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栋老旧居民楼前，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李悦刚刚发来的信息：
【查到的资料显示，这个林远在两年前就该被注销执业资格了。他当时参与了一个非法医疗实验项目，后来项目被叫停，参与者全部被列入黑名单。奇怪的是，他的名字却出现在我们市立医院的临时聘用名单里，时间就是你去检查那天。】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栋楼，墙皮斑驳，楼道口的灯有一半不亮，整栋楼像是随时会塌下来似的。出租车已经离开，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风吹过时带起一些碎纸片。
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警官证，推门走了进去。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味，墙角堆着破旧的纸箱，楼梯扶手锈迹斑斑。我轻手轻脚地往上走，耳朵听着每一层的脚步声回响。走到三楼时，我停了下来，靠在墙边，仔细观察着301室的门。
门上贴着一张模糊的招租广告，上面的电话号码看起来确实是境外的区号。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准备回头让李悦查一下。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击声，像是键盘的声音。我屏住呼吸，靠近门边，把耳朵贴上去听。
不是普通的打字声，更像是某种编码器在运作，节奏规律但频率很快，像是在传输数据。
我心里一紧，这地方不像是医生的住所，更像一个临时据点。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工具包，轻轻撬开锁。门发出一声微弱的“咔哒”，我推门而入，屋内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台电脑屏幕发出幽幽蓝光。
我快速扫视一圈，房间里布置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冰箱，还有一个装满药品的柜子。墙上挂着几幅医学图谱，角落里堆着几个快递箱子，标签都被撕掉了。
我走近电脑桌，发现那台电脑正在运行一个加密程序，屏幕上滚动着大量代码。我试着按了一下暂停键，系统弹出一个登录界面，需要指纹验证。
我皱眉，这可不是普通医生会用的东西。
我转头看向药品柜，打开后发现里面除了常规药物外，还有一些标注不明的针剂和胶囊。我拿出一瓶，对着灯光照了一下，液体颜色偏深，像是加入了某种化学成分。
正当我想进一步查看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不该来这里。”
我猛地转身，林远正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黑色背包，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我下意识把手放在腰间，确认枪还在。
“因为你有疑问。”他走进来，把包放在桌上，“而且你很聪明，不会轻易放过线索。”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他拉开拉链，从包里取出一个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泛着淡蓝色的光。
“这是给你缓解头痛的药。”他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不是敌人。”
“可你也不是个普通的医生。”我冷声道，“你为什么要在医院伪装身份？又为什么要给我那份检查报告？”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该知道。但如果你继续使用你的能力，头痛只会越来越严重。这不是简单的副作用，而是身体在警告你。”
我心头一震，“你知道我的能力？”
他点点头，“我知道很多事。比如你是怎么得到它的，也知道它对你的影响。”
我握紧拳头，“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他没回答，而是拿起那个注射器，在灯光下晃了晃，“先把这个用了。等你觉得好些了，也许我会告诉你更多。”
我盯着他，心里翻涌着各种猜测。这个人，显然不只是个医生那么简单。但他既然能准确指出我头痛的原因，并且还有应对方法，说明他对这件事了解得很深。
我接过注射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针扎进了手臂。
药效来得很快，不到一分钟，那种持续压迫的疼痛感明显减轻了，像是有人往我脑子里灌了凉水一样舒服。
“感觉怎么样？”他问。
“好多了。”我说，“但这不代表我会相信你。”
他笑了笑，“我不需要你信任我。我只需要你活着。”
我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窗帘缝隙，朝楼下看了一眼。
“他们已经在注意你了。”他说，“‘猛虎帮’和‘暗网联盟’都把你当成了目标。而郑铭……他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我心跳加快，“你是谁？”
他合上窗帘，语气平静：“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些。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就别再单独行动了。”
我刚想追问，他却已经背过身去，开始收拾东西。
“你要去哪儿？”我问。
“这里不能待了。”他说，“你来过的事，估计他们也知道了。”
我咬牙，“所以你就打算跑了？”
他停下动作，回头看我一眼，“我不是逃，是在等时机。”
说完，他拎起包，从后门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帮我？他又知道多少关于我能力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他说“他们”已经注意到我了，那是不是意味着，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我低头看着手中空掉的注射器，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凉意。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