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得先留意徐福的动向,收集点黑材料。然后等个合适的时机,比如……下次徐福又来要钱要人的时候,我再跳出来发难?或者,想办法让政哥亲眼看到丹药的害处?”
顾念一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斗志,“徐福,你等着瞧!骗到我政哥头上,还想害他?看我怎么扒下你这张神棍的皮!”
原本因为高产作物而轻松的心情,此刻又增添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紧迫感。她的秦朝生活,注定不会平静了。既要种田搞发展,还要防奸臣斗神棍,这“公务员”当得可真够充实的。
而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徐福那张骗人的嘴脸被揭穿时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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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回到书房,嬴政的心情颇为不错。顾念一在朝堂上关于高产作物的奏对,虽引来争议,却也将一件他本就知晓且乐见其成的事情摆上了明面,省了他不少暗中推动的力气。他仿佛已经看到秋收时节,那堆积如山的“土豆”和“玉米”,将为他的帝国带来怎样的稳固根基。
他甚至难得有闲心地想,那后世小女子虽然思维跳脱,言语古怪,但这份心思剔透和急于报效的劲头,倒是难得。听到她心里盘算着要将那“系统”提供的种植方法“写在纸上”呈献出来,他不由微微挑眉,心中低笑一声:倒是个实心眼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掏出来。不过……这“纸”又是何物?听起来似是一种书写记录的东西?后世之巧思,果然层出不穷。
然而,他这丝轻松愉悦的心情,下一秒就被顾念一内心骤然爆发的、如同海啸般的尖叫和怒骂冲得粉碎!
【徐福?!刚才那个是徐福那个狗东西吗?!该死的该死的!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啊啊啊!!!徐福这个废物!神棍!大骗子!】
【就是他!编造什么东海仙山、长生不老药的鬼话,骗了我政哥多少次!……屁都没带回来一个!】
【还有那些所谓的‘仙丹’!系统!历史上政哥早逝,是不是跟长期服用这些方士炼制的、含有水银朱砂之类重金属的毒丹药有很大关系?!要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透支了他的身体,说不定政哥还能多活好几年!】
“轰——!”
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直接在脑海中炸响!嬴政只觉得一股血气猛地涌上头顶,眼前甚至黑了一瞬!他猛地从御座上站起,宽大的袖袍因剧烈的动作而带翻了案几上的一个笔山,玉石笔筒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却浑然未觉。
仙丹……是假的?!
非但不能长生,反而……有毒?!
是这些丹药,透支了朕的身体,让朕……早逝?!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被欺骗的暴怒、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帝王尊严被狠狠践踏的极致羞辱感,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奔腾、灼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青筋暴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迸射出骇人的杀意,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徐!福!”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寒意。
他想起徐福每次觐见时,那副道貌岸然、言之凿凿的模样;想起他描述海外仙山、长生不老药时的天花乱坠;想起自己一次次赐下大量金银、船只、甚至童男童女时那份殷切的期盼!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他,横扫六合的始皇帝,竟被一个江湖术士如同耍猴般戏弄了这么多年!
更让他心胆俱寒的是,他确实长期服食那些方士进献的“仙丹”!近几年来,他时常感到精力不济,性情也愈发焦躁,太医令也隐晦提过丹药性燥,不宜多服……他原本只当是操劳国事所致,或是丹药药性正在改造他的凡躯……却从未想过,那竟是催命的毒药!
若非顾念一这石破天惊的心声,他恐怕至死都蒙在鼓里,还在期盼着那虚无缥缈的长生!
极致的愤怒过后,嬴政缓缓坐回御座,胸膛仍在剧烈起伏,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帝王的锐利和深邃。
他需要证据,需要一场让徐福无法辩驳、也让所有沉迷于方术之人清醒的当众揭穿!
而眼下,最好的“刀子”,就是那个刚刚还在心里怒骂徐福、并且似乎接到了一个“揭穿徐福真面目”任务的顾念一。
嬴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御案,脑海中飞速盘算。顾念一正在和她的“系统”讨论如何揭穿徐福,提到了质疑徐福的诚信、证明丹药有毒、提供养生理念等策略……
很好。非常好。
既然这小女子有心,那他便顺势而为,为她创造机会,也为自己清除这颗毒瘤!
书房内重归寂静。嬴政的目光望向窗外,仿佛穿透宫墙,看到了那个正在宫外宅邸中摩拳擦掌、准备与“系统”密谋如何斗倒神棍的小小少内。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将是唯一的导演和最终的审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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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一几乎是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宅邸的。第一次参加正式朝会,还是在那种庄严肃穆、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环境下站了将近一上午,精神高度紧张加上身体保持固定姿势,让她感觉比连续加三天班还累。一进门,跟恭敬迎上来的张伯张媪打了个招呼,她就直奔屋内,毫无形象地瘫在了那张筵席上。
“哎呦喂……可算能歇一歇了……”她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系统,你说这古代上朝是不是也是一种酷刑?站着听几个小时的报告,还不能乱动,不能交头接耳,我这老腰老腿哦……”
【根据生物力学分析,长期保持固定站姿确实会对肌肉和骨骼造成压力。建议宿主适当活动,缓解疲劳。】系统一本正经地回应。
顾念一翻了个白眼,没接这话茬,转而兴奋地说:“不过今天朝上可真刺激!那个周博士,简直是神队友!直接把舞台给我搭好了!嘿嘿。” 她回味了一下自己“舌战群儒”(自认为)的场面,又想起另一件要紧事,“对了系统,说到徐福那个狗东西,我大概想到怎么揭穿他了。”
【宿主想到何种方法?】系统询问道。
顾念一却神秘地笑了笑,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暂时保密!等徐福自己撞上门来再说。现在嘛……得先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