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泉镇的幸存者被联盟后续派出的、穿着全套防护服的医疗部队接走,安置在远离海岸线的隔离区进行观察和恢复性治疗。他们虽然脱离了异变,但精神与肉体都遭受了重创,能否完全恢复正常仍是未知数。小镇本身被暂时划为永久隔离区,由联盟部队轮流驻守,防止残留污染复燃。
这场惨胜,在联盟内部引发了深远的余波。
高塔展现出的、那种近乎“规则级”的净化能力,让所有知情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一丝寒意。这种力量超越了他们对“术”的理解,更接近于神话中的“神罚”。尽管高塔用它拯救了(至少是物理形态上的)数千人,但其过程的冷酷、以及对施术者(幼苗)造成的沉重代价,都让各大忍村的高层心生忌惮。
依赖,伴随着恐惧。这份恐惧,在暗处悄然滋长。
岩隐的代表在内部会议上,语气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质疑,而是带着一种深深的忧虑:“我们必须考虑,如果有一天,高塔将那种净化场,对准我们的村子……我们有任何手段抵抗吗?”
即使是坚定支持与高塔合作的砂隐和木叶,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一些保守派长老开始质疑,将村子的安全如此深地与一个非人且力量未知的存在绑定,是否明智?
联盟表面上的合作仍在继续,技术共享、预警网络铺设都在按计划推进,但一种无形的隔阂与谨慎,开始在各方势力间弥漫。奈良鹿久和纲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但他们暂时无力改变,只能尽力维持着合作的框架,并加快对高塔提供技术的消化与吸收,试图尽快提升联盟自身的实力,以减少对高塔的绝对依赖。
高塔,能源中枢。
混沌幼苗的沉眠比上一次更加深沉。它蜷缩在能量井旁,星光黯淡到几乎熄灭,意识波动微不可察。塔之核心调动了远超之前规格的能量流进行滋养,但恢复速度极其缓慢。“净蚀”对规则层面的干涉,尤其是如此大范围的施展,对其本源的消耗是根源性的。
塔之核心冰冷地记录着这一切。幼苗的两次沉眠,一次因对抗带土的“净土之门”,一次因净化热泉镇,皆源于外部威胁。数据库内部,一个基于“威胁清除效率最大化”的逻辑线程被再次激活并强化。
它开始加速推进数个因资源或优先级而被暂缓的项目:
1. “星核探针”计划:旨在建造能够深入地幔、甚至探测地核能量的侦察单位,以期从根本上监控乃至切断阿奎琳娜利用地脉的能力。
2. “信息瘟疫”武器化研究:基于混沌幼苗在对抗轨道侦察时展现的信息扰动力,开始推导其主动攻击形态,目标瘫痪“壳”组织的蜂群网络指挥系统。
3.对“神树之根”碎片的冒险解析:在多重隔离环境下,开始尝试用极低能量刺激碎片,观察其反应,试图理解其与带土目标、以及查克拉本质的关联。
高塔的应对方式,永远是更加冰冷、更加极致的效率与力量提升。它没有“愤怒”这种情绪,只有不断优化的“问题解决程序”。
就在联盟内部暗流涌动,高塔默默舔舐伤口并强化自身之时,一直行踪诡秘的宇智波带土,终于再次露出了踪迹。
这一次,不是在偏远的山谷,而是在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地方——雷之国与汤之国交界处的、一座古老的、供奉着疑似与六道仙人有关遗迹的神社附近。
发现他行踪的,并非高塔的“外延壁垒”,也不是联盟的巡逻队,而是一支恰好在此地进行历史遗迹考察的、由云隐和木叶学者组成的小型考古队。
带土并未掩饰身形,他独自一人,站在神社废墟的中央,仰望着残破的神像,面具下的写轮眼似乎在与某种残留的意念进行着交流。当考古队意外闯入时,他仅仅是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动手,而是如同鬼魅般缓缓沉入神威空间消失。
考古队吓得不轻,立刻将情报上报。
“他在寻找什么?与六道仙人相关的遗迹……难道‘神树之根’并非唯一的关键?他在搜集某种……‘资格’或者‘钥匙’?”奈良鹿久在接到报告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带土的行踪和目的,比“壳”组织更加飘忽,但其潜在威胁丝毫不弱。
他立刻将情报共享给了高塔和其他影。
塔之核心在接收到信息后,迅速调取了关于那座神社的所有现存记载(部分来自木叶共享的古籍,部分来自高塔自身对大陆历史的扫描存档)。数据显示,那座神社在远古时期,似乎曾是祭祀“自然能量”与“阴阳遁”的场所,与妙木山、龙地洞等圣地隐约存在某种联系。
“目标(带土)行为模式更新:搜寻与上古查克拉体系及自然能量相关的遗迹。目的推测:补充‘净化’所需条件,或寻找替代‘神树之根’的媒介。”塔之核心更新了关于带土的威胁评估档案。
一个新的、更加古老的线索,被带土的行动牵引了出来。忍界尘封的历史,似乎正在被这些追逐着不同终极目标的势力,一点点地揭开面纱。
而无论是高塔、联盟,还是带土,都并未察觉,在更深的、连地脉都难以触及的某种“信息层”中,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淡漠的意志,似乎因为近期频繁的规则级扰动(净土之门、净蚀),而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苏醒前兆的涟漪。
真正的棋手,或许从未只是台面上的这几方。热泉镇的净化,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向着更加不可预测的远方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