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余歌终于转过头。
她的眼睛平静地看向张婷和王少，没有愤怒，没有鄙视，只是…看着。
那种眼神很奇怪。
不是人类看人类的眼神，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在观察蚂蚁。
没有恶意，因为蚂蚁不值得有恶意。
只是纯粹的、彻底的漠然。
张婷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王少也感觉背脊发凉，但他强撑着面子：\"看什么看？没见过有钱人吗？\"
余歌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水池。
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弧度。
就在这个瞬间，水池里的一个美人鱼突然停止了舞蹈。
她缓缓转过头，那双竖瞳死死地锁定了张婷和王少。
其他美人鱼也一个接一个地停下动作，七双非人的眼睛齐齐看向同一个方向。
【恭喜你们，被深潜者少女团体锁定了，要不要准备遗言？ (((；???；)))】
音乐还在继续，但美人鱼们已经不再表演。
她们就那样漂浮在水中，一动不动地盯着张婷和王少。
那种凝视带着某种原始的、掠食性的专注。
\"她们…她们在看我们？\"张婷的声音有些发抖。
\"别自作多情了。\"王少嘴硬道，\"这肯定是表演的一部分，互动环节。\"
但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因为那些美人鱼开始游动了。
七个身影在水中穿梭，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如果从上方看，那是一个类似召唤阵的形状。
领头的美人鱼游到池边，双手撑在边缘，上半身探出水面。
她对着张婷和王少，露出一个恐怖的微笑。
那不是人类的笑容。
嘴角裂到了耳根，露出了三排鲨鱼般的利齿。
\"啊——！\"张婷尖叫起来。
王少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什么鬼东西！\"
其他观众也注意到了异常，纷纷站起来。
\"这是什么表演？\"
\"太恐怖了吧！\"
\"快带孩子走！\"
【什么表演？这是深潜者的狩猎预告片，免费观看，不用谢 (╬￣皿￣)】
只有陆仁甲还在鼓掌。
\"太棒了！这个互动设计绝了！\"他兴奋地说，\"你看这个演员，表情控制多到位！隔这么远都能感受到杀气！\"
他转头对余歌说：\"这家海洋馆，深海区的鱼虽然丑，但这个表演值回票价了！\"
余歌淡淡一笑：\"确实很精彩。\"
她知道，那些深潜者少女感受到了她的意志。
她们在问：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而余歌的回答是：再等等，戏还没演完。
张婷和王少已经彻底慌了。
美人鱼还在盯着他们，而且越来越多的观众开始骚动。
\"我们走！\"王少拉着张婷就要离开。
但他们刚站起来，领头的美人鱼突然发出一声尖啸。
那声音不像人类能发出的，更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呼唤，带着超声波的频率，让人头皮发麻。
张婷捂着耳朵：\"好难受！\"
王少的脸色也白了：\"这是音响效果吗？\"
【音响？这是深潜者的精神攻击，再听下去你们就要献祭理智了 (°_°)】
\"宝贝快走！\"王少拉着张婷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经过陆仁甲身边时，张婷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等着！\"
陆仁甲根本没理她，注意力全在表演上。
美人鱼们看着两人逃离，这才慢慢恢复了表演。
但她们的动作明显带着某种…满足？
就像猫科动物戏弄猎物后的慵懒。
\"真奇怪。\"陆仁甲摸着下巴，\"刚才那段是剧情需要吗？感觉有点突兀。\"
\"可能是临时加的互动。\"余歌平静地说，\"为了增加趣味性。\"
\"有道理。\"陆仁甲点头，\"不过那两个人真没素质，看个表演还要炫富。活该被'特别关照'。\"
【特别关照？她们已经被深潜者记住味道了，晚上做噩梦别怪我没提醒 (￣▽￣)】
张婷和王少走后，表演恢复了正常。
美人鱼们重新开始她们的水中芭蕾，动作优雅而诡异。
陆仁甲看得入神，时不时发出赞叹。
\"你看这个翻转！人类的脊椎不可能弯成这个角度，她们肯定练了特殊的柔术！\"
\"还有这个，在水下憋气这么久还能做高难度动作，肺活量惊人！\"
\"等等，她们好像真的没有换气…这是怎么做到的？\"
余歌静静地看着他认真分析的样子。
这个男人，总是能把最恐怖的东西理解成最合理的技术。
这种能力，连她这个全知者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能是在哪里藏了氧气管。\"她配合着说。
\"对对对！\"陆仁甲一拍大腿，\"肯定是这样！现在的潜水技术这么发达，做个隐形的供氧系统不难！\"
【供氧系统？人家用鳃呼吸需要什么氧气管？ (╬￣皿￣)】
一个美人鱼游到观众席前，开始向游客们撒水花。
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像是一场梦幻的水晶雨。
孩子们欢呼着伸手去接。
但陆仁甲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余歌，你看她撒水的动作。\"他小声说，\"手指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像是蹼膜？\"
\"可能是戏服的一部分。\"余歌说。
\"太逼真了！\"陆仁甲感叹，\"连手指间的蹼膜都做出来了，还是半透明的！这细节，我愿称之为匠人精神！\"
【匠人精神？那是进化了几百万年的生理构造，比你们人类的手精密多了 (°_°)】
表演渐渐进入尾声。
七个美人鱼围成一圈，开始某种诡异的合唱。
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某种古老的、来自深海的音节。
普通观众听着只觉得旋律优美，像是某种异域风情的音乐。
但如果有懂得上古语言的学者在场，就会知道她们唱的是什么——
那是献给达贡的颂歌，召唤深海之主的咒语。
\"这个背景音乐不错。\"陆仁甲评价道，\"很有神秘感，像是古代的宗教音乐。\"
余歌微微歪头。
她听懂了每一个音节，知道这首歌的真正含义。
但她不会告诉陆仁甲。
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比较幸福。
【把召唤邪神的咒语当背景音乐，这理解能力我给满分 (￣▽￣)】
最后，美人鱼们一个接一个地潜入水底，只留下平静的水面和渐渐暗下的灯光。
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太精彩了！\"
\"演员们辛苦了！\"
\"妈妈，我也想当美人鱼！\"
陆仁甲也在用力鼓掌：\"这个表演，我给九分！\"
\"为什么不是十分？\"余歌问。
\"扣一分是因为刚才那个互动环节。\"陆仁甲认真地说，\"把其他游客吓跑了，这不太专业。虽然效果很好，但还是要考虑观众的承受能力。\"
他站起身，拉着余歌往外走：\"不过总体来说，这家海洋馆的美人鱼表演还是值得一看的。就是那些鱼太丑了，拉低了整体评分。\"
\"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吗？\"余歌问。
\"去纪念品店吧。\"陆仁甲说，\"买个纪念品，虽然这家海洋馆的鱼长得潦草，但美人鱼表演还不错，值得留念。\"
【纪念品店？小心别买到真的深海产物，那玩意儿会让你做一辈子噩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