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少秋与芽子闲聊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
还没等芽子开口回应，敲门的人就已经推门而入，这让芽子皱了下眉。
然而，当她看清来人是谁时，脸色微微一变。
“沈少秋是吧？我是政制部高级督察杨锦荣，有几件事，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西九龙总区政制部，杨锦荣的办公室。
“沈先生，你是想喝茶还是咖啡？”
杨锦荣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沈少秋，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笑里藏刀”。
“白开水就行。”
相比之下，沈少秋的笑容则显得格外真诚，几乎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真心实意的。
而这，或许就是老戏骨与老阴人的区别所在。
“沈先生，你的上级，黄志诚警司曾经与我合作过。
他原本打算通过我向韩琛透露你的卧底身份，但在计划正式实施前，他又打电话叫停了这个行动。”
“你知道这件事吗？”
杨锦荣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沈少秋，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
“杨sir，黄sir确实跟我说过，要用暴露我的方式保护他手里的另一张王牌。
他还把三年的工资都给了我，让我立刻撤离。
至于您提到的黄sir为什么取消计划，我也不清楚。”
沈少秋一脸坦然地回答。
“既然他已经告诉你要暴露你的身份，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撤离？”
杨锦荣的逻辑思维非常缜密，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黄sir坠楼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当时我看到黄sir和陈永仁一起死了，才意识到陈永仁就是黄sir手中的王牌。”
说到这里，沈少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痛：“其实我当时是准备离开的，但想到黄sir这三年来对我的照顾，如果就这么跑了，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我主动联系了警方，并下定决心，哪怕豁出性命，也要为黄sir报仇，将韩琛绳之以法。
如今，希望黄sir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听完沈少秋这番“肺腑之言”，杨锦荣注视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行，沈先生，我没有其他疑问了，感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杨警官，那我可以告辞了吗？”
沈少秋带着微笑向杨锦荣问道。
“当然可以。”
杨锦荣轻轻点头，稍作停顿后又补充道：“对了，沈先生，黄警司是西九龙重案组的主管，我打算向上级提议将你调到西九龙重案组工作。”
“我已经仔细查阅过你的资料，凭借你的成绩、资历以及做出的贡献，直接晋升为督察也完全没问题。
但你知道的，警队一向有规矩，哪怕是总督的儿子，也要从见习督察做起，通过考核才能正式晋升。”
“不过我相信以沈先生的能力，很快就能顺利通过见习督察的测试，也希望你能继承黄警司未竟的事业。”
“多谢杨警官。”
沈少秋眼神微动，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朗。
“沈先生，我就不再留你了，请去忙吧。”
杨锦荣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沈少秋离开后，杨锦荣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欧警监，我已经和沈少秋见过面了，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电话接通后，杨锦荣直截了当地说道。
“阿荣，麻烦你了，这么忙还抽空帮我这个忙。”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却带着笑意的声音，说话的人正是西九龙总区副指挥官、肩章上镶着皇冠与两颗星徽的老警察欧海瑞。
“只是我总觉得这个沈少秋，他的表现有些……”杨锦荣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思索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太过自然了，甚至自然得有点反常。”
“阿荣，我看你是最近太累了吧。
沈少秋的档案我也看过，他在警校的成绩非常优秀，而且能在韩琛手下潜伏三年而不被识破，还能得到重用。
最后逃跑时还跟着韩琛一起行动，这样的人具备一定的表演天赋是很正常的。”欧海瑞笑着回应道。
“也许吧，欧警监。
不过我还是建议先把他安排到重案组工作一段时间，如果他真有问题，或者和社团有什么牵连，应该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
杨锦荣缓缓说道。
“嗯，这主意不错。
不过这家伙确实挺幸运的，昨天皇警司遇害的事情被一哥知道后，他非常震怒。
结果当晚韩琛就被这小子干掉了，这让一哥很高兴，临时决定在明天颁发的警队荣誉奖章中给他预留一个名额。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请你帮忙摸摸他的底，可别弄错了人，到时候就丢脸了。”欧海瑞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
“他的运气确实不错。”杨锦荣语气平淡地回应道。
港岛警察的荣誉勋章，是整个警队中最为珍贵的奖项之一。
全警队超过三万名成员，却仅有六个获奖名额。
过去的得主几乎都在警队服役超过二十年，且屡建奇功。
沈少秋加入警队不过三年多，其中还有整整三年时间在执行卧底任务，竟能获得这项殊荣，这即便是在一贯波澜不惊的杨锦荣心中也激起了一点涟漪。
“行了，阿荣，这两天我给你放个假，好好调整一下。
我去安排一下沈少秋那家伙的事，先挂了。”
话音刚落，欧海瑞便结束了通话。
‘嘟嘟嘟……’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杨锦荣慢慢放下电话，随即打开电脑，在警队系统中输入了“沈少秋”这个名字……
与此同时，在芽子的办公室内。
“阿秋，没出什么事吧？”
看到再次踏入自己办公室的沈少秋，芽子带着关切问道。
“没事，就是例行检查罢了。
怎么，那个杨锦荣很难缠吗？”
沈少秋随口问道。
“他可是以冷面着称的，部长见了都要让三分，你说难不难？”
芽子压低嗓音，神秘地说道，这模样反而让她平添了几分娇俏。
“哇，这么厉害？刚才他还给我倒茶，挺客气的嘛。”
沈少秋故意夸张地说。
“等你哪天犯在他手里，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见沈少秋似乎不信，芽子忍不住补充道。
接着她又说道：“阿秋，你的复职报告我已经递交给上级了，估计一周之内就能正式回归岗位了。”
“谢谢你啊，芽子，改天请你吃饭。”
沈少秋笑着对她说道。
“改天算什么，一点诚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