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攥紧长剑,盯着远处传来动静的方向,后背忽然泛起一阵凉意——不是火脉蒸腾的燥热,而是一种被高手锁定的压迫感,仿佛连周遭流动的空气都凝固了。
首领猛地将我拽到身后,弯刀出鞘的瞬间,一道银影已悄无声息落在十步外的巨石上。那人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碧玉带,手中折扇轻摇,明明是缓步而来,却像踏在云端般轻盈,正是江湖中久负盛名的慕容复。
“阁下是谁?为何拦我等去路?”首领沉声喝问,掌心已沁出冷汗。他闯荡江湖数十年,却从未见过这般气场——慕容复不过静静站着,周身却似有无形气劲流转,连地上的碎石都微微悬浮起来,显然已是大宗师境界。
慕容复目光掠过首领腰间的鹿皮布袋,折扇停在胸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慕容复。此去焚天窟,只为岩晶而来。”
我心头一震,传闻慕容复身负多门绝学,如今亲见,才知传言不虚。他方才落地时脚步轻得没有半点声响,分明是将“凌波微步”练到了极致,连衣角都未曾晃动分毫。
首领脸色骤变,却仍强撑着不肯退让:“焰心石与岩晶皆有大用,恕我不能相让!”话音未落,他突然挥刀劈向慕容复,刀风裹挟着凌厉气势,直逼面门。
可慕容复竟未动分毫,只抬手轻轻一拂。我只觉眼前光影一闪,首领的弯刀竟被一股无形之力震开,刀身嗡嗡作响,险些脱手。首领踉跄后退两步,虎口已被震得开裂,眼中满是惊骇——他这一刀用了十成力道,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化解,这份功力,简直匪夷所思。
“阁下的刀法尚可,可惜内力不足。”慕容复语气依旧平淡,目光却落在首领的手臂上,“若你再强行出手,怕是会震伤经脉。”
首领咬着牙,正欲再次挥刀,却被我拉住。我望着慕容复,鼓起勇气问道:“慕容前辈既为岩晶而来,莫非也需它做什么要紧事?”
慕容复折扇轻转,目光柔和了几分:“需用岩晶压制一位故人体内的寒毒。若二位肯割爱,慕容某愿以三卷武学秘籍相赠,亦或日后有需,慕容家必当鼎力相助。”
话音刚落,远处的脚步声与金属碰撞声越来越近,蒙面人的呼喊声也清晰可闻。首领脸色变幻不定,看向慕容复的眼神里,既有忌惮,也有几分动摇——他深知,以他们二人之力,绝不是慕容复的对手,更遑论还要应对追来的蒙面人。
慕容复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道:“若二位信得过慕容某,可随我一同入焚天窟。以我的‘北冥神功’,可吸走火脉中的燥热之气;再以天山童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护住二位,至于李秋水的‘小无相功’,应付窟内可能出现的机关,也绰绰有余。”
他话语间,已将三门绝学随口道出,却无半分炫耀之意,仿佛只是在说寻常之事。首领眼中的惊骇渐渐转为敬佩,他沉默片刻,终于收刀入鞘,抱拳道:“既然前辈有此诚意,晚辈愿让出岩晶。只是还望前辈能护我二人平安出窟。”
慕容复颔首,折扇一合,率先迈步向前:“放心。随我来——焚天窟的火脉已开始躁动,再迟些,恐怕连焰心石都护不住咱们。”
我与首领连忙跟上,只见慕容复脚步轻移,凌波微步展开,每一步都精准踏在碎石的缝隙处,避开了所有灼热的地面。他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蓝色的气罩,正是北冥神功运转时的迹象,周围的燥热瞬间消散不少,连空气中的硫磺味都淡了许多。
远处的蒙面人已追至近前,为首者见我们与慕容复同行,脸色骤变,竟不敢再上前。慕容复回头瞥了一眼,指尖微动,一道无形气劲射出,正中为首者手中的长剑。那长剑瞬间弯折,蒙面人吓得连连后退,再不敢追来。
“前辈好功夫!”我忍不住赞叹。
慕容复淡淡一笑,目光望向焚天窟那道黑色的入口:“不过是些粗浅功夫。真正的挑战,还在窟内。等找到岩晶,我再与二位细说这焚天窟与焰心石的渊源——此二者,本就与逍遥派颇有渊源。”
说话间,我们已来到窟门前。那扇巨大的石门上刻满了火焰纹路,与焰心石上的金色纹路如出一辙。慕容复示意首领取出焰心石,当赤红的石头贴近石门时,金色纹路瞬间亮起,石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一股更浓烈的热气夹杂着岩晶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