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外的竹林里,青竹被劲风扫得簌簌作响。柳如烟手中软鞭如赤色毒蛇,直缠慕容复手腕,眼底满是咬牙切齿的恨——上次赤焰谷争夺“炎晶”,她不仅失手,还折了三名谷中弟子,这份仇她记了半年,今日终于堵到了慕容复。
可她的招式在慕容复眼中却处处是破绽。慕容复侧身避开软鞭,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节发力,将她双臂拧在身后。柳如烟只觉手腕一阵剧痛,软鞭“啪”地落在地上,挣扎间却被慕容复按得更紧,后背牢牢抵着他的胸膛,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半年前输得不够,今日还来送?”慕容复的声音贴着她耳畔落下,带着几分冷冽的嘲弄,“现在,你服不服?”
柳如烟脖颈绷紧,额角渗出细汗,却偏要梗着脖子犟:“我不服!你不过是耍了些投机取巧的手段,若真凭硬实力,我未必会输!”她试着运气挣开,可慕容复的手像铁钳似的,纹丝不动,反让她手腕的痛感更甚。
“投机取巧?”慕容复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过她手腕处的红绳——那是赤焰谷弟子的信物,“上次若我真下狠手,你以为还能活着回谷?”他稍松了些力道,却没放她走,“炎晶本就不该用在邪功上,你父亲当年求我代为保管,是你偏要钻牛角尖。”
柳如烟被说中心事,却更不服气:“那是我赤焰谷的东西,轮不到外人置喙!你放开我,咱们再比一场,我若再输,才认栽!”
慕容复看着她眼底不服输的火光,倒生出几分兴味。他非但没放,反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自己,语气带了几分压迫:“再比十场,你也是输。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若你肯听我把话说完,弄清楚当年的缘由,我便给你一个‘赢’的机会。”
柳如烟瞪着他,咬牙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放开我!”可身体被牢牢制住,所有挣扎都像打在棉花上,只剩手腕处传来的痛感,和身后那道让她无法忽视的温热气息,在竹林的风里,搅得她心乱如麻。
慕容复指尖的力道未松,反而借着捏着她下巴的动作,让她更清晰地对上自己的目光——他眼底没有戏谑,只剩一片沉冷,倒让柳如烟犟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不肯听?”他拇指轻轻蹭过她下巴的肌肤,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那你就一直这样被我扣着,直到想通为止。”说罢,他故意稍收内力,却仍让她挣不脱,只留了点徒劳挣扎的余地。
柳如烟又气又急,脸颊涨得通红。她试着屈膝往后撞,却被慕容复提前察觉,膝盖刚碰到他的腿,就被他用膝弯顶住,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手腕的酸痛越来越明显,后背贴着的温热气息像火一样,烧得她心尖发慌,可嘴上依旧不肯服软:“你放开!仗着武功高欺负人,算什么英雄!”
“英雄?”慕容复低笑出声,气息落在她耳后,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我本就不是只讲道义的英雄。你要报仇,我便拦着;你要抢炎晶,我便扣着——道理只跟愿意听的人讲,跟犟驴,只能用犟驴的法子。”
他话音刚落,突然松开一只手,却不是放她走,而是伸手扯过她落在肩头的红发带。红绸飘落的瞬间,柳如烟的发丝散在颈间,被风一吹,扫过慕容复的手腕。她惊得想躲,却被他扣得更紧,只能听见他在耳边说:“再犟下去,我不介意把你绑回襄阳城,让你父亲亲自来领人。”
这话戳中了柳如烟的软肋——她虽恨慕容复,却不想让重伤未愈的父亲担心。可让她就这么服软,又实在不甘心,只能咬着唇,眼底泛起一层水光,却依旧硬声道:“我……我就算跟你走,也不会信你的话!”
慕容复看着她这副嘴硬心软的模样,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浅淡的暖意。他松开扣着她下巴的手,却仍将她的双臂反剪在身后,语气缓和了些:“走,带你去见个人。见了他,你信不信,由不得你。”说罢,不等柳如烟反应,便扣着她的手腕,朝着竹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