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右手还在发颤，掌心那道裂纹般的痕迹微微发烫，像是有东西在皮肤下缓缓流动。他没有收回手，而是将五指慢慢收拢，又张开，微光随着呼吸一明一暗地起伏着。
李叔靠在岩壁后，目光扫过前方林间空隙。几片被踩断的叶子翻转着落下，轻轻贴在碎石上。他低声道：“他们来了。”
声音刚落，左侧树影里闪出一道金属反光，紧接着右侧也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三人呈扇形逼近，脚步压得很低，但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小队。没过多久，后方灌木丛也有了动静，有两人现身，封锁了退路。
“五个人。”李叔迅速判断，“全带捕捉器，装备制式统一。”
秦川没动，只是把小火龙往怀里护了护。小火龙喘得厉害，尾巴上的火焰缩成豆粒大小，但它仍努力抬起头，看向秦川的眼睛。
喷火龙双翅展开，尾焰缓缓燃烧起来，照亮了周围几米的地面。它低吼一声，跃上半空，在头顶盘旋一圈后稳住身形，翅膀掀起的风压吹散了林间薄雾。
“不能让他们靠近。”秦川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三秒内，我要你们跟我同步。”
李叔眉头一皱：“你要做什么？”
“打破包围。”秦川抬起右手，掌心朝前，“别让他们出手。”
话音未落，前方一人猛然抬臂，金属网弹射而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扑秦川面门。几乎同时，另一侧有人点燃烟雾弹，灰白浓烟瞬间升腾，试图遮蔽视线。
喷火龙俯冲而下，翅膀拍击地面，气流如墙般推出，硬生生将捕捉网掀偏方向，砸进旁边的树干。小火龙挣扎着从秦川怀中跳下，就地一滚，尾巴火焰蹭过烟雾弹引线，火星一闪，引信熄灭。
两秒。
秦川双掌合于胸前，深吸一口气。右掌的微光骤然扩散，顺着经络蔓延至全身，胸口突剑随之震动，发出低频嗡鸣。他低声喝道：“小火龙！喷火龙！现在——蓄力！”
小火龙四爪抓地，仰头发出一声短促咆哮，尾焰猛然蹿高，化作一道赤红火柱直冲上方。喷火龙在空中调转方向，尾部火焰螺旋缠绕，如同绞盘般卷起热流。两股能量尚未交汇，林间温度已急剧攀升，脚下的泥土开始龟裂。
秦川双掌向前推出，微光如潮水般涌出，与两道火焰在半空碰撞、融合。刹那间，旋转的光焰风暴成形，核心泛着金红色光芒，外层包裹着电弧般的能量波纹。风暴轰然推进，所过之处灌木焦黑倒伏，岩石表面崩裂剥落。
前方三人被热浪掀翻在地，捕捉器脱手飞出，撞在树干上发出闷响。一人试图爬起，刚撑起身体就被余波扫中，整个人向后滑出数米，肩甲冒起青烟。另两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失去了意识。
风暴消散后，林间一片死寂。
秦川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左手立刻按住右掌。裂纹加深了，边缘渗出血丝，顺着指缝滴落在枯叶上。他咬牙撑住，不敢倒下。
小火龙趴在地上，尾巴火焰只剩一丝微弱橙光，呼吸急促得像风箱。它想抬头，脖子却使不上力，只能轻轻蹭了蹭秦川的手背。
喷火龙缓缓落地，翅膀收拢，鼻尖抵住秦川肩膀，传递着一点支撑的力量。它的呼吸也很重，但眼神依旧警觉，耳朵不断转动，监听四周。
李叔从掩体后走出，手里还攥着那枚未使用的烟雾弹。他环视一圈，确认没人再动，才低声说：“清场了，一个都没跑掉。”
秦川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血还在渗，但裂纹中的光已经减弱，像是完成了某种释放后的平静。
“你刚才……用了什么？”李叔走近几步，盯着他掌心的伤，“那不是普通的能量输出。”
“不是我一个人的。”秦川喘着气，“是三个一起的。”
李叔沉默片刻，目光转向喷火龙和小火龙：“你们能听懂他说的话？”
喷火龙低吼一声，算是回应。
小火龙这时微微睁眼，尾巴轻轻晃了一下，火苗跳动两下，像是在表达什么。
秦川忽然想起什么，艰难地拉开衣襟，图鉴屏幕亮着，一行金色提示还在闪烁：【组合技“光焰咆哮”释放成功，威力评级A，能量协同度78%】。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嘴角扯了扯。
“原来这样也算……配合。”
李叔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条，递给秦川：“包扎一下，血会引来别的东西。”
秦川接过布条，正要动手，却发现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李叔见状，直接上前帮他缠住手掌，动作利落。
“你还记得第一次用微光是什么时候？”李叔一边绑一边问。
“在黑市。”秦川答，“被人逼到角落，突然冒出来的。”
“那时候只是自保。”李叔系紧结扣，“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是在逃，是在反击。”
秦川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布条很快被血浸透一角，但他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从骨头里渗出来。
喷火龙忽然转身，面向林子深处，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警告。
李叔立刻站起，手按腰间武器：“还有人？”
“不。”秦川摇头，“不是敌人。”
他慢慢站起身，尽管双腿发软，还是往前走了两步。图鉴贴在胸口，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微光再次浮现，比之前黯淡许多，却稳定地亮着。
小火龙挣扎着爬起来，靠在他脚边。喷火龙没有移动，但尾焰重新燃起，火焰颜色比之前更深，带着一丝暗金。
“你们还能再试一次吗？”秦川轻声问。
小火龙抬头看他，眼睛亮了一下。
喷火龙低哼一声，翅膀微微张开。
李叔退后半步，没有阻拦。
秦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变得坚定。他举起右手，微光顺着指尖流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小火龙同步喷出火柱，喷火龙尾焰旋转升腾，三股能量再次开始汇聚。
这一次，风暴未成，光流却在半空凝滞了一瞬，仿佛在等待某种节奏的契合。
秦川的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
远处，一片焦黑的灌木后，一只破碎的捕捉器突然轻微震动，金属关节发出咔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