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些创作瓶颈,主要的来源就是故事的结局走向,可能会非常的不符合很多读者的期待,但是,就我看来,这样会更有艺术感一些,会赋予作品另外不一样的意义,同时也为第二本书打好基础。唯一的奢望就是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我的创作,尤其是关于我以后的创作。)
“呼……”陆明锐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白色的水汽在刺骨的寒风中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消散在漫天飞舞的雪幕之中。三人匍匐在一处倒塌的围墙废墟后面,透过密集的雪花,终于隐约看到了前方那栋庞大、阴森如同蛰伏巨兽的建筑轮廓——国立大学医院。
医院主楼在风雪中沉默地矗立,原本白色的外墙布满污渍、弹孔和不明来源的深色泼洒痕迹,许多窗户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如同骷髅的眼窝。更令人心悸的是医院周围的情景——尸潮。密密麻麻的丧尸,如同迁徙的蚁群,在医院外围的空地、残破的花园以及废弃的车辆之间漫无目的地徘徊、推挤。它们的数量之多,几乎形成了一道移动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肉墙,将医院核心区域重重包围。寒风送来的不仅仅是雪花,还有那片尸潮汇聚成的、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人真会躲。”尼克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无奈。如果不是萧语微提供的绝密情报,任谁也无法想象,在这座已经完全被死亡占据、堪称新加坡最大丧尸巢穴之一的医院最深处,在那象征着生命终结的太平间下方,竟然会隐藏着一个可能承载着人类希望的避难所。
“那也得去啊。”陆明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检查着身上的装备。他卸下m4自动步枪的弹匣,确认子弹满仓后重新插回弹匣井,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接着,他又逐一检查了防弹衣上各个口袋里的备用弹匣,以及腰侧手枪套里的格洛克19和背包侧面的FS pRo霰弹枪。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迅速,带着一种临战前的专注与冷静。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在刀尖上跳舞。
苏澜在一旁沉默地做着同样的准备。她将短剑维克托冲锋枪的枪带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确保能快速出枪。mK18突击步枪背在身后,随时可以切换。她那美丽的脸庞被防寒面罩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清澈而锐利的眼眸,此刻这双眸子里充满了凝重与决然。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压下因紧张而微微加速的心跳。目标近在咫尺,但通往目标的道路,却布满了荆棘与死亡。
“行动。”陆明锐简短地下令。
三人如同三道融入风雪的阴影,离开了藏身的废墟,开始沿着萧语微情报中标注的最偏僻、理论上丧尸密度最低的路线,向着医院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半塌的物资通道入口迂回前进。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捷,战术靴踩在积雪上,尽量控制着声音,身体低伏,利用一切可能的掩体——倒塌的墙壁、废弃的救护车、干枯的灌木丛——隐藏着身形。
终于,他们抵达了那个狭窄、阴暗的入口。铁门早已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散发着浓烈腐臭气味的通道。里面没有任何光线,深邃得如同巨兽的食道。
“里面很黑。”苏澜低声道,声音在面罩下显得有些沉闷。
“打开夜视仪。”陆明锐回应,同时抬手将自己头盔上的四目式夜视仪扳了下来。眼前的世界瞬间笼罩在一片幽绿色的光芒中,原本的黑暗被驱散,细节变得清晰,但也带着一种非真实的诡异感。尼克和苏澜也几乎同时开启了夜视仪。
三人呈战术队形,陆明锐打头,尼克居中火力支援,苏澜断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医院内部。
夜视仪的视野中,呈现出的景象比外面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医院内部已经完全沦为了丧尸的巢穴,而且这里的丧尸似乎发生了一些特殊的变化。它们与之前在“巴拉特”地区遇到的丧尸类似,表现出一种原始的、对恶劣环境的适应本能——制作简陋的保暖措施。大量肮脏的、带着暗红色血污的床单、被褥、窗帘甚至医生的白大褂,被它们用某种粘稠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类似血肉腐烂后形成的糊状物,粗暴地粘贴、堵塞在破碎的窗户和通风口上,试图阻挡外面的风雪和寒气。这些糊状物在幽绿色的夜视仪视野中呈现出一种更加恶心的色调,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几乎实质化的、混合了腐烂内脏、排泄物和消毒水怪异气味的恶臭。
“妈的……这里肯定臭得能熏死苍蝇。”尼克即使隔着防毒面具,似乎也能想象到那可怕的气味,忍不住低声咒骂。
幸运的是,经历了“巴拉特”那令人窒息而且终生难忘的恶臭洗礼后,小队成员都习惯性的把防毒面具带着了。此刻,面具的滤罐有效地隔绝了大部分致命臭气,只留下一种淡淡的、令人不适的化学品味道,但这已经是生存的保障。
真正可怕的是丧尸的数量。走廊里、大厅中、候诊区内……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挤满了晃动的身影。它们有的蜷缩在那些用床单和血肉糊糊搭建的“窝”里,有的则在狭窄的空间内无意识地徘徊、碰撞。它们的皮肤在夜视仪下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绿色,身上挂着的破布条随着动作飘动,空洞的眼眶和不断开合、流出黑色粘液的嘴巴,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卷。
“保持静默,非必要不开火。”陆明锐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在三人耳边响起,极其细微。
他们开始了一场极度考验耐心、技巧和神经坚韧度的潜入作战。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落脚前先确认地面没有碎玻璃或易发出声响的杂物。呼吸被刻意放轻、放慢。遇到挡路的丧尸,如果能绕行,绝不惊动。实在无法避开,则由最前方的陆明锐或者断后的苏澜,使用加装了高效消音器的武器进行无声清除。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流喷出的声响。陆明锐的m4枪口微微一颤,不远处一只背对着他们、在走廊里摇晃的丧尸后脑瞬间爆开一团黑绿色的粘稠物,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陆明锐迅速上前,轻轻扶住倒下的尸体,避免发出更大的声响,然后将其拖到角落阴影处。
噗!噗!
