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一段激烈角逐,传承战终于尘埃落定。林墨与轩辕黯那场倾尽全力的对决,几乎耗尽了他的心神,后续便直接下场休憩。场中,林初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再无悬念,以绝对优势摘得魁首,其名号在观战者敬畏的目光中悄然传开。
轩辕黯虽未夺得第一,但目标明确——那部秘法。他带着气息尚有些紊乱的林墨和神色淡漠的林初,径直走向城主府,让他们见识一下这搅动风云的秘宝。
然而,三人刚至城主府那威严厚重的朱漆大门前,一道冰冷的身影便如铁壁般拦住了去路。守门侍卫身披玄甲,面覆寒霜,声音毫无波澜:“府内有贵客,任何人不得打扰。”
轩辕黯眉头微蹙,身为皇子,在这皇朝疆土内竟被挡驾,实属罕见。他冷哼一声,动作带着皇家特有的矜持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从怀中取出一枚龙纹盘绕、流光溢彩的金质令牌,高高举起,沉声道:“本皇子轩辕黯,要入府查看秘法。见此令,如见圣躬!”
他本以为令牌一出,侍卫必定惶恐跪迎。然而,那侍卫的目光扫过令牌,眼中竟无半分波动,身形依旧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再次硬生生挡住前路,重复道:“贵客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一股被冒犯的怒意瞬间冲上轩辕黯的头顶!他贵为皇子,何时受过这等冷遇?他向前猛地踏出一步,试图以气势强行闯入。那侍卫反应极快,脚步一错,再次精准地拦在他身前,动作干净利落,显然训练有素,绝非普通守卫!
“本皇子要进府!谁敢阻拦?!”轩辕黯的声音陡然拔高,蕴含着雷霆之怒,皇子的威压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侍卫却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声音依旧冰冷如铁石:“殿下恕罪,即便是皇子,此刻……亦不能入内。”
“好大的架子!什么贵客,竟敢连我皇室的面子都敢拂逆?!”轩辕黯怒极反笑,心中疑窦丛生,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城主府侍卫如此强硬,甚至不惧皇子之威?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府内深处,一个洪亮、霸道、仿佛带着金铁交鸣之音的声音穿透门墙,清晰地传了出来:“让他们进来吧。”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那前一秒还如同铁壁的侍卫,闻声瞬间躬身退开,姿态恭敬无比,与刚才的冰冷强硬判若两人。
这骤然的转变,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轩辕黯的脸上!他感觉自己的皇子尊严被彻底践踏了!侍卫对他这个皇子视若无睹,却对府内之人的一句话奉若圣旨?!
“岂有此理!这是要反了不成?!”轩辕黯怒不可遏,几乎要当场发作。他指着那低眉顺眼的侍卫,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如此藐视皇室?!”
侍卫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只是沉默地垂首侍立一旁,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轩辕黯胸膛剧烈起伏,强压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他眼神冰冷地扫过侍卫,最终重重一甩袖袍,带着满身煞气与满腹疑云,大步流星地跨入了城主府大门。林墨与林初紧随其后,前者眼中满是惊疑与好奇,后者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目光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甫一踏入正堂,轩辕黯那喷火般的目光便如利箭般射向主位之上那所谓的“贵客”。
只见那人端坐于主位,身形魁梧如山,一身赤金色甲胄在厅堂灯火下流转着熔岩般的光泽,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坐姿狂放不羁,双腿大张,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指节粗壮有力。那姿态,不似做客,倒像是这城主府真正的主人!
当轩辕黯看清那张刚毅粗犷、此刻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之色的脸庞时,一股被戏耍的狂怒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慕容陨!!”轩辕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主位之上,金甲将军慕容陨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他那双虎目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轩辕黯,眼神里充满了看跳梁小丑般的鄙夷与玩味,仿佛在欣赏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表情。这位手握帝国重兵、权势熏天的异姓王之子,显然完全没有将眼前这位“三皇子”放在眼里。
“很好!”轩辕黯怒极反笑,他猛地将目光转向一旁侍立、早已冷汗涔涔的城主左庆,声音如同淬了冰,“左城主!去!立刻把那部秘法给我取来!” 他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左庆被这充满火药味的场面吓得脸色发白,闻言如蒙大赦,连声应是,脚步踉跄着快速退出了正堂,仿佛逃离战场。
看着慕容陨那志在必得的眼神,轩辕黯心中瞬间雪亮——这条盘踞在国都的猛虎,亲自降临这座边城,目标还能是什么?自然也是那部引得无数人觊觎的秘法!一股沉重的阴霾笼罩心头:“想将这秘法安然带回皇都……难了!”
