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因牵着的手和满心的甜蜜,变得轻快而短暂。两人按照“专属地图”的指引,找到了一家藏在巷弄深处的老字号餐馆,品尝了地道的山野菜肴和鲜美的菌菇汤。简单的食物,因对面坐着的人,而变得滋味无穷。
回到“竹里馆”时,夜幕已然降临。山间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和隐约的虫鸣。民宿的露天温泉池在后院,被天然的岩石和竹篱巧妙隔开,保证了私密性。氤氲的热气从池中袅袅升起,在清冷的夜空中弥漫开一片朦胧的白雾。
温念初换好泳衣,裹着厚厚的浴巾,踩着木屐走到温泉区时,沈聿怀已经在了。他穿着深色的泳裤,上半身披着浴衣,正背对着她,站在池边,望着被夜色笼罩的远山轮廓。蒸腾的水汽模糊了他挺拔的背影,竟显出几分平日里罕见的、松弛的孤寂感。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温念初的脸在氤氲水汽和朦胧灯光的交织下,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丝羞涩和跃跃欲试。
“水好像很暖和。”她小声说,走到池边,用脚尖试探了一下水温。
沈聿怀“嗯”了一声,目光在她裸露的、白皙的肩膀和手臂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即使关系已经如此亲密,这样近乎“赤诚”的相对,对他而言,依旧是一个需要心理建设的挑战。
他率先踏入池中,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上来,驱散了秋夜的凉意。他靠在池壁光滑的岩石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放松。
温念初也小心翼翼地滑入水中。温暖的水流漫过肌肤,带来极致的舒适感,她忍不住满足地喟叹一声。泉水温度恰到好处,带着淡淡的硫磺气息,仿佛能洗去一身的疲惫。
两人隔着一点距离,各自靠在池边。一时间,只有水流轻微的晃动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夜色朦胧,竹影摇曳,温泉的热气像一层柔软的纱,将两人与外界隔绝。这种静谧而私密的氛围,比白日的喧嚣更容易催生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温念初偷偷看向沈聿怀。他闭着眼,水珠顺着他冷白的脸颊滑落,没入线条清晰的锁骨。氤氲的水汽柔和了他平日过于冷硬的轮廓,长睫被染得湿润,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柔软下来。她知道,他能陪她来这里,踏入这个对他而言充满未知和潜在不适的环境,本身就需要巨大的勇气。
“沈聿怀,”她轻声开口,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柔软,“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沈聿怀缓缓睁开眼,望向她。隔着朦胧的水雾,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但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却清澈见底,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感动与欢喜。
那股因环境陌生和衣着暴露而产生的紧绷感,在她这样的目光中,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你喜欢就好。”他低声回应,声音被水汽浸润,带着一丝微哑的磁性。
温念初笑了笑,忽然起了玩心。她用手舀起一点温泉水,轻轻泼向他。
微热的水珠溅在他脸上、胸膛上,带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带着痒意的触感。
沈聿怀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嬉闹性质的触碰,再次挑战了他的边界。
温念初泼完就有点后悔,怕惹他不快,紧张地看着他。
然而,预想中的不悦并没有出现。沈聿怀只是怔了片刻,随即,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带着点讨好的表情,眼底深处那点残存的冰碴,仿佛被这温泉水彻底融化。
他居然……也抬手,学着她的样子,极其克制地、撩起一点点水花,回敬向她。
那水花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像一块投入温念初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随即笑得更开心,又“反击”了回去。
小小的温泉池里,水花轻轻溅起,伴随着她清脆的笑声。沈聿怀虽然依旧被动,大部分时间只是防守,任由她闹,但眉宇间却再无半分抗拒,只有一种纵容的、甚至带着一丝新奇体验的柔和。
玩闹间,温念初脚下踩到池底一块光滑的石头,身体一滑,轻呼着向后倒去。
几乎是在她失去平衡的瞬间,一只结实的手臂迅捷而有力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带回,后背撞进一个温热而坚实的胸膛。
!!!
两人俱是一僵。
温念初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比她想象中更急促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混合了泉水硫磺气息的独特味道。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前胸,湿透的泳衣布料几乎形同虚设,肌肤相贴的触感如此清晰而灼热。
沈聿怀的手臂环在她腰间,那柔软腰肢的触感和她身体传来的温度,像一道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四肢百骸。巨大的、陌生的感官冲击让他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身体本能地想要推开,但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制——那是想要紧紧抱住她、确认她安全的冲动,以及……贪恋这份亲密接触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悸动。
他没有松开手。
反而,在那最初的僵硬之后,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几不可查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收紧了一分。
将她的身体,更紧密地、更完整地,嵌入了自己的怀抱。
温念初感觉到腰间那不容置疑的力道,和他胸膛传来的、同样失序的心跳,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从脸颊到指尖都在发烫。她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地靠在他怀里,任由温热的泉水和他的体温将自己层层包裹。
夜色更深,水汽更浓。
竹叶的沙沙声仿佛情人间的低语。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在温泉中相拥,谁也没有说话。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此刻的亲密无间,胜过千言万语。
沈聿怀低下头,下颌轻轻抵着她湿漉漉的发顶,闭上眼,感受着怀中这具温软身体的真实存在。排斥感并未完全消失,却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墨滴,迅速被一种更庞大、更温暖的洋流稀释、融合。
原来,拥抱可以如此温暖。
原来,靠近一个人,可以如此……心安。
许久,温念初才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声音闷在他怀里,带着羞赧:“……我没事了。”
沈聿怀缓缓松开了手臂,但依旧让她靠在自己身前。他低头,看着她被热气蒸得绯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眸,目光深邃得如同这夜色。
“嗯。”他低低应道,声音沙哑。
氤氲的温泉,朦胧的夜色。
两颗心,在温暖的水流中,前所未有地靠近。
下一集预告:
温泉夜的亲密相拥,让两人的关系达到了新的高度。第二天清晨,在栖云镇的最后半天,他们会如何度过?是否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或告白,为这次旅行画上完美的句号?返回城市后,面对更加稳固和甜蜜的关系,生活又将展开怎样新的篇章?敬请期待第54集:《第54集:晨光告白,归途已是心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