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雉是在两天后醒来的。
她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懵，下意识看向四周，正好和拿着水壶推门进来的张蕴对上了视线。
看见那双带着懵懂的眼眸时，张蕴下意识笑起来，手上的水壶差点没拿稳。
但她很快就稳住了，快步走到越雉身边，语调温柔：“醒了？要不要喝水？”
“这是在哪？”越雉很显然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眨着眼有些不解。
“医院。”张蕴从床头柜拿了杯子，把水倒进去后拿凑近唇边试了一下温度，随后递到越雉唇边，温声哄，“喝点，润润嗓子。”
越雉乖乖喝了点水，看着张蕴询问：“后来……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了。”张蕴嗯了一声，想到那天的情形还是一阵后怕与心悸，但看着越雉这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又舍不得苛责，最后只好把心里这点气自己咽了。
越雉刚醒，浑身上下还没什么力气，看着张蕴这个样子，突然露出一笑，朝着人眨了眨眼：“阿蕴，你过来一下。”
张蕴不疑有他，凑近了越雉，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怎么了？”
越雉将头微微仰起，贴上了张蕴的唇。
“那庆祝一下。”一吻毕，她眉眼带笑，语调轻快。
张蕴被吻得愣了一下。
这和那天气氛作祟的意乱情迷不同，越雉甚至很坏地用牙磨了一下张蕴的下唇。
但也没太用力，根本没留下任何印子。
越雉看着张蕴，调侃了一句：“怎么傻了？”
“我可是替你把要说的话说掉咯。”
“……”张蕴沉默了一下，双手撑在了越雉身侧，眼神里带了点说不清楚的暧昧，“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啊——”
“那再庆祝一下。”
说完这句话，她低下头，精准找到了越雉的唇。
正要吻下去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小丁的声音随之而来：“蕴姐，我们来……”
这句话没说完，小丁就看见了两人的姿势，瞬间有点想退回去当自己没来过。
张蕴一个激灵，瞬间直起身站好。越雉又把杯子拿了起来，小口啜饮着。
章子在后面倒是有点莫名其妙，推了推小丁：“怎么不走了？”
小丁哆哆嗦嗦地让出一条路，章子手上拎着水果走进去，看见越雉的时候有些惊喜：“啊，小老板你醒啦~”
说着，她立马走到越雉身边，对越雉嘘寒问暖。
张蕴靠在一边，转着手里的打火机，非常想抽烟。
这群人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那事差不多了。”林易走到张蕴身边，“有李叔帮忙，这边的证据链又很完整，他可能得在牢里待上十年八载了。”
“嗯。”张蕴对这个结果没什么意见，毕竟越雉现在好好坐在自己面前。
林易清了清嗓子，把张蕴手上的打火机拿走了，随后道：“李叔把给你的房子打扫出来了，小老板现在也需要静养，你们到时候要不搬过去？”
“看她。”张蕴眼神盯着越雉，一副随她如何的样子。
林易看出了两人之间的那些氛围，又开口提了一句：“我要不让李叔给你们换个一居室？”
这话听得张蕴差点呛住。
她瞪了林易一眼，语气无奈：“老林，有时候也可以多装傻的。”
林易于是笑起来，拍了拍张蕴的肩膀，也去关心越雉了。
–
越雉在配合做完检查后想要出院，小姑娘在这方面的脾气特别大，说什么也不要待在医院，要回店里。
张蕴哄了半天也不依，最后和医生确定了暂时没有什么大事后，还是出了院。
出院那天是李叔开车来的，把人送到后和张蕴叮嘱了几句。
“过两天你也就到我这来，听见没？”
“知道了。”张蕴应了一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不是还忙吗？快去忙你的。”
“你这丫头，见了色怎么还忘老啊。”李叔嘿了一声，说完这句话后不去看张蕴的脸色，而是探头和坐在里面的越雉打了个招呼，“小越雉，我走啦。”
“李叔再见~”越雉点着头，抬起手挥了挥，很快又放下。
张蕴关上门，转身坐到了越雉身边，轻声问：“还好吗？”
“还可以。”越雉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精神看着还不错，朝着张蕴笑了笑，“你接下来会很忙吗？”
“嗯，我可能这段时间都去不了‘邂逅’了，”张蕴的手搭上越雉的，力道很轻地按着越雉的手指，“但我和章子说了，她会去帮你。”
越雉闷着声音应了。两人窝在一块儿温存了一会儿，越雉突然开口：“阿蕴。”
“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给你挡吗？”
张蕴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些：“你还好意思问？”
“当时情况这么急，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呀。”越雉的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不生气嘛。”
张蕴其实早就不生气了，或者说看见越雉好好的之后，就算是对着越雉有天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不生气。”她纵容地应着，“不过你要答应我，回去开店之后不许太累，知道吗？”
越雉目的达成，弯着眼凑上前，主动亲了一下张蕴的唇。
“阿蕴最好啦~”
“少来。”张蕴企图板着脸，但唇角还是抑制不住地翘起，“下次真别这么吓我了。”
“都快被你吓死了。”
越雉不说话，只是笑着，心满意足地窝在张蕴怀里，软着嗓子转移话题：“有点饿耶，阿蕴~”
张蕴笑起来，对这小兔子没有半点办法，只好松开怀里的人站起身：“我去看看李叔准备了什么，你等等。”
越雉一脸愉悦地目送着张蕴进了厨房，一直到确定张蕴看不见自己之后，绷着的神经松了松，原本搭在一边的手移到了自己的腹部，轻轻按了下去。
我的时间快不够用了啊……
这么想着，她将另一只手将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擦了擦，眼神却还停留在磨砂门映出来的模糊身影上。
–
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