果然,不等轩辕黯开口,慕容陨那洪亮而充满威胁意味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三殿下,既然本将军今日亲自来了,这秘法嘛……自然就不可能再让你带回那深宫大内了。识趣的话,还请殿下高抬贵手,就此打道回府吧。”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如同寒冬腊月的北风,“毕竟……最近这国都外围,可不太平。不少外族的豺狼,正瞪着绿油油的眼睛,四处逡巡呢。殿下金枝玉叶,若是在这‘国都之外’遭遇了什么不测……啧啧,那可真是我轩辕国天大的损失啊!” 话语中的威胁,赤裸裸,毫不掩饰。
一旁的林墨心头剧震,终于彻底相信了轩辕黯之前所言非虚!这慕容家盘踞国都多年,根深蒂固,势力竟已膨胀到如此地步!一个将军,竟敢公然威胁皇子,甚至暗示其可能“遭遇不测”!这何止是底气?这简直是视皇权如无物!
轩辕黯怒极反笑,那笑声冰冷刺骨,带着皇族天生的高傲与不容侵犯的威严:“慕容陨!休得狂悖!此秘法在轩辕国境内出土,便是天赐皇室的瑰宝!连你父王慕容城在世时,也不敢对皇室之物有半分非分之想!你区区一个异姓王之子,有何资格在此狺狺狂吠,妄图染指?!”
“哈哈哈!”慕容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三殿下啊三殿下,你当真是养在深宫,不识人间烟火!现在的局面,可不是你摆摆皇子架子就能说了算的!”他笑声一收,眼神骤然变得如鹰隼般锐利,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铁血杀气,“国都之外,群狼环伺,危机四伏!你那点可怜的护卫,自保都成问题,更遑论护住这烫手的秘法?而我慕容陨——”他猛地一拍胸膛,金甲铿锵作响,“金甲将军,麾下十万铁血边军!强兵悍将如云!哪个不开眼的宵小,敢动我慕容陨的东西一根汗毛?!这么一比……”他拖长了音调,眼神轻蔑地扫过轩辕黯和他身后寥寥数人,“三殿下,你好像……真的不够资格带走它啊!”
这番话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在轩辕黯最敏感的神经上!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周身皇道龙气不受控制地微微震荡,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慕容陨却视若无睹,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那姿态,仿佛在欣赏一场由他主导的好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城主左庆终于捧着一个古朴的玉匣,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他满头大汗,脸色煞白,捧着玉匣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仿佛捧着的是随时会爆炸的雷火。
“殿……殿下,慕容将军……秘……秘法在此!”左庆声音发颤,说完这句话,立刻像躲避瘟疫般,捧着玉匣远远退到一旁角落,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里。
几乎在玉匣出现的同时,慕容陨眼中精光爆射,魁梧的身躯猛地站起,如同扑食的猛虎,一只覆盖着赤金甲片的大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径直抓向那玉匣!
“放肆!”轩辕黯岂能容他得逞?一声怒喝,同样快如闪电地出手!他的手掌上覆盖着淡淡的金色龙气,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截向慕容陨的手腕!
“嘭!”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在厅堂中炸开!
两只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在半空中狠狠撞在一起!赤金战气与皇道龙气猛烈对撞,爆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气浪,瞬间将周围的桌椅震得东倒西歪,左庆更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玉匣脱手飞出!
“哼!三皇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自取其辱!”慕容陨感受着手腕传来的巨大反震力,眼中凶光毕露,手臂肌肉贲张,力量再次狂涌,试图强行压下轩辕黯!
轩辕黯手臂剧震,气血一阵翻腾,但他眼神坚毅如铁,死死抵住对方那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牙关紧咬,一字一句从齿缝中迸出:“此乃皇室之物!岂容你这乱臣贼子染指!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