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护罩在承受了无数次撞击和能量侵蚀后,光芒也显得黯淡了许多。
孙启如山岳般屹立在城墙中央上方,玄黑重甲上已沾染了不少血污与烟尘,但他眼神依旧沉稳锐利。
他并未像钟长歌那般采取极度主动的攻势,而是如同定海神针,指挥若定,同时自身的气息与整段北城墙隐隐相连。
“左翼三区,弩箭覆盖,阻止那群影狼集群!”
“右翼!滚木礌石准备,把那几只试图爬上来的石猿砸下去!”
“阵法师,优先维持护罩核心节点,能量向承受冲击最猛烈的区段倾斜!”
他的命令清晰而迅速,有效地调动着城防力量。然而,异兽的数量实在太多,防线依旧不断被压缩,已经有零星的敏捷型异兽冲破火力网,跃上城头,与守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孙启眼神一凝,知道不能再仅仅依靠普通军士。
他深吸一口气,两个指尖出现两张不同的神牌,体内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磅礴的力量开始苏醒、流转。
其一是厚重、沉稳、承载万物的大地之力;另一股则是绵长、灵动、变幻无常的流水之息。
“磐石,镇!”
孙启低喝一声,左脚微微踏地。一股无形的土黄色灵光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沿着城墙蔓延开来。
光芒所过之处,城墙的砖石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变得更加坚固凝实,表面甚至浮现出隐约的岩石纹路。那些正在攀爬的异兽利爪抓在上面,竟爆出一串串火星,难以前进分毫。
城墙上一些细小的裂缝也在土系灵力的滋养下缓缓弥合。
这正是他的神牌,第二牌列,红桃3,坤岳的力量!并非直接攻击,而是极致的防御与加固,将北城墙短暂地化作一座真正的岩石堡垒。
然而,空中威胁依旧存在。数只类似蝙蝠与兀鹫结合体的飞行异兽,发出刺耳鸣叫,从高空俯冲而下,喷吐出腐蚀性的酸液弹,目标直指城墙上的守军和护罩节点。
“沧澜,旋!”
孙启右手虚抬,掌心向上。空气中浓郁的水汽瞬间被引动,在他头顶上方汇聚成一道急速旋转的湛蓝色水龙卷!水龙卷发出呼啸之声,精准地迎向那些酸液弹和飞行异兽。
嗤嗤嗤——
酸液弹被卷入水龙卷,瞬间被稀释、中和。而那几只飞行异兽则如同陷入泥沼,被强大的水流撕扯、旋转,翎羽纷飞,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最终被彻底绞碎,化作漫天血雨落下。
第二牌列,黑桃7,沧溟!操控水流,以柔克刚,兼具防御与范围清场之效。
土水相济,攻防一体!孙启将两种力量运用得炉火纯青。
坤岳之力稳住防线,沧溟之力清除空中威胁,偶尔还会引动水流化作冰锥,或者凝聚土石成矛,对兽潮中的特定目标进行精准点杀。
他的战斗风格与钟长歌的爆裂、诡谲截然不同,更显沉稳、大气,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统帅之风。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有效地缓解着防线的压力,极大鼓舞了守军的士气。
“城主威武!”士兵们看到孙启大发神威,士气大振,怒吼着将攀上城头的零星异兽砍翻下去。
但孙启的眉头却并未舒展。他能感觉到,地底传来的震动和那怨魂光柱的气息仍在增强。
坤岳神牌传递来的大地感知告诉他,地脉中的能量正在被疯狂抽取、污染,变得暴躁而混乱。
沧溟神牌对水汽的感应也显示,空气中的水灵之力正被那股不祥的怨念逐渐排斥、侵蚀。
“这样下去,绝非长久之计……”孙启心中沉重。他依靠神牌和城防体系,暂时能稳住北墙,但力量消耗同样巨大。
而且,他能隐约感知到,在更远处的兽潮后方,还有几股不弱于甚至强于之前那只三尾魔狐的气息正在逼近。
就在他凝神应对又一波飞行异兽的冲击时,一名传令兵仓惶跑来,声音带着恐惧:“城主!东墙危机暂解,赵逸尘已击杀兽潮指挥魔狐!但……城外地底大阵异动加剧,怨魂光柱力量攀升,恐引动第二波更强大的兽潮!守序者那边的消息,会先派一部分人过来支援,接着会有其他的守序者小队全力朝这边支援,请您务必坚持住,他们正在尝试寻找遏制之法!”
孙启闻言,目光猛地投向中央广场方向,又看了看城外愈发狂躁的兽潮,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东墙之危暂解,得益于那个神秘的赵逸尘。但根源问题并未解决,灾难还在升级。
“告诉守序者,北墙有我孙启在,绝不会率先被破!”孙启沉声对传令兵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但也请他尽快,黑砂城……撑不了太久!”
传令兵领命而去。
孙启收回目光,重新聚焦于城下的兽潮。他双手再次抬起,土黄色的坤岳之光与湛蓝色的沧溟之水同时涌现,在他身后隐隐交织成一幅山峦起伏、江河奔流的虚影。
“诸君!”他声如洪钟,传遍北城墙,“身后即是家园,已无退路!随我,死战到底!”
“死战!死战!死战!”守城将士的怒吼声震天动地,与城外异兽的咆哮分庭抗礼。
孙启知道,最残酷的战斗,或许才刚刚开始。他必须撑住,为城内的数万生灵,也为那个正在试图解决根源的“赵逸尘”,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北城墙的攻防战,在孙启的统帅和双神牌力量的支撑下,进入了更加惨烈而关键的阶段。而城市的命运,依旧悬于一线。
……
黑砂城东城墙,角落。
钟长歌盘膝而坐,双手各捏一个法印,竭力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同时引导体内残存的劫火与雷光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方才那惊天一掷“劫雷炎矛”虽建功卓着,却也几乎将他掏空,经脉中传来的阵阵撕裂痛楚,让他额头冷汗涔涔。
“小子,恢复得如何?”劫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地底下那玩意儿,动静越来越大了。”
钟长歌内视己身,情况不容乐观。魂力消耗过半,体力更是濒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