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混沌留下的力量痕迹仍在皮肤下隐隐闪动。
远处的星河安静了,不再被谁压着,也不再被人掐着节奏转。它们就那么亮着,乱七八糟地亮着,反而看着顺眼。
他抬头,抬起一只手。
混沌青莲浮出来,静静停在他掌心上方。
【叮!签到成功——地点:万界熔炉核心】
【奖励:法则具象化权限(可短暂固化一项自定义规则)】
他盯着那朵青莲看了两秒,然后张嘴:“系统,用这个权限。”
【正在绑定……绑定完成】
“我要立一条新规矩。”他说,“从今天起,不准有谁再当‘天道’,不准有谁再以‘秩序’为名管别人活法。”
话音落下,青莲突然裂开一道缝,一缕光飞出,钻进虚空。
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原本是熔炉残核的地方,现在开始发亮。一道道金线从地里冒出来,往天上爬,连成网,接着变成台阶。
他又走一步,九重天阙的影子一点点升起来。
“以后这地方叫‘万界天庭’。”他说,“谁都能来,谁都不能独占。”
声音不大,但传得很远。不只是耳朵听见,更是直接出现在所有活着的东西脑子里。
有些世界还在晃,灵气乱窜,时间一会儿快一会儿慢。那是旧规则塌了,新东西还没稳住。
他把手按在青莲上,用力往下压。
青莲扎进地面,根须一样的光丝猛地炸开,每一根都连向一个动荡的世界。那些乱跳的法则慢慢平了。
“别崩。”他低声说,“现在没人逼你们怎么活了,自己走就行。”
有个声音忽然响起,不尖不响,却刺得人脑仁疼:“你这是放任混乱。”
他扭头,半空中飘着一团隐约显出人脸的紫气。
是鸿钧残留的一点意志。
“你说没有规则就是乱?”萧战笑了下,“那你看看下面。”
他手指一划,下方万千世界投影浮现。有的人在建塔,有的在开船飞天,有的围在一起画图说话,还有的干脆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他们以前敢这么干吗?”他问,“你定的‘秩序’,不过是把所有人塞进同一个模子里碾。”
那团紫气颤了颤:“没有统一律令,终将自毁。”
“可他们至少能选怎么活。”萧战说,“哪怕选错了,也是自己的错。”
他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根锁链,由无数细小的因果线拧成。
一步跨出,人已到紫气面前。
“你不属于现在。”他说,“也不配看未来。”
锁链穿过去,把那团影子整个裹住。
他转身,另一只手往上一撕。
虚空中裂开一道口子,黑得看不见底,连光掉进去都会死的那种黑。
“给你个地方待着。”他把锁链一甩,“好好看看,没有你,世界是不是真会塌。”
影子被拖了进去。
门合上,咔一声,像是锁死了。
他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回原来的位置。
天庭已经成型,九重高台悬在宇宙中央,金光铺路,星辰做阶。没有守卫,没有门槛,谁想上来,只要够本事就行。
他走到最高处,站定。
【叮!任务发布——建立多元共治秩序】
【目标:在万界天庭颁布三项基础法则】
【奖励:盘古血脉最终调和(永久掌控状态)】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
“第一条,所有世界独立存续,不得强征、奴役、吞噬其他文明。”
声音落,一道金文凭空出现,刻进天庭柱子。
“第二条,允许自由进化,任何生命皆可突破原有极限,不受先天桎梏。”
第二道金文浮现,缠上横梁。
他顿了下,说出第三条:
“第三条,变数即权利。选择不同道路者,不得以‘逆天’‘违命’为由剿杀。”
三道金文同时亮起,照得整个宇宙一清。
无数生灵抬起头,不管是山里的野兽,还是海底的鱼群,或是刚学会点火的人族孩子,都感觉心里某个地方松了一下。
山顶,老道士撕了符纸;妖王抱着酒坛大笑;小女孩指着光柱问妈妈,得到的回答是‘自由’。
萧战听着这些声音,没动。
他知道还有些角落藏着不甘心的念头,也明白总会有人想当老大。
但他不在乎。
只要这三条立住了,谁想爬上来当新的神,都得先过万界这一关。
【叮!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盘古血脉最终调和——力量稳定,反噬消除】
体内那股随时要炸的感觉消失了。骨头不再疼,血也不再烫。他终于能站着不动,也不会觉得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低头看了眼手,皮肤下的纹路还在,但不再闪烁,而是稳稳地亮着,像烙进去的印记。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
那里有无数光点在闪,每一个都是一个世界。
有的刚刚升起第一座城,有的正准备发射飞船,有的在开会争论要不要修庙拜神。
他嘴角动了动。
“喂。”他忽然说。
没人回答。
他也不需要回答。
“以前总想着打赢就行了。”他说,“现在才知道,赢了之后更难。”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但我得撑住。”
“因为要是我也倒了,那就真没人信‘选择’这两个字了。”
风吹过来,把他的衣角掀得哗哗响。
他站着没动。
远处一道光冲上来,落在天庭门口。
是个年轻人,穿着粗布衣服,满脸灰尘,但眼神亮。
“我……我能上来吗?”他问。
萧战看着他。
点点头。
那人咧嘴一笑,跌跌撞撞往台阶走。
又有几道光飞来,接着是更多。
有道士,有妖修,有人族将军,还有龙族的小崽子。
他们一路跑一路喊,吵得要命。
“让老子看看新天庭啥样!”
“有没有酒喝?”
“我带了自家酿的果子!”
“谁说只有神仙才能登天?”
萧战听着,嘴角翘了下。
他转身,背对着大门,望着底下那一片越来越亮的宇宙。
“以前你们管这叫‘逆天’。”
他轻声说,
“现在我告诉你们——”
“这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