子去抓眼睛，完全没注意到侧面的陷阱。 “套它的腿！”巫祝大喊，几个雅利族战士拿着藤蔓冲过去，藤蔓的一端绑着石头，另一端做成绳套，趁黑熊混乱，把绳套扔到它的左后腿上，然后用力往后拉——黑熊的左后腿被绳套缠住，它往前一扑，腿被拽住，一下子失去平衡，重重摔在雪地上，溅起一大片雪沫子。 段峰趁机冲过去，举起硫磺矛，对着黑熊的左前爪狠狠扎下去——矛尖穿透了黑熊的爪子，钉在雪地上，黑熊疼得又是一声怒吼，却怎么也挣不开。列娜又射了一箭，射中了黑熊的左后腿，黑熊的挣扎越来越弱，嘴里的喘气声也越来越粗。 “别杀它！把它赶跑就行！”段峰喊着——杀了黑熊会引来更多的野兽，而且这只黑熊体型大，万一有幼崽，会更麻烦。巫祝点点头，让战士们松开藤蔓，段峰也拔出硫磺矛，对着黑熊的屁股踹了一脚：“滚！再敢来就杀了你！” 黑熊挣扎着站起来，右眼流着血，左后腿一瘸一拐，看了看段峰和巫祝，又看了看地上的冻肉，最终还是不敢再停留，转身一瘸一拐地跑进了树林，很快消失在雪地里。 雅利族的战士们都松了口气，刚才被拍飞的战士也被扶了起来，虽然身上有几道抓痕，却没伤到骨头。巫祝走到段峰面前，手里拿着一块烤好的鹿肉，递给他：“谢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段峰说“谢谢”，语气里满是真诚。 “不用谢，都是为了活下去。”段峰接过鹿肉，递给赵三瓢，“大家都饿了，一起烤着吃吧。”雅利族的妇女们也从房屋里走出来，有的拿着冻肉，有的拿着野果，围在火边，开始准备烤肉。陶桃帮着雅利族的妇女串肉，之前那个小女孩也在，她躲在妈妈身后，偷偷看陶桃，陶桃笑了笑，递给她一颗红珠果，这次，小女孩的妈妈没有阻止，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赵三瓢蹲在火边，一边烤肉一边跟雅利族的战士聊天，虽然语言不通，却能靠手势交流：“你们这石斧挺厉害，就是砍不动熊皮，下次可以在斧头上绑点铁皮，更锋利！”战士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石斧递给赵三瓢，让他帮忙看看。 列娜则走到刚才黑熊待过的地方，检查地上的痕迹——黑熊的爪印很深，雪地上还留着几滴血，可她突然发现，爪印旁边，有几个模糊的齿轮印，和机械黑影留下的一模一样，而且齿轮印上还沾着点黑熊的血，像是黑影刚才也在附近，一直在观察他们和黑熊的战斗。 她赶紧拉了拉段峰的胳膊，指了指地上的齿轮印。段峰蹲下来，摸了摸齿轮印，眉头皱了起来：“这黑影，一直在盯着我们，连黑熊闯营都在看，它到底想干什么？”赵三瓢也凑过来看，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想等我们和黑熊两败俱伤，再出来捡便宜吧？这玩意儿也太狡猾了！” 陶桃坐在火边，看着手里的红珠果，又看了看身边的雅利族小女孩，心里却没那么轻松——虽然和雅利族的关系进了一步，可那个阴魂不散的机械黑影，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她掏出笔记本，借着火光记录：“雅利族遭遇冬季熊袭击（冬眠苏醒，饥饿攻击性强），团队与雅利族联手驱熊：段峰正面吸引注意力，列娜射伤熊右眼，雅利族设藤蔓陷阱；驱熊成功后，雅利族首次主动分享食物，信任加深；现场发现机械黑影的齿轮印，推测黑影全程观察，动机不明。” 火边的笑声越来越响，雅利族的战士在演示他们的狩猎技巧，赵三瓢也跟着学，笨拙的动作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可段峰和列娜却一直盯着树林的方向，心里满是警惕——黑影还在，危险也还在，这看似平静的部落邻营生活，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