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之后的石室内,时间在三位妖圣的调息中悄然流逝。
三日光阴,弹指而过。
这三日,石室内的能量始终处于一种沸腾般的活跃状态。三位曾经屹立于大陆之巅的存在,即便实力远未恢复,其无意识散发的道韵以及汲取能量的本能,也足以引动一方天地的变化。
焚天老祖周身赤红光芒吞吐不定,如同一个微型的太阳熔炉,吞噬着海量的火属性能量,其气息从最初的虚浮,逐渐变得凝实而灼热,虽然相较于其其全盛时期依旧微弱,但已初步具备了那种焚尽万物的炽烈意境。
黄泉妖圣则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渊,极致的阴寒死气缭绕,将汇聚而来的能量中的阴寒属性剥离、吸纳,使得他所在的那片区域,地面都凝结出了一层幽蓝色的冰晶,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他的气息冷冽而孤高,正在稳步回升。
净莲妖圣的恢复最为奇特,他周身缭绕着淡淡的琉璃净光,并无太过剧烈的能量波动,所有汇聚而来的能量,无论是何种属性,在靠近他时,都会被那纯净的净化之力涤荡、提纯,化为最本源的温和力量,缓缓融入其体内。他的气息空灵而纯净,仿佛不染尘埃,恢复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根基最为稳固,带着一种润物细无声的玄妙。
萧玄与灵儿在一旁静静护法,同时也在这浓郁的道韵和能量环境中受益匪浅。萧玄六星斗尊巅峰的修为愈发圆融,距离突破那层壁垒,似乎只差一个契机。灵儿三星斗尊的境界也彻底稳固,对风属性能量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第三日傍晚,当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透过水幕艰难地渗入石室时,三位妖圣几乎是不分先后地,缓缓睁开了双眼。
“嗡!”
三道无形的气场微微一荡,旋即尽数收敛入体。石室内狂暴的能量旋涡渐渐平息下来。
此刻的三位妖圣,眼神中的茫然与新生的脆弱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历经万载沧桑后的深邃与沉淀,以及重获新生的奕奕神采。他们的肉身与真灵,经过这三日的初步磨合,终于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虽然距离恢复力量还遥不可及,但至少已能完全掌控这具新生的躯体,拥有了行动和施展部分手段的能力。
焚天老祖长身而起,舒展了一下筋骨,体内顿时发出一阵如同雷鸣般的噼啪声响,他哈哈一笑,声若洪钟:“痛快!虽然弱得可怜,但这实实在在活着的感觉,真是他娘的痛快!”
黄泉妖圣也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周身阴寒之气收束,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比万载寒冰还要冷上几分,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焚天的话。
净莲妖圣最后起身,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他目光扫过萧玄和灵儿,最终落在萧玄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有劳萧玄小友、灵儿姑娘护法。此身已无大碍。”
萧玄见状,知道三位前辈已初步稳固,便笑着拱手道:“恭喜三位前辈重获新生,大道可期!晚辈略备了些粗陋酒食,若三位前辈不弃,我等边饮边谈,如何?”
