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阶梯悬浮在裂谷上方，光幕扭曲得像被风吹皱的水面。洛璃盯着那条路，手指在铜锅边缘轻轻敲了两下。
“不是出口。”她收回手，“是障眼法。”
端木云站在她身后半步，刀还扛在肩上，眉毛一扬：“刚才不是炸出条路来了？怎么又不行了？”
“路是炸出来了，可这路会吃人。”洛璃指了指光幕边缘，“你看那光，往里缩，像不像喉咙？”
公孙宇蹲在岩边，机关匣贴着地面，眉头越皱越紧：“灵流走向反了，不是通外界，是往秘境核心抽。谁踏进去，谁就被拖着往里走。”
“所以咱们没得选。”端木云咧嘴一笑，“只能往前啃？”
“不。”洛璃摇头，“我们要往后退一步，搞清楚这地方到底怎么锁的门。”
她掌心贴上铜锅，闭眼沉入空间。灵田中央的地脉韧根还在轻微摆动，叶片朝一个方向倾斜，像被无形的风吹着。她顺着那股感应往下探，灵识穿过土壤、岩层、地脉，最终触到一道冰冷的屏障——像是整片秘境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罩着，外来者可以进，但不能出。
“找到了。”她睁眼，“不是路的问题，是规则。秘境本身在拦我们。”
“规则？”端木云挠头，“还能写个‘此门不通’贴墙上？”
“差不多。”公孙宇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我刚才拼了三块石碑残片，上面有‘禁出’古纹，和宗门藏书里记载的封界符类似。这种符文不靠阵法启动，靠的是能量节点维持。”
“几个节点？”洛璃问。
“理论上三个。”公孙宇比划着，“三角锚定，形成闭环。断一个，整个禁制就会松动。”
“那就找节点。”洛璃干脆道，“谁擅长找东西？”
“我。”端木云立刻举手，“我鼻子灵，上次在山里能闻出藏了三个月的野猪窝。”
“那是你饿的。”洛璃翻白眼，“这次靠的是灵力波动，不是臭味。”
“那我也不差。”端木云不服，“我打小练武，对气流敏感。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
洛璃点点头：“行，你负责外围探路，贴着岩壁走，留意有没有灵力异常聚集的地方。”
“那你呢？”端木云问。
“我用空间试试。”她一挥手，从灵田里取出一枚通体青绿的蘑菇，伞盖上泛着水光，“灵映菇，种在灵泉边三天就能熟，成熟后能感应灵力热点。”
“又要靠你那食堂开挂？”端木云啧声，“我怀疑你空间里迟早得冒出个灶王爷。”
“他已经辞职了。”洛璃一本正经，“嫌我炒菜太吵。”
公孙宇差点呛住：“你们能不能正经点？”
“很正经。”洛璃把灵映菇放进灵泉，指尖引灵力轻搅。泉水泛起微光，菇体迅速膨胀，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三息后，她取出，轻轻一抛。
蘑菇悬在半空，缓缓旋转，伞盖边缘渗出淡青光点，像萤火般飘散。三团光点凝聚不散，分别指向不同方向。
“三个热点。”洛璃抬手一引，光点停在空中，“距离不等，最近的在这边岩缝深处，另外两个……一个在上方断崖，一个在裂谷底部。”
“分头行动？”端木云摩拳擦掌。
“不行。”公孙宇立刻反对，“秘境空间不稳定，刚才震了三次，通道随时可能塌。分开太危险。”
“那就先集中。”洛璃果断，“先去最近的节点，确认能不能激活。如果有效，再想办法处理另外两个。”
“我打头。”端木云往前一步，“我皮厚，真塌了也能扛一下。”
