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吞下黑色丸子的瞬间,黑木崖顶的风都似凝了半分。那股骤然暴涨的内力裹挟着腥气扑面而来,慕容复胸口剧痛,气血翻涌间,北冥神功的蓝光都黯淡了几分。他强撑着扶住身旁的断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抬眼望去,只见杨逍周身竟隐隐萦绕着一层黑雾,双目赤红如血,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狂傲模样,倒像头失了心智的凶兽。
“这是……西域的‘血煞丹’!”李莫愁惊喝出声,拂尘上的银丝因她的震惊微微颤动,“此丹以活人精血炼制,能瞬间催涨十倍内力,可半个时辰后便会经脉尽断而亡!杨逍,你疯了不成?”
杨逍闻言,发出一阵嘶哑的狂笑,声音里满是破釜沉舟的狠戾:“疯?从你们毁我圣火令交易、断我生路那日起,我就没打算活着下山!今日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拉你们陪葬!”话音未落,他双掌齐出,黑雾随着掌风凝聚成利爪形状,直扑慕容复面门——此刻他的招式已无半分乾坤大挪移的精妙,只剩蛮力与杀意,每一击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小龙女见状,立刻持短剑上前,剑尖挽出三道雪白剑花,精准点向杨逍掌风的破绽。可如今的杨逍已不惧伤痛,竟硬生生用左臂挡下剑锋,任由剑尖刺入皮肉,右手则趁势抓住小龙女的手腕,掌心黑雾直往她经脉里钻。“龙儿!”慕容复心头一紧,不顾胸口伤势,运转残余内力扑上前,北冥神功的蓝光重新亮起,死死扣住杨逍的右臂,试图吸走他体内紊乱的煞气。
李莫愁也趁机发难,冰魄银针如流星般射出,尽数钉向杨逍周身大穴。银针触到黑雾的瞬间,竟“滋啦”冒出白烟,可终究穿透煞气,刺入杨逍肩颈。杨逍吃痛,怒吼一声,左手猛地发力,将小龙女往崖边甩去。慕容复眼疾手快,左手松开杨逍,反手抓住小龙女的腰带,将她拉回身边,可这一分神,杨逍的右掌已重重拍在他后背。
“噗——”慕容复一口鲜血喷出,溅在脚下的青石上,染红了半片崖顶。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右手仍未松开杨逍的手臂,北冥神功全力运转,贪婪地吸扯着那股狂暴的内力——他知道,唯有耗尽这血煞丹的效力,才有一线生机。
杨逍只觉体内内力如决堤洪水般流失,赤红的双目里闪过一丝恐慌,他想挣脱,却被慕容复的力道死死钳制。李莫愁趁机绕到他身后,拂尘银丝缠住他的脖颈,内力灌注之下,银丝深深嵌入皮肉:“杨逍,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不甘心!”杨逍嘶吼着,最后的力气凝聚在掌心,想要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可小龙女已及时上前,短剑横在他腕间,寒光映着他扭曲的脸:“你的命,该留给霜儿雪儿来讨。”
话音未落,慕容复突然加重力道,北冥神功的蓝光骤然暴涨——杨逍体内的血煞丹效力已尽,经脉开始寸寸断裂,他的身体软了下去,赤红的双目渐渐失去神采,最后只剩下一声不甘的闷哼,彻底没了气息。
黑雾散去,崖顶的风重新流动起来,带着山间的凉意。慕容复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小龙女连忙扶住他,见他嘴角不断溢血,眼眶微微发红:“你怎么样?”
“没事……”慕容复虚弱地笑了笑,看向李莫愁,“他死了,活死人墓……还有霜儿雪儿,都安全了。”
李莫愁看着杨逍的尸体,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拂尘从手中滑落,她走到崖边,望着山下的云雾,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江湖仇杀,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下黑木崖,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们身上。远处的活死人墓方向,隐约传来霜儿雪儿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