说罢,他袖袍轻轻一挥。
只见石室中央,光芒闪烁间,一张由完整温玉雕琢而成的玉桌以及五个蒲团凭空出现。玉桌之上,已然摆满了各色灵果佳肴。这些食材并非凡品,大多是萧玄与灵儿这些年游历所得,蕴含着精纯的能量,对稳固修为、温养灵魂皆有不小的益处。更引人注目的是,桌上有五个白玉酒杯,旁边放着一个小巧的玉葫芦,葫芦塞子未曾打开,却已有丝丝缕缕难以言喻的酒香溢出,那香气醇厚绵长,吸上一口,竟让人感觉灵魂都仿佛被洗涤了一番,斗气运转都加快了一丝。
“哦?还有美酒?”焚天老祖眼睛一亮,他是个好酒之人,光是闻这酒香,便知绝非俗物,顿时搓着手,毫不客气地率先落座,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玉葫芦。
黄泉妖圣虽不好杯中之物,但闻到这异香,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诧异,默默坐下。净莲妖圣亦是含笑入座,对那酒香流露出些许好奇。
萧玄与灵儿也分别坐下。
萧玄拿起玉葫芦,拔开塞子。顿时,一股更加浓郁醇厚、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绝世酒香轰然爆发,瞬间弥漫了整个石室!那香气仿佛凝成了实质,氤氲流转,甚至引动了石室内的能量,形成淡淡的灵雾。
酒液呈琥珀色,倒入杯中,犹如流动的宝石,光华内蕴。
“此酒名为‘千年魂涎酿’,”萧玄一边斟酒,一边介绍道,“乃是以滋养灵魂的千年魂涎果为主料,辅以上百种珍稀灵药,再以地心孕灵泉水,于极寒与极热交替之处,窖藏近百年方成。对于灵魂与修为的温养,颇有奇效。正适合三位前辈当前稳固之境。”
这酒,还是他前世身为萧族族长时,费尽心思搜集材料,请当时大陆第一炼药师亲手酿制,本打算用于突破关键瓶颈或重大庆典,可惜后来天地剧变,冲击斗帝失败,这酒也便一直留在随身古戒中,直至今日方才取出。其价值,无可估量。
光是闻着酒香,焚天老祖便已忍不住喉头滚动,大声赞道:“好酒!光是闻着味儿,老子这新生的魂都觉得舒坦了几分!萧玄小友,你这手笔,可不小啊!哈哈!”
黄泉和净莲眼中也掠过惊异之色,他们全盛时期见识过无数珍宝,自然知道这“千年魂涎酿”的珍贵程度,尤其是对现在灵魂初稳的他们而言,更是雪中送炭般的宝物。
萧玄举杯,神色诚恳:“第一杯,晚辈敬三位前辈!祝贺三位前辈历劫归来,重临世间!此乃大陆之幸!”
灵儿也乖巧地举起酒杯。
三位妖圣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感慨。他们纷纷举杯。
“干!”焚天老祖最为豪爽,一仰头,琥珀色的酒液便倒入喉中。
黄泉妖圣和净莲妖圣也微微示意,将杯中酒饮下。
酒液入喉,初时温润,旋即化为一股磅礴却温和的精纯能量,瞬间散入四肢百骸,更有一股清凉之气直冲识海,滋养着他们的灵魂本源。那种灵魂传来的舒适与充实感,让他们都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酒,对他们此刻的状态,效果堪称神异!
“好!太好了!老子从未喝过如此带劲的酒!”焚天老祖一抹嘴,大声赞叹,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灵魂说不出的受用。
就连黄泉妖圣,那万年寒冰般的脸上,也似乎缓和了一丝,点头道:“确乃神酿。”
净莲妖圣细细品味,轻声道:“此酒不仅能量精纯,更难得的是其中蕴含的道韵平和,能润物无声,调和阴阳。萧玄小友,有心了。”
一杯酒下肚,石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融洽和热络起来。
萧玄再次为众人斟满酒水。
焚天老祖看着杯中摇曳的琥珀琼浆,又看向萧玄,赤红的眼眸中,感激、敬佩、以及一种决然的神色交织。他忽然放下酒杯,猛地站起身!
紧接着,黄泉妖圣和净莲妖圣似乎心有所感,也几乎同时站起身!
三位妖圣神色肃穆,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萧玄身上。
萧玄微微一怔,也站起身:“三位前辈,这是……”
焚天老祖深吸一口气,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打破了石室的宁静:“萧玄小友,酒是好酒,话是好话!但我等三人,沉沦万载,真灵破碎,本该消散于天地之间,是你!以通天之能,逆天改命,将我等从那无尽的沉寂与黑暗中拉回,赋予我等新生!此恩,何其之大?堪称再造!言语感谢,太过苍白无力!”
