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的天气还像个温顺的小姑娘，暖阳裹着微风，连路边的梧桐叶都晃得慢悠悠的。
可今天一睁眼，天就变了脸 。
铅灰色的云团压得极低，风里带着寒意，跟疯了似的在街道里横冲直撞。
端木念早上出门时，还想着穿件休闲西装衬衣正合适，浅灰色的面料衬得她肩线更加利落，领口微敞的弧度透着恰到好处的精致感。
加完班刚走出写字楼大门，那风就跟淬了冰似的扑过来，像无数把细小的冰刀，往衣领、袖口的缝隙里钻，就连路边的共享单车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端木念缩了缩脖子，单薄的身子被狂风推着晃了晃。
她正低头拢衣领，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时，文暖晴已经顶着风冲了过来。
只见文暖晴一把拉开自己厚外套的拉链，那带着体温的布料像张开的翅膀，一下就把端木念整个裹进了怀里。
她胳膊收得极紧，下巴被端木念扬起的发梢挠了挠。
“怎么穿这么少？” 文暖晴的声音带着点喘，显然是怕她冻着，一路跑过来的。
端木念埋在她温暖的怀里，鼻尖蹭到她衣服内里柔软的纤维，忍不住笑出声：“宝宝，搂这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啦。”
文暖晴却没松劲，手还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像是在给她顺气，又像是在安抚被风吹乱的情绪：“我可不得搂紧点？这么漂亮的老婆，要是被风刮去别的地方，我上哪儿找去！”
这话一落，端木念瞬间感觉被巨大的热流包围，周身像是突然开启了温暖屏障，刚才被风吹出来的寒意也散了个干净。
她没再说话，就贴着文暖晴的胸口，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声，连风声都成了背景音。
文暖晴的手还在不停地摩挲她的后背，那带着体温的触感慢慢渗进衬衣里，让她觉得像是跌进了晒过太阳的棉花堆里，到处都是软乎乎的，暖融融的，满心的餍足，安稳得让人不想动弹。
晚上洗完澡，端木念裹着浴巾坐在床边，却没往床中间挪，反而往最靠边的角落缩了缩。
床头的小夜灯泛着暖黄的光，把两人之间的空隙照得格外明显，明明就隔着几十厘米，却像是隔了条宽宽的银河。
文暖晴拿着本书靠在床头，翻了两页就觉得不对劲。
往常这个时候，端木念早该凑过来抢她的书，或者黏在她身边说东说西了。
她把书合上放在床头柜上，凑过去轻轻扒拉了一下端木念的胳膊：“怎么了呀？从刚才进来就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我把书放了，马上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端木念盯着床尾的地毯，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散的委屈：“这么长时间你才发现我生气了，你都不主动哄我，你快说你错了。”
文暖晴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清澈的迷茫：“啊？我错在哪了？”
这话彻底戳中了端木念的小情绪，她哼了一声，往床沿又挪了挪 ， 本来就坐在角落，这一下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床外，脚尖都快碰到地板了，眼看着随时都能掉下去。
文暖晴吓得赶紧跟着挪过去，伸出胳膊把她圈在自己和床沿之间，小心翼翼地把她往床中间拉了拉，语气立马软了下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往边上挪了，摔下去该疼了。”
“那你说，你错在哪了？” 端木念依旧不依不饶，下巴微微抬着，像只等着被顺毛的小动物。
文暖晴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脑子里飞速回想着，过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
早上两人都是下车后，分开走，一前一后。
她甚至可以精确到，比规定的上班时间早四十五分钟抵达公司。
中午两人没在一起吃饭，她和往常一样报备，给她发了爱心午餐的照片。
晚上还提前来接她，到底哪错了？
她苦着脸皱着眉，想了半天都没头绪。
端木念见她这模样，气又上来了，腿直接往床沿外耷拉着，还故意往外伸了伸，像是真要掉下去似的：“想不出来是吧？大不了我掉下去！”
文暖晴怕她腿酸，又急着哄她，试探着说：“是不是我今天看书时间太长，没有跟乖乖说话聊天？”
“不是，不是这个。”
“那是我耽误了给你讲故事的时间？老婆大人原谅我好不好？”
“还不是。”
文暖晴没辙了，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老婆大人，看在我这么用心想的份上，给点提示呗？”
话音刚落，就听见端木念故意拉长了声音喊：“啊！我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文暖晴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将她拽了回来，端木念的后背结结实实地贴在了她的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的温度和起伏的柔软。
“我错了我错了！老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文暖晴赶紧顺杆爬，嘴巴凑到她耳边轻声哄着，“我想起来了！我违反了咱们家的家规！”
“家规第一条，老婆永远是对的；家规第二条，要是老婆错了，就参考第一条！”
端木念忍不住笑了，转过身看着她：“这什么时候定的家规？我怎么不知道？”
“看你不开心，我临时定的，而且永久有效！” 文暖晴说着，还故意往她身上蹭了蹭，撒起娇来，“不过你还没说，我到底哪惹你不开心了呀？”
端木念的脸颊瞬间红了，眼神飘了飘，最后才凑到她耳边，声音细若蚊吟：“你…… 你没叫我一起洗澡。”
文暖晴听完先是一愣，接着有点抓狂地解释道：“明明是我喊了你好几声，你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没应我，怎么还怪我一个人洗了？这做法，该说‘错了’的应该是你才对吧！”
她说话时的热气喷在端木念的耳后，顺着脖颈往下窜，痒得端木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可面子不能丢，她轻咳一声，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好吧，这次我也有错。下次你喊我洗澡，三遍之内我肯定动起来，绝不拖延。”
文暖晴立马笑了，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大口，声音里满是欢喜：“这才对嘛！咱们每次洗澡都要一起，这叫响应节约水电的号召！”
说着就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端木念靠在她怀里，忍不住抓着被角偷偷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明明是自己单方面找事、假装生气，可最后怎么就闹得心里甜滋滋的，春心荡漾的？
她偷偷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让自己每天都好想笑，好开心，连日子都能从早甜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