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西被这成群结队的蝙蝠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裙摆被岩石勾出破洞。
慌乱中躲进墙角凹陷处，双臂死死护住脑袋蜷缩成球。
蝙蝠振翅的“沙沙”声掠过头顶，尖锐的爪子擦着发梢划过，冰凉的气流裹着细碎绒毛扑在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声尖啸消散在洞穴那头，她才颤抖着抬起头，确认没有蝙蝠了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头顶突然传来绳索摩擦岩壁的声音。
她猛地抬头，昏暗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拽着粗麻绳缓缓下降。
矿灯的光晕划破黑暗，照亮托马斯?韦恩紧绷的下颌线和被汗水浸湿的鬓角，深灰色西装沾满泥土。
“爸爸！”看到父亲，布鲁西踉跄着扑过去。
托马斯这才刚刚落地，就看到小丫头朝自己跑了过来，急忙张开双臂将女儿搂进怀里。
闻着父亲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方才强撑的坚强轰然崩塌，布鲁西的泪水决堤般浸湿了父亲的衬衫。
……
“后面的内容……就不重要了。”布鲁西严肃地说道，“重要的是那个洞具体在哪？”
她就这么看着阿尔弗雷德，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当时自己被父亲救上去的时候，负责拉绳索的就是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听了这话之后，皱眉开始思索。
但是想着想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变了。
“你说的洞里……有一个金属球？”
“对！”布鲁西快步上前，眼前一亮，“您想起来了？”
阿尔弗雷德的眉头拧起，表情看上去有些想要逃避什么：“球有多大？”
“至少能装下当时的我！”
老管家沉默片刻，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转身朝着长廊走去。
布鲁西小跑着跟上，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二人穿过挂满家族画像的大厅，推开后院的房门，潮湿的泥土气息裹挟着腐叶的味道扑面而来。
荒废已久的后花园，野草长得比人还高，枯枝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几簇顽强的野花在其间绽放。
阿尔弗雷德的手拂过杂乱的草丛，指尖被草叶割出细小的伤口也浑然不觉，他专注地按照记忆扒开层层草堆。
随着大片草丛被拨开，一个漆黑深邃的大洞赫然出现。
洞口边缘参差不齐，碎石上留着深浅不一的凿痕，有些地方还残留着焦褐色，就像是曾经经过炙烤。
而在洞的更里面，布鲁西在上面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那里有一个金属球体。
不等老管家反应，穿着毛绒裙摆的身影已经纵身跃入洞穴。
布鲁西膝盖微曲卸力，落地时扬起的尘土中带着陈年腐叶的气味。
她伸手拨开朦胧尘雾，目光瞬间被十米外的庞然大物吸引。
巨大的金属球表面泛着冷硬的光泽，直径足有三米，整个金属球明显是某种科技产物，但是外表上却没看到任何螺丝孔。
当布鲁西踩着凹凸不平的洞壁走近时，她终于看清了金属球的具体外貌。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没注意，又或者说是自己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当布鲁西看到金属球体上的标志时，瞳孔不由得一缩。
那是一个非常眼熟的标志。
一个白色的沙漏标志。
虽然颜色对不上，但那是圆形沙漏标志啊。
这让布鲁西想起了在几年前活跃的那个名叫天工会的组织。
曾经，这个组织在哥谭里引起过不小的轰动。
毕竟法尔科内和马罗尼家族，当初都差点被它打的快要解体。
只可惜后来，这个组织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了踪迹。
可现在，这个本该被遗忘的标志，却出现在自家后花园的洞穴里，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在布鲁西满心疑惑，盯着标志出神的时候，洞口传来阿尔弗雷德焦急的呼喊：“布鲁西小姐，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我没事！不用担心！”布鲁西下意识地抬头回应。
可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洞穴深处，那个明显是被人工挖通的地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起初声音很轻微，但很快就越来越响，仿佛有一大群什么东西正在朝着这边移动。
再然后，一大群蝙蝠从黑暗深处飞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就像一片黑色的乌云，直朝着布鲁西扑过来。
尖锐的鸣叫声在洞穴里回荡，震得她耳膜生疼。
布鲁西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瞪大了眼睛，本能地举起双臂护住头部，同时拼命往后退，可身后就是潮湿的岩壁，自己也不再像小的时候那么娇小，根本没法躲到小角落里。
尖锐的风声裹挟着蝙蝠振翅的嗡鸣在耳畔炸开，冰凉的羽翼擦过脖颈的瞬间，布鲁西却突然屏住了呼吸。
那些漆黑的身影明明带着利爪，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皮肤时骤然转向。
它们……在躲避我？
她缓缓放下颤抖的手臂，指尖悬在半空中。
蝙蝠群围绕着她不断盘旋，翅膀掀起的气流掀动她的衣角和发丝。
它们时而贴近，时而远离，尖锐的爪子在她身侧划过，却始终没有真正攻击。
随着时间推移，蝙蝠群的飞行轨迹逐渐变得规律，像是在进行某种试探。
终于，在绕了数圈后，整个蝙蝠群像是收到指令般，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洞穴深处飞去，只留下逐渐减弱的振翅声在空荡荡的洞穴中回响。
布鲁西看着不远处的蝙蝠群，多少有些发愣。这时，阿尔弗雷德焦急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布鲁西小姐！我看见蝙蝠群了！”
“别担心，它们飞走了。”布鲁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喊道，“不过还是得麻烦你找条绳索，这洞壁太滑，我不好上去。”
老管家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您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可没想到过自己会上不来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脚步声很快朝着远处走去，显然是去找绳索了。
布鲁西笑着摇了摇头，将沾着尘土的手掌在裙摆上蹭了蹭，转身望向洞穴深处。
被人工开辟出的通道蜿蜒曲折，岩壁上还留着深浅不一的凿痕。
她小心翼翼地迈动脚步，潮湿的地面布满青苔，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留意。
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在寂静的洞穴中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透出一丝光亮，布鲁西加快脚步，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经过改造的山洞，粗糙的岩壁上固定着锈迹斑斑的金属支架，勉强支撑着洞顶。
不远处，一台老式电梯静静伫立，她能看清上面那简陋的木质结构。
电梯旁搭建着木制平台，木板间有些已经遭遇了损坏，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稍微算了一下电梯的所在位置，布鲁西推测应该是在书房的正下方。
看来自己家还有些自己家人都不知道的东西啊。
正当她观察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耳边一直有一段不大的响声不断的响起着。
布鲁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循着声音的方向慢慢靠近过去。
转过一个拐角，一道银白色的瀑布出现在眼前，水流从高处倾泻而下，溅起细密的水花。
透过瀑布的间隙，外面的光线洒进来，隐隐能看到茂密的树林，原来这个山洞竟与外界相通。
“这算什么？”想到小时候读的书，布鲁西挠了挠头，“花果山水帘洞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