黄泉妖圣接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救命之恩,已是难报。何况再造之恩?此恩重于山岳,深似渊海。”
净莲妖圣目光清澈而坚定,看着萧玄:“萧玄小友,你予我等者,非仅一命,乃是一场新生,一次重证大道之机。此等恩情,无以为报。”
说到这里,三位妖圣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在萧玄和灵儿惊愕的目光中,三人竟同时后退一步,然后——
齐齐单膝跪地,拱手于胸前!
三位曾经纵横大陆、睥睨天下的传奇斗圣,此刻,竟对着一位斗尊青年,行下了如此大礼!
“萧玄小友(道友)!”三人声音合一,铿锵有力,带着无比的郑重与决绝,“我等三人商议已定!若蒙不弃,愿以此残生,奉你为主!从此鞍前马后,刀山火海,但凭驱策,万死不辞!以报此再造洪恩!”
声音在石室内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诚意与重量。
灵儿捂住了小嘴,美眸中满是震惊。她没想到三位前辈竟会做出如此决定!
萧玄也是彻底愣住了。他料到三位妖圣会感激,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竟刚烈决绝至此,直接欲认他为主!这三位,可是心高气傲,曾经与他前世同级别的存在啊!
场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而肃穆。
短暂的寂静之后,萧玄迅速回过神来。他脸上并无半分得意或欣喜,反而露出一丝无奈与急切的苦笑。他连忙上前,伸出双手,想要将三位妖圣扶起:“三位前辈!万万不可!快快请起!此举折煞晚辈了!”
然而,三位妖圣却如同磐石般稳固,周身道韵微微流转,竟让萧玄一时无法扶起。他们显然心意已决。
焚天老祖抬头,目光灼灼:“萧玄小友!莫非是看不起我等如今实力低微,不配追随于你?”
“绝非如此!”萧玄断然否定,神色诚恳无比,“三位前辈何等人物?皆是曾屹立于大陆之巅的传奇!晚辈对三位前辈唯有敬重与钦佩!复活三位,其一,是晚辈不忍见三位前辈如此人物黯然陨落,沉沦万古;其二,亦是感佩三位前辈当年对抗天地异变、对抗魂族黑手的铮铮铁骨!其三,晚辈亦存有私心,各位当年陨落的方式与我自己也是一样,都是天地渐衰,魂族偷袭,对此我一直都有共鸣,
期盼未来能得三位前辈一起,共探天地之谜,彻底消灭魂族,应对未来大劫!但绝无半分要将三位前辈视为下属、奴仆之意!”
他语气真挚,目光清澈,继续道:“三位前辈乃翱翔九天的雄鹰,而非困于篱笆的燕雀!晚辈所为,不过是助雄鹰重获翅膀,岂有将雄鹰圈养之理?若真如此,晚辈与那趁人之危、挟恩图报的小人有何区别?此举,非但玷污了三位前辈的尊严,更是玷污了晚辈复活三位前辈的初衷!还请三位前辈收回成命,否则,晚辈心中难安,道心亦会蒙尘!”
萧玄的话语,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掷地有声。
他尊敬这些前辈,敬佩他们的为人和实力,复活他们,是希望未来能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同道,而非主仆。这才是他萧玄的格局与心胸!
三位妖圣听着萧玄这番情真意切、掷地有声的话语,看着他眼中那毫不作伪的诚恳与坚持,他们那坚定决然的眼神,终于开始微微动容。
他们能感受到,萧玄这番话,绝非虚伪的推辞,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想法。他复活他们,竟是真的不曾想过要掌控他们,而是出于敬重、公义以及对未来的考量。
这种纯粹与格局,让他们那早已看透世情、甚至有些冰冷的内心,都不由得泛起波澜,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和敬佩。
奉其为主,或许,反而真的是看轻了这位年轻得过分,却拥有着通天手段和广阔胸襟的青年。
就在三位妖圣心神动摇,气氛稍有缓和之际——
“轰!!!”
突然一声巨响从瀑布之外传来!紧接着,笼罩石室的隔绝阵法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剧烈震颤起来,仿佛遭到了极其猛烈的攻击!
