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老大挡在秦川身前,背上的六道伤痕亮得刺眼。它的身体微微发抖,但没有后退半步。那块悬浮的晶体就在身后,脉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秦川的手停在半空,指尖离猫老大的尾巴只有几寸距离。他能感觉到地底传来的震动,不是来自岩石的崩裂,而是从基因层面扩散开的能量波。图鉴在口袋里发烫,屏幕已经碎了,可那串坐标依旧闪着红光。
突然,一道黑影落在裂缝边缘。
那人没有脚步声,落地时像一片叶子飘下来。左脸覆盖着流动的金属面甲,右眼是六芒星形状的红光,身形修长,站定后缓缓抬起手。他的动作很慢,却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凝住了。
“三十年前你们就该销毁它。”声音是电子合成的,冷得不像人,“现在,轮到我来收尾。”
秦川认出了这张脸。雪山档案里的首席科学家,组织首脑。他没说话,只是把左手慢慢放回地面。晶格化的痕迹从掌心蔓延出去,顺着岩层爬向晶体方向。他闭上眼,靠皮肤感知能量的流向。
过去实验室的画面又出现了。这次不是幻象,是真实记录的残影。画面里父母站在培养舱前,母亲的手按在启动键上,父亲回头看了她一眼。下一秒,整个房间被蓝光吞没。
图鉴突然震动,残屏亮起一段全息影像。画外音响起:“我们无法销毁它,只能封印。但若有一天反噬爆发,唯有川儿的基因能承受代价。”
秦川睁眼,直视组织首脑:“你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我不是污染者,我是解药。”
对方冷笑一声,背部机械结构展开,露出嵌合式的基因炮。炮口对准晶体中心,开始充能。能量波动瞬间撕裂了时间屏障,三重影像再次叠加:过去的实验室、未来的废墟、现在的深渊,同时出现在四周。
秦川咬牙,放弃用眼睛判断位置。他靠着晶格化皮肤对能量的感应,一步步向前挪。每一次心跳,体内的蓝光就跳一次,和地底的脉动同步。
组织首脑开口:“你以为你能掌控力量?海皇牙的暴走正是因你父母强行注入平衡因子!他们毁了完美进化,而你,只是个残留的错误代码。”
话音未落,一道冰蓝色的投影从秦川背后升起。急冻鸟展开双翼,衔住一团蓝焰。火焰并非实体,是从远处虚空浮现的一缕能量,带着灼热的气息。
双色能量交汇,在空中凝成一只凤凰雏形。它的羽毛一半是冰晶,一半是烈焰,翅膀一振,直接撞向基因炮的发射轨迹。
轰的一声,炮口偏移,光束击中侧方岩壁。整片地壳剧烈晃动,裂缝扩大,海水倒灌进来又被无形力场挡住。时间再次错乱,三重影像开始互相吞噬。
秦川趁机冲到晶体前,伸手就要触碰。
组织首脑却抬手打出一道基因编码波段。信号精准锁定猫老大身上的伤痕。猫老大猛地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六道伤痕由亮转红,像是要烧起来。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安全阀。”组织首脑说,“但她没想到,这也会成为控制你的钥匙。”
猫老大四肢颤抖,瞳孔开始失焦。它的爪子抬起,竟缓缓转向秦川。
秦川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方要借猫老大的身体切断他最后的支援。
但他没有退。
他蹲下身,一只手按在猫老大肩上,另一只手贴住地面。晶格化的痕迹顺着接触点蔓延过去,与猫老大脑中的基因链产生共鸣。
猫老大身体一震,眼中的红光退去。下一秒,它仰头长啸。六道伤痕爆发出强光,不再是被动响应,而是主动反击。那股能量逆流而上,直接冲击组织首脑的信号源。
连接断了。
组织首脑踉跄一步,机械义体出现短暂停滞。冰火凤凰抓住机会俯冲而下,利爪贯穿其胸腔。金属外壳被撕开,内部电路爆出火花。
“你以为这是终结?”他在消散前说出最后一句话,“所有天王血脉,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声音消失,机械躯体化作数据流,被时空褶皱吸入深处。
战斗结束,但空间仍在坍缩。岩层不断剥落,掉进黑暗中再无回响。冰火凤凰盘旋一圈,最终化作一圈冰晶微光,环绕在原始基因晶体周围。
秦川跪坐在地上,左手撑着岩面。晶格化的痕迹已经深入骨骼,手臂内侧的皮肤下能看到蓝光缓慢流动。图鉴还在口袋里,屏幕只剩一条细缝亮着,显示修复程序待命。
他抬头看向那块晶体。它依旧悬浮在原位,表面没有纹路,也没有光芒,可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他知道这就是一切的源头——未经改造的海皇牙基因核心。
猫老大趴在他脚边,呼吸沉重,但眼神清醒。它抬头看了秦川一眼,尾巴轻轻扫了一下他的小腿。
秦川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右手。这一次,没有阻拦。
他的手指穿过冰晶微光,靠近晶体表面。
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晶体内部闪过一丝异样。不是光,也不是影,而是一段极其短暂的dNA序列重组。速度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秦川的手停住了。
他盯着那道变化,心跳漏了一拍。
那串序列……和他体内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