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四品大圆满的强者，一把托住二人手臂：“二位贤弟何须多礼！此番归来劳苦功高，当为二君贺。”
沮涭，泰慈齐声道：“将军镇守一方，功在社稷，实乃我之楷模。”
三人相视大笑，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自顾同行，竟将甲板上列队的学子们忘在脑后。
在白虎军将士的带领之下，入得舟中楼阁一处接待院落。
里间早已摆满了各色佳肴，晶莹剔透的水果，琳琅满目的饮品陈列其间，唯独不见酒水的踪影。
三次试炼，独在玄甲军处伙食尚可。此时的众学子早已按捺不住，如饿虎扑食般就近落座，也顾不得客套，纷纷大快朵颐起来。
然而再精致的菜肴，对秦老二来说没有开胃的酒水，都无关紧要。
只见他独自徘徊在水果与饮品区，将几种饮料混搭在一起，又随手丢入几颗杨梅与葡萄。
杯中顿时泛起一股古怪的气味，他却浑然不觉，反倒喝得津津有味。
用刘苏的话说：“老二狠起来，连自己都骗。”
酒足饭饱之际，浓密的云层间蓦然绽开无数细若游丝的裂隙，一束束金色阳光如利剑般穿刺而出。
诡异的是，这些光芒非但没有四散晕染，反而违背常理地收缩，如一根根细线。
席间主座的黄辉虎起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学子，声若洪钟：“本将为你们只备了两顿饭食。”
众学子面面相觑，字字入耳却难解其意。
黄将军虎目微眯，沉声道：“这是第一顿。”
场中一片哗然。按照常理，至少该有两日膳食，怎会一日仅得一餐？众学子满腹疑惑却不敢作声。
苏长歌原本已酒足饭饱，闻言立即扯下一大块烤肉塞入口中，又快手快脚地将几块糕点揣入怀中。
黄辉虎锐利的目光忽而锁定在前排的段良与甘霸身上，身形一晃已至二人跟前。
双娇慌忙起身行礼。
“免礼。”黄辉虎抬手制止，意味深长道：“本将认得你们。”
段良与甘霸抱拳齐声道：“承蒙将军厚爱。”
黄辉虎嘴角忽地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二位小兄弟，可愿日后入我东白虎军？”
原本嘈杂的会场霎时鸦雀无声。这看似商量的语气，实则不容拒绝。
段良与甘霸交换了个眼神，俱是默然不语。
在这寂寥的十余息间，目睹此景的众学子无不艳羡难抑。
初时，众人皆为能得一方大物亲邀的机缘而心驰神往——这是何等光明的道途！继而，又不禁对段，甘二人心生敬佩，实力强劲却谦逊如初，实乃真英雄之风。
黄辉虎不以为忤，朗声笑道：“无妨，过几年本将再来相询。”
说罢转身离去，待行至门口时，一道浑厚的声音才遥遥传来：“都随我来。”
众人来到最初登船的地点，只见黄辉虎袍袖一挥，穿透迷雾光线的竟如活物般游移起来，最终在方舟正前方聚成一道光路。
紧接着令旗舞动，伴着机械运转的轰隆声。
两艘可容纳四百余人的三层飞舟自母舰腹中缓缓驶出，精钢打造的船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流线型的船首劈开云雾，宛如巨鲸哺育的幼崽初次巡游。
飞舟落入光柱中，其中一只与主舰保持水平。另一艘则垂直攀升，抬眼望去，攀升的飞舟已与云霞比肩。
“诸位的第二顿饭，”黄辉虎满意地感受着学子们惊愕的表情，抬手指向云端：“就在那九霄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学生们的惊呼此起彼伏。
黄辉虎嘴角微扬，继续道：“每个人需先横渡至对面飞舟，再攀爬登临云霄之舰。”他特意在“攀爬”二字上加重语气，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芒。
不及学子们眼中闪烁着的难以置信的光芒。
刹那间，黄辉虎双臂舒展，宛如一位即将奏响天地交响乐的指挥大师。
他左手食指轻轻一挑。两岸崖壁间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山岩微颤，迷雾激荡，恍惚间让人以为这艘巨舰即将扬帆起航。
数息后，只见峭壁上的那些巨石便如受感召般脱离山体，如万箭齐发一般，划过天际，落定悬于两舟之间的虚空中。
学子们无不瞠目结舌，有人甚至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生怕眼前所见是幻觉。
黄辉虎将军的动作越来越快，双臂舞动间竟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
桌椅，板凳，铁器，甚至苏长歌藏在衣袋里的点心，都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而出。
这些物体在三艘飞舟之间错落有致地排列，渐渐构筑成一条蜿蜒向上的通天之路。
此刻，学子们恍然大悟：这场考核，竟是要他们凭借这些悬浮物为踏脚石，以跳跃攀爬之姿，直上云霄！
放眼望去，大船与水平小舟相距约一里，而两艘小舟之间更是相隔千米之遥。
水平移动尚属易事，但要逆势而上，攀越这空中天堑，着实令人望而生畏。
黄辉虎负手而立，待最后一块悬浮物归位，便头也不回地踏空而去，只余一句“准备好了就出发吧”在云海间回荡。
从黄将军鬼斧神工手段间回神的老三彦祖，右脚尖堪堪抵住船沿，半个身子探出船舷，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老五伯光侧身凑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什么了？”
彦祖神色凝重，声音低沉得仿佛从深渊中传来：“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唯独秦老二那双比深渊还要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屑，冷冷道：“神经病。”
这话顿时冲淡了紧张的气氛，惹得众人发笑。
刘苏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条悬浮路上，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这么高的地方，若是失足坠落……”
“是啊，掉下去会怎样呢？”苏长歌接过话茬，突然转向伯光：”老五，你恐高吗？”
王伯光一时语塞，正待回答：“这得看情况……我们随导师御剑飞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