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问道:“可那些老家伙要是闹事呢?”
萧战站在裂开的地面上,剑尖还点着那道延伸出去的痕迹。风从深渊那边吹过来,带着一股焦土味。
他没动。
通天走上来,拍了下他肩膀:“血魔老祖都炸成灰了,你还盯着啥?”
“我在等。”萧战说。
“等什么?”
“等他们说话。”
后土皱眉:“谁?”
萧战抬起手,青莲台座缓缓升起,托着他离地而起。根须像活了一样,在空中轻轻摆动。
“量劫不能停。”他说,“也不能按原来的走。”
帝俊眼神一紧:“你要改规矩?”
“对。”萧战看着天穹,“三千年太短。人族刚起步,还没站稳就被清算,不公平。”
太一咧嘴:“你这是要护短啊。”
“不是护。”萧战摇头,“是定局。”
话音落下,他脚下的青莲猛然一震。第九瓣叶子闪了一下,一道信息直接钻进他脑子里。
【系统任务更新:延长量劫周期】
【任务目标:确立五千年新劫期,并使万族承认】
【奖励:混沌青莲·法则锚点(可固化一项天地规则)】
他眼皮都没眨。
这奖励他在上一章就见过——镇压血魔老祖后,系统给的线索里提过“法则锚点”,说是能钉住一条规则,永不退转。
现在任务来了。
他抬手一划,青莲巨剑重新凝聚,但这次没砍出去。剑身在空中转了个圈,化作一道金光直冲云霄。
轰!
整个洪荒的劫云被劈开一条缝。原本要散的雷光不但没消,反而往下沉,变成一片金色雨幕,洒向人间。
“听好了。”萧战声音不大,却传遍三千世界,“本次量劫,从今天起,五千年。”
没人说话。
天上雷不动了,地上风停了。
过了几秒,才有人反应过来。
“五千年?!”通天瞪眼,“大哥,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以前哪次不是说好三千年就清账?”
“旧账该清。”萧战说,“但新债得重算。”
后土忽然明白了:“你是想让人族有足够时间成长。”
“没错。”萧战点头,“人族资质不差,只是生得太晚。妖族占了星辰,巫族掌了大地,他们只能靠边站。现在,我要给他们机会。”
帝俊冷笑:“你不怕乱?”
“怕就不做了。”萧战盯着他,“六圣余孽一直等着量劫早点结束,好翻盘。拖五年,他们就没那么急了。”
太一问道:“可那些老家伙要是闹事呢?”
“那就让他们试试。”萧战嘴角一扬,“谁敢跳出来反对,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命在我’。”
这时,人间传来动静。
一座小山头上,一群穿粗布衣的修士跪在地上,仰着头看天。
一个老头哆嗦着手抓住身边年轻人:“孩子……咱们能活到证道那天了。”
年轻人嚎了一声:“谢天帝!谢天帝赐命!”
旁边另一个弟子爬起来就往山下跑:“快去通知宗门!广开山门!收人!收人!”
消息像火一样烧开。
各大人族城池里,钟声齐鸣。祠堂香火冲天,百姓磕头到流血。
有个老道士瘫坐在门槛上,眼泪哗哗流:“我修了八百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萧战站在莲台上,把这些全看在眼里。
他没笑,也没动。
片刻后,他抬手又是一划。
三道金光降下。
第一道落在昆仑墟:“准许大宗吸纳散修,违者废门。”
第二道砸进功德殿:“设立监察使,记录善行恶举,量劫结束统一清算。”
第三道直奔边境战场:“禁私斗令。凡为抢地盘打架的,一律取消参评资格。”
命令一出,原本躁动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秩序开始重建。
通天看得直点头:“你还真想得周全。”
“不想也得想。”萧战低声道,“人族要是自己先乱了,我还保个屁。”
后土轻声问:“接下来呢?”
“等。”萧战眯眼,“等有人坐不住。”
果然。
虚空某处裂缝里,几个黑影聚在一起。
一人咬牙切齿:“五千年?!人族再养两千年,岂不是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另一人冷笑:“那就别让他们活这么久。”
第三人阴声开口:“听说最近有批‘先天灵种’要运进人族圣地,路上经过北冥死泽……只要出点意外,他们十年都缓不过来。”
“干。”第一个黑影握拳,“趁他们还没强大,先断粮道。”
话刚说完,其中一人突然僵住。
“不对……”他抬头看向天空,“刚才那股气息……是不是察觉了?”
没人回答。
远处,萧战站在莲台上,手指轻轻敲了下第九瓣叶子。
【任务完成:延长量劫周期】
【奖励发放:混沌青莲·法则锚点】
他闭眼一瞬,再睁时,瞳孔深处闪过一道金纹。
紧接着,整片洪荒的劫云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
规则落定了。
通天察觉到异样:“大哥,你刚做了什么?”
“小事。”萧战淡淡道,“就是让这条规矩,再也改不了。”
帝俊眼神微变:“你动用了因果之力?”
“没动。”萧战笑,“我只是告诉天地——这事我说了算。”
后土沉默片刻,低声说:“可暗地里的手不会停。”
“我知道。”萧战望向北冥方向,“他们会动手,就在运灵种的路上。”
太一皱眉:“你要拦?”
“不拦。”萧战摇头,“让他们动。”
通天一愣:“为啥?”
“因为我要看清楚。”萧战声音冷下来,“到底哪些人,还想翻天。”
帝俊眯眼:“你是想钓鱼?”
“对。”萧战抬手,青莲根须悄然延伸,一根细丝钻进虚空,贴着某条隐秘路径滑了过去,“他们敢碰人族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后土忽然觉得有点冷。
她认识萧战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么狠。
以前他是被动应战,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主动设局,等着别人往里跳。
“你早计划好了?”她问。
“从决定延长时间那一刻就开始了。”萧战说,“人族能不能起来,不看我给多少时间,看他们能不能扛住第一波杀。”
太一挠头:“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下手的人?”
萧战没答。
他只是抬起手,指尖凝聚一点青光,轻轻点在唇上。
嘘——
与此同时,北冥死泽边缘,一支车队正缓缓前行。
车上装着玉盒,里面是刚从混沌池里捞出来的先天灵种,每一粒都能让修士根基提升一大截。
领队的老修士四处张望,总觉得哪里不对。
“加快速度。”他说,“今晚必须过泽。”
车队刚进沼泽中央,天空忽然暗了一下。
没人注意到,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青色细线,已经缠上了最前面那辆马车的轮轴。
萧战站在高空,眼睛都没眨。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劫难会来。
但他更知道——
人族的机会,也来了。
他低头看了眼青莲台座。
第九瓣叶子还在微微发烫。
他伸手抚过,轻声说: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