“别逞能。”洛璃从空间取出三块灵米糕，一人塞了一块，“吃点东西，待会儿耗灵大。”
“又是吃的？”端木云咬了一口，“你这空间能不能出点别的？比如机关图纸、符咒模板？”
“出。”洛璃点头，“但得拿美食换。上次我做了锅麻辣烫，换了个‘瞬移锅’秘籍，结果发现是锅能瞬移，人不行。”
“那你下次做碗炸酱面，换个能飞的锅。”端木云笑。
“我已经试了。”洛璃面不改色，“换到一本《锅底生翅术》，练完锅会扑腾，飞三尺就掉。”
公孙宇扶额：“你们俩能不能别在生死关头聊做饭？”
“因为做饭就是我们的生死关头。”洛璃拍拍铜锅，“走吧，别贫了。”
三人沿岩缝前行，地面湿滑，石壁上偶尔闪过微弱符文。端木云走在最前，手掌贴着岩壁，脚步极稳。忽然他停下，眉头一皱。
“有东西。”
他侧身，指向岩壁一处凹陷。那里嵌着半块石碑，表面刻着残缺符文，中心有个凹槽，形状像手掌印。
“能量节点？”洛璃凑近。
“像。”公孙宇检查片刻，“凹槽里有灵力残留，应该是用来注入灵力启动的。但单靠人力不够，得配合外力激发。”
“我来。”洛璃伸手入空间，取出一株爆炎荆棘幼苗。枝条通红，叶片边缘泛着火光，“这玩意熟得快，爆发强，正好试试。”
“别炸太狠。”公孙宇提醒，“这岩层看着就不结实。”
“知道。”洛璃将荆棘插入凹槽，根须自动缠绕符文。她闭眼，灵力缓缓注入。
荆棘迅速生长，叶片由红转黑，能量蓄积到顶点时，她猛然催动。
轰！
一声闷响，符文亮起，手掌印泛出金光。但只持续了两息，光就熄了。
“没成？”端木云问。
“成了，但没用。”洛璃皱眉，“节点激活了，可禁制没松。必须三个一起动。”
“那就得同步。”公孙宇沉吟，“时间差不能超过半息，不然能量对冲，反而会引发反噬。”
“同步？”端木云挠头，“咱们又没千里传音符，怎么约时间？”
“有办法。”洛璃从空间取出三枚静心莲，“我改良过，现在能当信号弹用。”
“还能这么玩？”端木云瞪眼。
“我在莲心加了点灵萤粉。”洛璃一笑，“咬破的时候会闪蓝光，持续三息。咱们约好时间，同时咬破，光一亮就开始。”
“你空间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奇奇怪怪的改造品？”公孙宇忍不住问。
“多到你想不到。”洛璃眨眨眼，“比如我昨天试着做了个‘会报警的包子’，结果它半夜自己炸了，把我的灵米田熏了三天。”
端木云哈哈大笑：“你这哪是金手指，是金火锅。”
“行了。”洛璃正色，“现在分任务。端木云去断崖，公孙宇下裂谷，我去这里。咱们一个时辰后，同时激活节点。”
“一个时辰？”端木云挑眉，“你能掐准？”
“我能。”洛璃拍拍铜锅，“它会震。震三下，就是时间到。”
三人各自领命，迅速分头。洛璃留在原地，盯着那块石碑，手指轻抚荆棘根部。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盘膝而坐，从空间取出一块烤灵菇片，慢慢嚼着。味道咸香，带着一丝回甘。她忽然想起村子后山的野灶，小时候她常在那里偷偷烤东西，被慕容雪抓到好几次。
“现在她该急坏了。”她低声说。
锅身轻轻一颤，像是回应。
远处，风声掠过岩缝。
她抬头，看见天边一道蓝光闪过。
两道。
三道。
她立刻起身，灵力灌入荆棘。
就在她准备催动的瞬间，脚下地面猛地一沉。
岩层裂开一道细缝，一股黑气从缝隙中窜出，直扑石碑。
洛璃瞳孔一缩，反手将荆棘往地上一插，整个人跃后三步。
黑气缠上石碑，符文瞬间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