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约会悄然落幕。
电次心中感叹的，不是约会结束的怅然，而是电影最后那幕无声拥抱的余韵，在心底久久不散。
他和玛奇玛走出电影院，漫步在午夜寂静的街道上。路灯拉长两人的身影，脚步声在空旷的路面上轻轻回荡。
“今天看的电影还不错，”电次挠了挠头，实话实说，“不过有几部确实有点浪费时间。”
玛奇玛侧头看他，脚步未停：“电影这种东西，不亲自去看，是无法判断好坏的。而且人生很奇妙，可能就因为一部电影，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电次，你不这么觉得吗？”
电次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
他觉得现在自己过得格外幸福——这种和玛奇玛小姐并肩走在无人街道上的感觉，宁静又温暖，让他忍不住放慢脚步，想要让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那些恋爱模拟游戏的攻略套路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电次望着路灯下玛奇玛的侧脸，脱口而出：“为什么最后那部电影，主角拥抱妻子的时候，我和玛奇玛小姐都流泪了呢？”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困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热：“明明只是电影，明明知道那是别人写的剧本，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抱……为什么我会流泪呢？”
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玛奇玛突然停下脚步。
没等电次反应过来，她骤然转身靠近，柔软的发丝拂过电次的手臂，随即，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胸口，耳朵贴在了他的心脏上。
“因为电次的心，感受到了情感。”玛奇玛的声音轻柔，透过胸腔传来，带着淡淡的暖意，“你体会到了他人的人生，感受到了那份等待与重逢的重量。电次，现在的你，已经逐渐变得像个‘正常人’了。”
“咚咚——咚咚——”
电次的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温热的触感、近在咫尺的呼吸、玛奇玛温柔的声音，让他瞬间大脑空白，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是、是这样的吗？”他结结巴巴，脸颊烫得惊人，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玛奇玛缓缓拉开距离，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电次，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期待下一次的约会。”
说完，她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酒红色的裙摆消失在夜色中。
电次站在原地，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的背影，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刚才玛奇玛靠近他的时候，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心动？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自己果然喜欢玛奇玛小姐。
“下一次的约会吗？”电次自言自语，眼睛亮得像星星，“果然，玛奇玛小姐也喜欢我！”
他傻笑着和玛奇玛分开，回到家后，又傻笑着躺在床上，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刚才的瞬间，连做梦时，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
直到第二天清晨，电次照常出门巡逻，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突然猛地跳起来，挥舞着拳头大喊：“约会！耶——！”
路边的行人被他吓了一跳，电次却毫不在意，依旧傻笑着往前走，心里已经开始偷偷盘算下一次约会，该穿什么衣服，该说什么话了。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缀着晶莹的露珠，晨光透过叶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带着凉意的光影。
电次正蹦蹦跳跳地沉浸在约会的甜蜜回忆中，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前方街角的熟悉身影，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眼睛一亮，张开双臂冲了过去：“御神老师！好久不见！”
他跑到御神言面前，脚步轻快地绕了半圈，自然地与他并肩而行。御神言双手插在口袋里，原本略显沉重的步伐，在电次的带动下，竟不知不觉放缓了几分，眉宇间尚未散去的疲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冲淡了些许。
“最近只在线上聊《万华镜》的攻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电次一边走，一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完全没留意到御神言最初眼底的倦意，“要不然有空一起去秋叶原朝圣吧？那里肯定有好多限定周边，还有没拆封的老游戏！”
两人沿着人行道缓步前行，薄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变得愈发明亮温暖，洒在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原本斑驳的光影也变得柔和起来。
没等御神言回应，电次又滔滔不绝地分享起来，手指还下意识地比划着：“对了！我传教成功了！岸边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号称最强猎魔人的家伙！哼哼，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也开始玩galgame了！”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第一款《千恋万花》里的丛雨，我也超喜欢！”电次说着，脸上露出认真又痴迷的神情，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一开始确实是冲着精美的cG去的，但看着看着就被剧情吸引了——丛雨的执着和温柔，真的让人忍不住共情，这就是galgame的魅力吧？真的让人感叹。”
御神言侧耳倾听，目光落在电次神采飞扬的侧脸。少年的脸上满是纯粹的喜悦，说起喜欢的角色时眼睛发亮，分享约会时脸颊泛红，那种毫无保留的热情，像一束温暖的光，一点点驱散了他心中积压的烦闷与戾气。
他忽然觉得有些欣慰，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看着自家孩子终于长大、找到自己热爱的事物一样——御神言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每个男生骨子里，都藏着点想当同龄“老父亲”的奇怪执念，哪怕对方和自己年纪相仿，看着他从懵懂无知变得有了牵挂、有了分享欲，也会忍不住生出这般感慨。
连日来的紧绷与怒火，在电次滔滔不绝的分享中悄然消散，御神言的步伐愈发轻快，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