苏澜手中的mK18也偶尔发出短促的点射,精准地解决掉从侧方房间门缝中探出身的丧尸。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极其果断,没有任何犹豫。她的动作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即使是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依然保持着一种近乎艺术般的精准与效率。防弹背心勾勒出她柔韧的腰肢和起伏的曲线,在幽绿的夜视仪视野中,她移动的身影如同暗夜中谨慎而敏捷的母豹,美丽与致命并存。
尼克则主要负责警戒后方和侧翼,他那挺m249机枪此刻显得有些笨重,但他依旧稳稳地端着,粗壮的手指放在扳机护圈外,随时准备用狂暴的火力应对突然爆发的危机。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幽暗的走廊深处和每一个敞开的房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
有几次,他们险些与小型尸群迎面撞上。一次是在一个十字走廊口,左右两侧同时出现了几只游荡的丧尸。陆明锐立刻打出战术手势,三人瞬间紧贴墙壁,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如同融入了墙壁的阴影。那几只丧尸摇摇晃晃地从他们面前不足两米的地方走过,浑浊的眼睛似乎扫过了他们所在的方向,但最终还是没有发现异常,蹒跚着消失在另一个走廊的黑暗中。三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内衣已经被冷汗浸湿。
另一次更加惊险。他们需要穿过一个类似中心药房的大厅,里面聚集了至少二三十只丧尸。强行通过几乎不可能。陆明锐观察了片刻,发现大厅一侧有一排倒塌的药柜,形成了一个狭窄的、可以匍匐通过的缝隙。
“跟我来,低姿匍匐!”陆明锐低声道。
三人立刻趴下,紧贴着冰冷、粘腻的地面,沿着那条狭窄的缝隙,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上方不远处就是丧尸晃动的腿脚,甚至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恶臭。苏澜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内心的恐惧,紧紧跟在陆明锐身后,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几乎要撞破肋骨。尼克庞大的身躯在这时成了最大的障碍,他不得不极其小心地收缩身体,避免碰到任何东西发出声响。那段不到十米的爬行,仿佛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得益于萧语微提供的精准到令人发指的内部坐标图,他们才没有在这迷宫般的医院内部迷失方向。地图上甚至连“前进十五步,左转,第三个门口进入,沿楼梯下行”这样的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这无疑大大节省了他们的时间和精力,也避免了更多不必要的战斗。
然而,即使有如此精确的指引,潜入的过程依旧缓慢而艰难。每一个房间都可能蹲守着数十只静止不动的丧尸,每一次开门都需要极度的谨慎,每一次转弯都可能面临未知的危险。子弹在无声地消耗,如同流水般逝去。三个小时在高度紧张的精神和体力的巨大消耗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当他们终于顺着一段布满污秽、需要侧身才能通过的紧急楼梯,下到标志着“b1”的负一层时,三人都感到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巨大消耗。弹匣里的子弹已经消耗了近一半,备用弹匣也用了好几个。
“妈的……以后……老子再也不进这种丧尸的巢穴了……”尼克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喘着粗气,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后怕。这句话几乎道出了陆明锐和苏澜共同的心声。这种在丧尸巢穴核心区域穿行的经历,一次就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与楼上那拥挤、恶臭、充满死亡喧嚣的环境相比,医院的负一层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诡异的死寂。这里的温度明显比楼上更低,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渗透进来,仿佛能冻结灵魂。墙壁上、天花板的管道上、以及一些破损的设施表面,都凝结着厚厚的、灰白色的冰霜,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而且,这里竟然还有电力供应。昏暗的灯光照亮了通道,但诡异的是,这些灯光并非常见的白色或冷白色,而是一种如同凝固血液般的、令人不安的暗红色。这些血红色的灯光,亮度非常尴尬,说亮,不足以完全驱散黑暗,视野依旧模糊;说暗,却又让夜视仪无法正常工作,强行开启只会导致视野过曝,一片刺眼的亮红,反而更加危险。
“掀开夜视仪。”陆明锐无奈地下令,同时抬手将夜视仪推回头盔上方。
视野瞬间被那片压抑的、无处不在的血红色所占据。一切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薄纱,走廊、房门、指示牌、甚至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色彩。这种环境极大地干扰了视觉判断,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焦躁和心理压力。
“为什么用这种灯?”苏澜微微蹙眉,低声问道,她的声音在这片血色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这种灯光设计显然不符合常理,更像是为了营造某种特定氛围,或者……掩盖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没好事。”陆明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m4枪口随着视线缓缓移动。在这种诡异的光线下,即使精疲力尽,三人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更别提休息了。
他们打起精神,开始在这片被血红色笼罩、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环境中,仔细搜寻着那个最终的目的地——太平间的入口。每一步都踏在粘稠的、不知是冰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形成的薄冰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死寂的红色通道中回荡,敲击着他们早已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前方的黑暗(或者说红暗)中,似乎隐藏着比楼上那些行尸走肉更加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