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神言走出戏院,血腥味在身后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这一次行动依旧没有收获。
唯一的知情者,那个以自杀开启仪式的“罗密欧”,早在他赶到之前就已殒命,连一丝审问的机会都未曾留下。
御神言转身汇入夜色,朝着黑帮高层为他安排的据点而去。
推开据点的门,暖黄的灯光下,乌山玄早已等候在那里。她银色的灵魂宝石在指尖流转着微光,发丝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显然刚结束一场惨烈的猎杀。
这一夜,两人各自行动,循着线索抹杀分散的恶魔崇拜者。
“坐。”乌山玄递过一杯温水,声音带着一丝刚经历战斗后的沙哑,“我解决了地下擂台的‘狂热恶魔’,但遇到的崇拜者全是自杀身亡,根本没机会审问。”
御神言接过水杯,指尖微凉:“我这边也是。戏院里的‘虚假恶魔’依托观众的执念而生,而那个开启仪式的‘罗密欧’同样是自杀,所有线索都断在了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乌山玄指尖的灵魂宝石上,补充道:“还有一个共同发现——这些恶魔崇拜者所推崇的,都是抽象概念的恶魔。”
“抽象概念?”乌山玄挑眉,抬手擦去发丝上的血渍。
“嗯。”御神言点头,“我遇到的虚假恶魔,以人类对虚假美好的执念为食;你解决的狂热恶魔,靠格斗者的嗜血狂热滋养。除此之外,之前追查的酒店事件里,还出现过以‘永恒囚禁’为核心的永恒恶魔。”
乌山玄指尖一顿,银色宝石的光芒微微闪烁:“没错,狂热恶魔的崇拜者会在擂台上无差别厮杀,直到在最疯狂的瞬间自杀,将自身的‘狂热’彻底献祭给恶魔。它们没有实体,完全依托人类的情绪存在,难怪崇拜者们会如此极端。”
“而且它们的献祭方式都是自杀。”御神言眼神沉了沉,“像是在刻意销毁证据,不让我们查到背后的主使。”
两人交换完所有情报,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抽象概念的恶魔本就难以捉摸,再加上崇拜者们的自杀式献祭,线索一次次断裂,猎杀之路仿佛陷入了无解的迷宫。
乌山玄抬头看向御神言,眼神坚定:“不管是永恒、虚假,还是狂热……只要它们还在作祟,我们就继续猎杀下去。”
御神言微微颔首,杯中温水早已凉透,如同此刻两人心中的冷静与决绝。
夜色还未深,猎杀仍在继续。
……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
早川秋已经做好了早饭,他揣着靛蓝色的灵魂宝石,便独自出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朦胧的雾气中。
屋里,电次和帕瓦早已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为了践行“天才头脑战”的宣言,两人特意翻出不合时宜的眼镜戴上,还笨拙地系上领带,努力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智慧模样。
活像两只偷穿人类衣服的小动物,严肃中透着几分滑稽。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导师岸边上门。
没多久,楼道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岸边如期而至。
清晨的微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他刚抬起手准备敲门,脚下突然一滑——门缝中竟倾斜出大量食用油,顺着地面快速蔓延开来,在晨光中泛着油腻的光泽。
岸边下意识低头看向脚下,注意力被打滑的地面吸引。
就在这一瞬间,上方楼层的过道中,帕瓦操控着矿泉水瓶里的血液,瞬间凝聚成数柄寒光闪闪的长枪,朝着岸边的后心直刺而下!
“哼。”
岸边冷哼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血液长枪的突袭。
脚下的食用油本是阻碍,却被他反过来利用——他一脚踹在大门上,借着反作用力滑行后退,既拉开了与长枪的距离,又巧妙化解了地面打滑的危机。
但这一退,恰好让他靠近了走廊的栏杆。
“就是现在!”
电次抓住机会,从楼上翻身跃下,手中同时甩出几枚“暗器”。
岸边立刻侧身躲避,目光却在触及暗器的瞬间顿住——那赫然是光熙的写真集!
光熙,是岸边追求了多年的女子,也是他深藏心底的软肋。
所谓的战斗准备,早已超出了单纯的武力比拼——两人连夜收集情报,终于摸清了岸边的弱点,这才量身定制了这套晨间突袭战术。
岸边下意识地盯着空中飘落的写真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弱点被精准利用时,非但没有愤怒,反而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眼中带着几分赞许。
就在这失神的刹那,电次手中的甩棍带着呼啸的风声袭来,直取岸边的面门!
岸边反应极快,抬手截住电次的手腕,硬生生格挡住这一击。
但电次早有预案,迅速松开握棍的手,一脚精准踢出,正中下落的甩棍。
“啪!”
甩棍被踢得旋转着飞起,岸边侧身甩头,却还是慢了一步——脸颊被甩棍带起的劲风划过,一道淡淡的红痕立刻浮现出来。
紧接着,甩棍势如破竹,径直贯穿了走廊的天花板,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孔洞。
不等电次再有动作,岸边的近身格斗术已然展开。
拳头狠狠砸在电次胸口,手掌顺势拍向他的腹部,紧接着一脚精准踢中膝盖弯。
电次瞬间失去平衡,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还没等他起身,岸边蓄力的上踢狠狠命中他的下颚,巨大的力道让电次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缓缓滑落在地。
岸边缓步走到散落的写真集旁,弯下腰捡起,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他看着封面印着的光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一次确实是用脑了,还能让我受伤,勉勉强强算是及格。”
他随手翻开写真集,里面突然弹出几滴凝聚的血液,在帕瓦的操控下直刺他的眼球!
“啧。”
岸边反应迅速,一巴掌拍碎了血液,掌心却被尖锐的血滴划破,渗出丝丝血迹。
他看着手背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挣扎着爬起来的电次和躲在门后伺机而动的帕瓦,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你们两个很不错。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我要回去好好欣赏你们给为师准备的‘好礼物’了。”
说罢,他将写真集揣进怀里,转身扬长而去,晨雾中留下他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