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在虫群中冲锋。
她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身法，而是把自己变成了一颗名为“毁灭”的炮弹。
紫色的混沌之火包裹全身，让她看起来像是一颗紫色的流星。所过之处，跳虫被撞碎，刺蛇被斩断。那些试图自爆的毒虫还没靠近，就被她散发出的高温蒸发。
近了。
距离脑虫还有五百米。
脑虫显然察觉到了这个致命的威胁。它发出急促的指令，原本分散的精英护卫立刻向中间收缩，形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几只隐形的“螳螂杀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啸身侧，锋利的镰刀直取她的咽喉。
“滚！”
李啸甚至没有回头，左臂猛地一挥。
“过载模式·雷光拳！”
左臂内的微型反应堆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蓝光。狂暴的电流以她为中心炸裂开来。那些隐形的杀手瞬间显形，然后被电成了焦炭。
但这只是阻碍之一。
三百米。
脑虫再次发动了精神攻击。这一次，不再是幻觉，而是实打实的精神冲击波。
空气扭曲，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波纹向李啸撞来。
李啸只觉得脑子像是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鼻孔、耳朵、眼睛同时渗出鲜血。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滞，差点摔倒。
“给我……顶住！”
她咬碎了舌尖，剧痛让她保持了一丝清醒。体内的元婴发出一声怒吼，强行稳住了即将崩溃的识海。
二百米。
脑虫似乎慌了。它没想到这个渺小的人类居然这么硬。它开始后退，同时指挥更多的虫子用身体去填那个缺口。
“想跑？”
李啸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古不言，启动推进器！”
“警告！过载度120%！手臂可能会炸！”
“炸就炸！”
“轰！”
李啸背后的喷射背包喷出一股长达十米的尾焰。与此同时，她左臂的反应堆全功率输出。
整个人在一瞬间突破了音障。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虫子的嘶吼声消失了，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那些挡在前面的虫墙，在这一刻变得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一百米。
五十米。
十米。
李啸已经冲到了脑虫的面前。她甚至能看清那个大脑袋上每一条跳动的血管，闻到它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脑虫发出了绝望的尖叫，数十根触手疯狂地向李啸缠绕过来。
“斩！”
李啸双手握刀，人刀合一。
紫色的刀芒暴涨十丈，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斩断了所有的触手，然后……狠狠地劈在了那个大脑袋的正中央。
“噗嗤！”
并没有想象中坚硬的阻碍。脑虫的身体脆弱得惊人。
长刀势如破竹，直接将这个巨大的肉球一分为二。
绿色的浆液如同瀑布般喷涌而出，淋了李啸一身。
那声尖啸戛然而止。
周围原本疯狂进攻的虫群，在这一瞬间全部僵住了。就像是被拔掉了电源的机器人，所有的动作都停滞在半空。
几秒钟后，混乱爆发了。
失去了指挥的虫子们开始没头苍蝇般乱窜，有的甚至开始自相残杀。原本紧密的包围圈瞬间瓦解。
“赢……赢了？”山顶上的王铁柱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李啸站在脑虫的尸体上，浑身是血，左臂还在冒着电火花。她大口喘息着，感受着那股庞大的生命能量涌入体内，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但这还没完。
随着脑虫的死亡，它的尸体开始迅速腐烂，化作一滩脓水。而在那滩脓水的中央，露出了一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晶体，以及……一个正在蠕动的肉球。
那个肉球约有磨盘大小，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纹路，里面似乎孕育着什么。
“这是……”李啸捡起那个肉球。
“孵化池的核心！”古不言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变调，“这只脑虫随身携带的‘初级孵化池’！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建立自己的虫族基地了！”
李啸眼神一亮。
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她立刻尝试将神识探入这个肉球，想要像控制那只刺蛇一样控制它。
然而，刚一接触，李啸就感觉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
无数繁杂的数据流冲进了她的脑海。
“孵化跳虫需要消耗50单位生物质……孵化刺蛇需要150单位……基因序列编译中……幼虫产量不足……菌毯扩张受阻……”
成千上万条指令同时在请求处理。每一只幼虫的孵化，每一块菌毯的生长，都需要精确的微操。
李啸仅仅坚持了三秒钟，就不得不退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不行。”她摇了摇头，扶着额头，“数据量太大了。以人类的大脑结构，根本无法处理这种并行计算。如果是十只百只我还行，但这可是一整个族群。”
“这就是问题所在。”古不言投影出一个数据模型，“虫族的社会结构是金字塔形的。脑虫是中层管理者，负责处理战术和生产。而我们现在的算力，哪怕加上我的辅助，也没法像脑虫那样24小时不间断地指挥几万只虫子吃喝拉撒。”
“那怎么办？”李啸看着手中的孵化核心，难道好不容易抢来的宝物只能当摆设？
“我们需要一个代理人。”古不言指了指那个肉球，“一个专门为了统御虫族而生的生物处理器。”
“它必须拥有人类的智慧，能够理解我们的战略意图；同时又必须拥有虫族的本能，能够直接链接这个孵化池，像呼吸一样自然地控制虫群。”
李啸沉默了。
她看着满地的虫尸，看着远处还在混乱中的虫群，又看了看手中那个代表着无限可能的肉球。
突然，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想起了之前在战场上，为了掩护他们撤退而战死的那个女孩——苏婉。
苏婉是星璇盟的一名普通内门弟子，资质平平，性格软弱，甚至有点圣母心。但她有一种特殊的体质——“万灵体”。这种体质在修真界很鸡肋，除了亲近小动物外没什么用。
但在死前，苏婉为了救一只被困的小兽，被收割者的激光炮轰碎了半边身子。李啸只来得及抢回她的一缕残魂和那具残破的肉身，一直封印在储物戒的冰棺里。
“古不言。”李啸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我们把人类的灵魂和肉身，融合进这个孵化池里，再用收割者的生物改造技术加以强化……”
“你是说……”古不言愣住了，随即倒吸一口冷气，“人造脑虫？不，那是……刀锋女王？”
“对。”李啸眼神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狂热，“苏婉的万灵体，天生就能沟通异类。如果让她复活，成为这个族群的女王……”
“这违背伦理！而且风险极大！万一她失控了怎么办？”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李啸看着天边那几颗诡异的眼球状星体，“伦理救不了星璇盟。只有怪物才能打败怪物。”
“把苏婉的冰棺带过来。”
李啸将孵化核心高高举起，在异界昏暗的天空下，那个肉球发出了渴求的光芒。
“我们要造神。”
“一个属于我们的，虫族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