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影落下，空中那团幽暗的核心猛地一颤。
裂纹从中心炸开，像蜘蛛网一样迅速蔓延。
无数张拼凑起来的脸在扭曲，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萧战还举着斧，手臂僵直，全身都在抖。
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地上，已经没力气擦了。
他盯着那团核心，呼吸很重。
“结束了？”他低声问自己。
话音刚落，黑气突然回卷，想要重新聚拢。
萧战眼神一紧，左手狠狠划过眉心。
血渗出来，顺着额头流下。
他闭眼，脑海里浮现出一条条线——那是因果的轨迹。
他在找，找最后一点跳动的痕迹。
找到了。
“封！”
他吼了一声，右臂猛地下压，把斧插进地面。
同时体内一股热流冲上来，十二道虚影在他背后一闪而过。
血光从他脚下扩散，形成一个圈，把那团核心死死锁住。
三息时间，不长。
但够了。
头顶上的混沌青莲忽然震动，自动飞出。
它悬在破碎的核心上方，九片花瓣缓缓打开，垂下一道道青光。
光像网，罩住了那些乱窜的黑气。
吞噬者残存的意识在挣扎，可青莲的力量更强。
一点点，黑气被吸进去。
每吸一丝，青莲就亮一分。
萧战盘膝坐下，双手放在腿上，掌心朝上。
他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厉害。
【任务完成：击破鸿蒙吞噬者核心，并阻止其重组本源】
【奖励发放：混沌本源精粹x1，签到积分+500】
【新任务触发：引导青莲吸收残余本源，确保能量纯净——进行中】
他在心里应了一声。
这任务来得及时。
他知道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进身体，不然脑子会炸。
他抬手，指尖点在眉心。
“系统权限，开。”
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风吹过。
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沿着经脉走了一圈。
这是签到系统深层权限启动的信号。
“万法归宗，唯我执掌。”他默念口诀。
青莲吸收的速度变慢了些，开始一缕一缕地吞。
每一缕黑气进入莲心，萧战的脑袋就像被人敲了一下。
画面闪进来——陌生的世界，崩塌的山河，尖叫的人群。
都是被吞噬者吃掉的地方。
他不动，也不睁眼。
只是用因果洞察去追，去拆。
把记忆剥开，只留下最纯粹的能量。
冷汗从他额头滑下来，浸湿了衣领。
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又稳住。
再来。
又一缕。
画面更乱了，有哭的，有求饶的，有怒骂的。
他咬牙，继续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一丝黑气被吞进去。
青莲九瓣全亮，颜色变了，不再是纯青，而是带了一点混沌初开时的灰白。
它缓缓落回萧战头顶，安静旋转。
萧战睁开眼。
银白色的瞳孔慢慢褪去，恢复成黑色。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还在抖。
但体内的空虚感少了。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右肩伤口还在流血，不过没之前那么严重了。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
那里有一股新的力量在沉睡，温顺，但厚重。
是青莲吸收后的本源。
他抬头看天。
刚才打得空间裂开的地方，现在正在慢慢合上。
风也停了，火熄了，连空气都静得吓人。
这种安静不对劲。
他站直身子，没动。
“死了吧？”他自言自语。
没人回答。
他知道没那么简单。
刚才那一战，太顺利了。最后三息，吞噬者明明还能挣扎，却没爆开。
按它的性格，不可能认输。
除非……
它知道自己打不过，干脆断尾求生？
可核心都碎了，还能活？
萧战眯起眼。
他不信。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悬浮在面前的青莲。
“你吃饱了？”
青莲微微震了一下。
他点点头。
“那就别让我失望。”
他站在原地，没走。
伤要治，但他不能动。
这里还是战场，气机未散。
要是现在离开，等于告诉别人——我弱了。
他不能示弱。
哪怕只剩一口气，也得站着。
他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伤。
血已经凝了一层，但里面还有点麻。
他伸手撕下一块衣角，随便缠了两圈。
绑得歪歪扭扭，不在乎。
重要的是还能动手。
他抬头，看向天空裂缝消失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
可他总觉得有人在看。
不是敌意，也不是善意。
就是……看着。
像在等他做什么。
他又闭了会儿眼，调了调气息。
体内的盘古血脉还在，一层没少。
签到系统也没提示新任务。
说明事情还没完。
他睁开眼，声音很低：“你想看我倒下？”
没人答。
他冷笑一声：“那你得再等等。”
他抬手，把插在地里的斧拔出来。
斧身暗了，光几乎没了。
但他握得很稳。
“我不是为了赢才打这一仗的。”他说，“我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有人敢砍下去。”
他把斧扛在肩上，换了个姿势站着。
右肩疼得厉害，他皱了下眉，没换肩。
“你说我撑不住？”他对着空气说，“我现在还站着。”
他顿了顿，嘴角扯了一下。
“你还藏什么？出来啊。”
风忽然动了一下。
不是吹过来的，是……退开了。
好像整个天地都往后缩了半步。
萧战没动。
他知道刚才那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是说给别的东西听的。
他盯着那片虚空，眼神越来越冷。
青莲在他头顶转得慢了。
但它还在转。
这就够了。
他站在这里，就是证明。
证明有人能打破规则。
证明吞噬者也会死。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焦土。
这里原本是山，现在连石头都没几块完整的。
他踩的地方，有个坑，是他跪下去时砸出来的。
他没填它。
让它留着。
以后有人来，看到这个坑，就知道——
这儿死过一个神魔都怕的东西。
而杀它的人，站了很久。
久到风停了，久到天亮了。
他抬头。
东方有点发白。
不是日出，是劫后余生的光。
他呼出一口气，肩膀终于松了一点。
可就在他放松的瞬间，青莲突然一震。
他立刻绷紧。
怎么了？
他没问出口。
因为他感觉到，一股新的气机正在靠近。
不是敌人。
也不是朋友。
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存在。
它来了。
而且一直在那儿。
可能从头到尾都在。
他慢慢抬起手，把斧横在胸前。
动作很慢，但坚决。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他不会跪。
也不会逃。
他站直了，看着那片虚空。
声音沙哑，却清楚。
“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