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麻烦便找上门来。这一日,慕容复与阿紫正在一处城镇的酒楼用饭,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极其嚣张的吹打之声,以及众多人齐声呼喊的谀辞: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星宿老仙,德配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
声音由远及近,整个城镇顿时鸡飞狗跳,行人纷纷避让。只见一队奇装异服、举止怪诞的人马簇拥着一顶滑竿而来。滑竿上坐着一位身穿色彩鲜艳袍服的老者,手持鹅毛扇,面色红润,眼神开阖之间精光闪烁,却又带着一股邪气,正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阿紫一听到这声音,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中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那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师……师父……他……他亲自来了!”阿紫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就要往桌子底下钻。
慕容复却依旧稳坐钓鱼台,甚至还有闲情夹了一筷子菜。他早就料到丁春秋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看来,那神木王鼎对丁春秋确实至关重要。
星宿派众人径直将酒楼围住,丁春秋在弟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入酒楼。目光一扫,便锁定在了脸色惨白的阿紫和她身边气度沉凝的慕容复身上。
“呵呵呵……”丁春秋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阿紫,我的好徒儿,在外面玩够了,也该跟为师回去了吧?顺便,把为师借给你玩的神木王鼎,也一并归还。”
他话说得“客气”,但任谁都听出其中的杀意。所谓“借给你玩”,不过是强取豪夺的借口。
阿紫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往慕容复身后躲。
慕容复放下筷子,用毛巾擦了擦手,这才缓缓起身,对着丁春秋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原来是星宿老仙驾到,有失远迎。在下姑苏慕容复。”
丁春秋眼皮一翻,鹅毛扇轻摇,倨傲地道:“姑苏慕容?哼,倒是有些名头。不过,你纵容我门下叛徒,窃取我派至宝,这笔账,该如何算?” 他直接给慕容复扣上了罪名。
慕容复淡然一笑:“老仙此言差矣。阿紫姑娘如今已自愿追随于我,已非星宿派门人。至于神木王鼎……”他故意顿了顿,看向阿紫,“阿紫,那鼎可是你的东西?”
阿紫有慕容复撑腰,胆子稍壮,尖声道:“那鼎是我娘留给我的!才不是星宿派的!”
丁春秋脸色一沉:“孽障!还敢狡辩!慕容复,看来你是执意要包庇这个叛徒,与我星宿派为敌了?”
慕容复负手而立,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是敌是友,取决于老仙的态度。阿紫我保定了。至于神木王鼎,既然是她母亲遗物,自然归她所有。老仙若想强夺,不妨问问慕容复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狂妄小辈!”丁春秋勃然大怒,他横行一世,何曾被人如此顶撞?尤其对方还是个年轻后生!他鹅毛扇猛地向前一挥,一股腥臭的绿色毒粉如同烟雾般罩向慕容复和阿紫!正是其成名绝技之一“三笑逍遥散”的起手式!
“闭气!”慕容复低喝一声,将阿紫推向身后安全角落,同时袖袍一拂,北冥真气鼓荡,形成一股柔和却坚韧的气墙,将毒粉尽数挡在身前三尺之外,无法近身!
“北冥神功?!”丁春秋见识不凡,一眼认出这正派玄功,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杀心更盛!此子绝不能留!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欺近,手掌变得漆黑如墨,带着一股腐蚀性的恶风,拍向慕容复胸口——化功大法!
慕容复早有防备,凌波微步施展,身形如烟似幻,间不容发地避开这歹毒的一掌。同时并指如剑,少商剑剑气勃发,石破天惊般直刺丁春秋掌心劳宫穴!攻其必救!
丁春秋没想到慕容复身法如此诡异,剑法如此凌厉,被迫撤掌回防。两人瞬间斗在一处!
丁春秋武功诡异,毒功层出不穷,化功大法更是专破内家真气。但慕容复身负三大绝学:
· 凌波微步 让其立于不败之地,毒功难以沾身。
· 北冥神功 真气磅礴,不惧化功大法的消解,甚至隐隐有反噬之感。
· 六脉神剑 剑气无形,远距离攻击,让丁春秋的毒掌难以近身。
一时间,酒楼内剑气纵横,毒风呼啸,桌椅板凳尽成齑粉!围观之人早已逃散一空。
丁春秋越打越心惊!他发现自己赖以成名的毒功和化功大法,对此子效果甚微!而对方那无形剑气却凌厉无比,稍有不慎便有穿身之祸!
慕容复则是越打越从容,他将此战当作检验自身武功的试金石,将六脉神剑诸般变化一一施展,打得丁春秋狼狈不堪。
终于,慕容复觑准一个破绽,商阳剑巧妙一转,绕过丁春秋的防御,“嗤”地一声,将其袍袖割下一大截!
丁春秋又惊又怒,心知今日讨不了好,再打下去恐怕老命不保。他虚晃一招,逼退慕容复,厉声道:“慕容复!今日之仇,老夫记下了!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生怕慕容复追击,带着一众吓破胆的弟子,灰头土脸地迅速撤离,连句撑场面的狠话都没说完整。
慕容复并未追赶,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消失。他知道,与星宿派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表哥!你太厉害了!连老怪物都被你打跑了!”阿紫从角落里冲出来,激动得又跳又叫,眼中充满了无限的崇拜和安全感。经此一战,她对慕容复已是死心塌地。
慕容复看着她,淡淡道:“现在,可以安心跟着我了?”
“嗯!”阿紫用力点头,像小鸡啄米。
神木王鼎,保住了。
阿紫,彻底收服了。
星宿老仙,颜面扫地。
慕容复的威名,必将随着这一战,传遍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