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趁着兰芳手头没钱，让李岩高价收购了其他药商手里的藏红花？”金小小声调突然拔高。
舒糖摇了摇头。
神秘一笑，“药商手里能买到的藏红花都是存货，入药行，入药妆损耗可是很大的，我要它做什么？”
金小小挠头了。
李岩却看懂了舒糖的意思。
“舒糖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等赵子荣把市面上藏红花都买回去，发现效果不行的时候，再把咱们手头的藏红花卖给他吧。”
舒糖一个响指，“猜对了！”
她说：“这还多亏了赵小云那么一闹，现在京市的化妆品公司，还有谁还不知道咱们舒花的药妆背后是跟科学院一起研发的。”
“现在其他公司肯定都背地里研究呢。”
“市面上藏红花价格一天比一天炒得高。”
“赵子荣这个时候去买，妥妥的接盘侠。”舒糖冷嗤一声。
金小小想明白了。
“我懂了糖糖！你的意思是让赵子荣先买散户的，等藏红花的价格被其他公司炒出天价，咱们再出手，把手里多余的卖给他？”
“对。”舒糖笑着点头。
“两片药田呢，今年产量大，咱们公司目前只有一条生产线，用不到那么大的量。”
“我之前还跟李岩发愁去哪找客户呢。”舒糖看着李岩，笑。
李岩也跟着笑，“赵子荣怕是要给咱们公司送钱来了！”
他说着，立马拿起桌上的算盘。
指尖快速拨动间，嘴角肉眼可见地越翘越高。
——他家本来就是做药材生意的，成本、收益、溢价，藏红花的价格最后能炒到多少他了如指掌。
半晌后，他放下算盘，拔开笔帽，在纸上写下一大串数字。
“按照现在藏红花的市价，咱们光是卖给赵子荣，就能赚这么多。”
金小小凑上去看——
然后，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这么多？！！！”
李岩笑了笑，“还可以更多。”
这一看就是他也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金小小膜拜的眼神看过去，“洗耳恭听。”
李岩没卖关子。
勾着唇角，“赵子荣挖我们的人，我们不回击他一份大礼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他笑。
一份完整的计划几分钟内就在脑子里初具模型。
“兰芳不是仗着自己在业内有人脉吗？我们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我去联系京市药商，把藏红花价格抬到现在的两倍高——”
“两倍？！”金小小惊呼一声打断，激动的人都要蹦起来了。
一把抢过那张纸，盯着一长串的数字看了良久，倒吸一口气，“李岩……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这个收益还要翻倍？”
“可以。”李岩点头肯定了金小小的话。
各有各的擅长。赵子荣让他吃的亏，他要狠狠的还击回去。
“你说怎么样，舒糖？”李岩问她。
“可以。”舒糖笑意盈盈，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并肩而立。眉眼间如出一辙的胸有成竹，仿佛战场上打了胜仗的将军带着她的副将凯旋归来一样飒爽得意。
“还真是一个负责挖坑，一个负责埋。”金小小竖起大拇指咂舌夸道。
而另一头。
赵母被手下拿着文件来办公室找她来签字的时候，才知道赵子荣背着她偷偷干了什么。
“你挖舒花的人干什么？”
赵母气冲冲地推开赵子荣的门。
“当然是做产品啊。”
赵子荣手边摞着一大堆等着签字的文件，埋头没看赵母。
赵母走过去，一张一张的文件看。
停掉现有产品线的责任书。
藏红花采购单。
包装、产量、以及工人加班需要额外支出的工资。
全是钱！
赵母看着每张单子上的一大长串的零，才终于明白赵子荣要做什么。
“你疯了！”
她一把夺过赵子荣手里笔摔在地上，“好好的产品线，你说停就停，去搞什么新品研发！你脑子没问题吧？”
“我看是你脑子没想清楚。”
赵子荣脸一沉，靠在椅背里。
“妈，之前不是你口口声声教我的，祸患常积于微、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赵母脸色难看，“这和你乱部署公司项目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赵子荣从椅子里起身，冲到赵母面前，
“妈！你没看见科学院的李主任昨天都出来给那个舒糖撑腰了嘛？”
赵母抿了抿唇。
赵子荣又说：“还有员工们一大早背地里偷偷议论的话。什么舒花是女性品牌，我们兰芳使见不得的手段……”
“还不是因为你乱来！”说到这事，赵母就来气。
没好气地剜了赵子荣一眼。
赵子荣当没看到，避开。
“那是失误。”
“我没想到舒糖居然这么难缠。”
他话音一转。
“可是妈，就是因为她难缠我们才也要早早的就弄死她啊！”
“不趁着舒花没发展起下手，难不成等它以后它产品线成型了，再处理吗？”
知母莫若子。
赵子荣瞄了眼赵母脸色，不着痕迹地冷嗤了一声。
“妈，你可别忘了，昨天你亲自上门去找舒糖都被她怼回来了。”
“等舒花哪天要是做大做强，在京市横着走了，还不得把你脸都踩在脚底下。”
哼。他冷笑了几声，没再说别的。
默默等着。
1、2、3……
刚查到3，果然，赵母就忍不住了。
跺着小高跟弯腰，弯腰，捡起墙边的签字笔，看着赵子荣，“这次的事你有把握？”
这是松口了。赵子荣挑了挑唇。
“当然。”
他讨好的表情上前，挽住赵母胳膊。
“之前两次是我错估了舒糖的手段。”
“对付她，小来小去那些办法没用。”
“所以这次，我打算光明正大跟她玩一场商战。”
赵母被哄着在沙发上落座。
侧头看赵子荣：“你说的商战就是跟舒花做一样的产品？”
“对。”
赵子荣回到桌前，拿出计划书递到赵母手里。
赵母细细看了两眼，还是觉得不稳妥，“咱们公司之前哪次研发新品不是需要大半年？”
“就这几天，你就要做出来藏红花的雪花膏？”
赵子荣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妈，你现在怎么这么磨唧。”
“我把舒花的人都挖过来了，你怕什么呢？”
赵母微微摇头，还是没轻易松口：“那些员工才工作几天，就算知道配料又有什么用？子荣，你知道的，化妆品里，精华的浓度，提炼的顺序，温度和配比，这些都是要一遍遍验证过才可以上市的……”
絮絮叨叨的，吵得赵子荣头疼。
他听不下去，大喊了一句妈，打断道。
“我发现你真是年纪越大越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