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岛:丛林惊魂》第十二章:
硫磺陷阱的爆炸声还没散尽,赵三瓢就被段峰拽着趴在了灌木丛后。浓烟裹着刺鼻的气味往上升,在晨雾里炸开一团黄色的蘑菇云,惊得树上的飞鸟扑棱棱飞起,像撒了把黑豆子。
“动静够大的!” 赵三瓢捂着鼻子嘟囔,“这威力赶得上李云龙的意大利炮了,就是射程短了点。” 他刚想探头看看陷阱效果,就被段峰按住了后脑勺。
“别露头。” 段峰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像鹰隼似的盯着烟雾散去的方向。列娜早已搭箭上弦,弓弦拉得像满月,箭头稳稳锁定陷阱周围的草丛。陶桃则紧张地攥着她的化妆镜,镜面反射着晨光,把光斑投在可疑的灌木丛上。
烟雾渐渐淡了,陷阱周围的枯草燃成了焦黑色,硫磺粉烧过的地面泛着诡异的白霜。但预想中的惨叫声没有传来,只有几只被熏晕的蜜蜂掉在地上,翅膀还在徒劳地扇动。
“跑了?” 赵三瓢愣住了,“这追踪者比泥鳅还滑,咱这‘土八路的地雷战’都没炸着?”
段峰没说话,突然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列娜立刻变换姿势,弓箭转向左侧二十米外的一棵古树 —— 那里的树干上有片新鲜的刮痕,树皮上还沾着点硫磺粉末,显然有人从这儿快速撤离。
“追不追?” 赵三瓢握紧了木矛,掌心全是汗。刚才爆炸的动静肯定惊动了周围的野兽,这会儿林子里静得反常,连虫鸣都停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听得人心头发毛。
“不追。” 段峰突然摇头,用匕首挑起地上的一根羽毛,“是雅利族人。” 那羽毛灰扑扑的,边缘带着彩色的纹路,根部还缠着细麻绳,和列娜箭囊里的羽毛完全不同。
列娜看到羽毛眼睛一亮,突然蹲下身用手指在泥地上画起来:她先画了个箭头,然后画了个圆圈,圆圈里点了三个点。陶桃看得一头雾水,赵三瓢却突然明白了:“这是…… 遗迹的标记?” 上次在悬梯附近,列娜也画过类似的符号。
“她说是‘安全屋’。” 段峰翻译着列娜的手语,“雅利族人在附近有聚居点,这箭簇是他们的警告信号。” 他用脚尖拨开焦黑的草丛,露出底下一块平整的石板,上面刻着和箭簇相同的螺旋纹,“这陷阱是冲着野兽来的,不是针对我们。”
陶桃突然 “呀” 了一声,指着石板边缘:“这符号我见过!” 她从背包里掏出那本被水泡过的《本草纲目》,翻到扉页 —— 残破的书皮内侧,赫然印着个一模一样的螺旋纹,旁边还有行小字:“抚仙湖底,水脉相通”。
“抚仙湖?” 赵三瓢凑过去看,“这破岛还跟云南扯上关系了?难不成咱这是穿越到《盗墓笔记》现场了?”
段峰没理会他的吐槽,正用匕首撬动石板。石板出乎意料地轻,底下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仅容一人通过,一股潮湿的寒气混着泥土味涌出来。列娜往洞里扔了块石头,半天没听见落地声,只传来隐约的回声。
“是地道。” 段峰摸出打火机打着,火苗在洞口摇曳,“雅利族人从这儿跑的。” 他转头看向列娜,用手语问:“安全吗?”
列娜点头,又画了个火焰的符号,指了指地道深处。陶桃突然反应过来:“她是说里面有火把!有人住过!” 女人的直觉让她莫名兴奋,忘了刚才的恐惧,“说不定有吃的,还有干净水!”
“别高兴太早。” 段峰把打火机递给赵三瓢,自己则握紧木矛,“‘逢林莫入,遇洞别进’,老祖宗的话得听。但咱现在跟李云龙打平安县城似的,没退路了。” 他率先钻进地道,动作灵活得不像个壮汉。
地道比想象中宽敞,顶部每隔几米就插着根松脂火把,虽然没点燃,但油脂还保持着粘性。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箭簇、石板上的螺旋纹相互呼应,组成一幅流动的图案,像是在讲述什么故事。
“这是…… 星图?” 陶桃举着打火机凑近看,符号排列得极有规律,“你看这几个亮点,像北斗七星!” 她突然指着其中一个符号,“这个和我奶奶的玉佩图案一样,说是‘水神护佑’的意思。”
赵三瓢却注意到地上的脚印:“不止一个人。” 泥土上印着大小不一的脚印,其中几个明显是小孩子的,还有拖拽重物的痕迹,“他们在转移什么东西?”
走了大概百十米,地道突然开阔起来,变成一个圆形石室。正中央有个石台,上面摆着个陶瓮,里面插着几根羽毛,和刚才石板上的一模一样。石室四周堆放着干枯的草药,散发着和陶桃用的马齿苋相似的气味。
“是药库!” 陶桃眼睛一亮,跑过去翻找,“这是金银花,这是蒲公英…… 还有当归!能补血!” 她兴奋地往包里塞,完全没注意石室角落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小心!” 段峰突然大吼一声,将陶桃拽到身后。只见阴影里窜出个瘦小的身影,手里举着根削尖的木棍,对着他们发出嗬嗬的警告声。那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皮肤黝黑,穿着兽皮裙,脸上画着红白相间的纹路,正是雅利族人。
孩子显然很害怕,浑身发抖却不肯后退,木棍握得死紧。列娜赶紧放下弓箭,用手语比划着,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纹路 —— 她的颧骨处也画着类似的红纹,是昨天陶桃用草药汁帮她画的,说是能驱虫。
孩子的眼神松动了些,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骨哨,放在嘴边吹了声短促的调子。哨声在石室里回荡,像是在发信号。段峰立刻示意大家别动:“他在叫人。”
没过多久,地道口传来脚步声,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她穿着更精致的兽皮,头上插着五彩羽毛,脸上的纹路和孩子如出一辙。看到列娜时,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用生硬的中文说:“红月…… 要来了。”
赵三瓢心里咯噔一下:“红月?啥意思?跟《聊斋》似的要闹鬼?”
老妇人没回答,只是指了指石室的墙壁。火光摇曳中,那些符号仿佛活了过来,螺旋纹首尾相接,组成一个巨大的眼睛图案,正盯着石室里的每个人。列娜突然浑身发抖,指着眼睛中央的符号,又指了指外面的雨林,嘴里发出急促的嘶声。
段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一把抓住老妇人的胳膊:“说!红月来了会怎么样?”
老妇人被他抓得生疼,却只是重复那句话:“兽潮…… 要来了。” 她从怀里掏出块玉佩,和陶桃描述的一模一样,塞进段峰手里,“跟着水脉走…… 能活。”
话音刚落,地道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兽吼,紧接着是凄厉的骨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石室里的火把不知被什么点燃,火苗窜起半米高,将墙壁上的符号映得通红,像流淌的鲜血。
赵三瓢突然想起段峰之前的话,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坏了!咱这是闯进龙潭虎穴了!” 他握紧木矛,看着石室唯一的出口,那里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地道爬进来,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