“噗!”正在维持阵法的灵儿受到冲击,脸色一白,闷哼一声。
“嗯?何方宵小?!”焚天老祖勃然大怒,刚刚重获新生就有人来触霉头,正好一肚子感慨和激动无处发泄!
黄泉妖圣眼神瞬间冰寒彻骨,周身阴死之气骤然爆发。
净莲妖圣眉头微蹙,琉璃般的眸子望向石室入口,闪过一丝不悦。
萧玄的灵魂力量早已瞬间扫出外界,脸色一沉:“是魂殿的余孽!五个人,一名五星斗尊,四名高阶斗宗!他们应该是被三位前辈苏醒时的天地异象吸引而来,搜寻了三日,找到了这里!”
“魂殿?!”听到这个名字,三位妖圣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杀意与仇恨!万载前被偷袭重伤的罪魁祸首,便是魂族!而这魂殿,明显与魂族脱不了干系!
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刚说到魂族,妈的!来得正好!老子正手痒呢!”焚天老祖怒吼一声,虽然如今实力不过相当于中级斗宗层次,但那属于巅峰强者的暴怒气势,却让石室温度骤升!
“找死!”黄泉妖圣言简意赅,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扰人清静,当诛。”净莲妖圣语气依旧平静,但周身净化之光已开始流转。
“三位前辈且慢!”萧玄连忙阻止,“你们刚刚复苏,实力未复,不宜动手!交给晚辈……”
他话未说完,焚天老祖便打断了他,赤红的眼睛瞪着外面的方向:“萧玄小友!你已为我等做得够多!区区几个魂殿杂碎,若还要你出手,我等还有何颜面?正好拿他们试试手,活动活动筋骨!”
“不错。”黄泉妖圣冷声道,已是跃跃欲试。
净莲妖圣也微微点头:“虽实力十不存一,但对付门外这几只蝼蚁,尚可。”
他们对自身实力的判断极为精准,虽然境界跌落严重,但战斗经验、眼力、以及对自身道韵的运用,岂是门外那些靠秘法提升起来的魂殿尊者能比?
萧玄略一沉吟,便明白了三位前辈的心思。他们这是想用实战检验新生身体,更是想用行动向他证明他们的价值,以及偿还部分恩情。他若再阻拦,反而不美。
“好!”萧玄点头,“既如此,晚辈与灵儿为三位前辈压阵!请务必小心!”
他挥手撤去了摇摇欲坠的隔绝阵法。
轰隆!
水幕彻底炸开,五道笼罩在黑雾中、散发着阴森诡异气息的身影瞬间冲了进来,为首者是一名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中年人,五星斗尊的气息毫不掩饰,他狞笑道:“果然藏在这里!好强的能量波动,定有异宝……嗯?怎么只有两个斗尊?还有三个……气息如此微弱?不管了,杀了再说,魂殿办事,闲杂人等,束手就擒!”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对上了三双蕴含着万古沧桑与无尽杀意的眼眸。
那眼神,冰冷、愤怒、睥睨,仿佛在看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魂殿的杂碎……万载过去了,还是这般令人作呕的模样!”焚天老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声响,赤红的火苗开始从他体表窜出。
“聒噪。”黄泉妖圣一步踏出,脚下幽蓝冰晶瞬间蔓延,极寒死气锁定了那名五星斗尊。
净莲妖圣抬起纤尘不染的手掌,掌心琉璃净光吞吐,声音空灵却带着审判之意:“污秽之物,当净化。”
那五星斗尊魂殿尊者被这三股虽然能量强度不高,却本质极高、带着无上威压的气机锁定,顿时脸色剧变,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焚天老祖狂暴的怒吼和一只完全由赤红火焰凝聚的巨大拳头!
“是你祖宗!焚天拳!”
火焰拳头不大,远不及焚天老祖全盛时期万分之一的威势,却凝练无比,蕴含着最为纯粹的焚灭道韵,速度快得惊人,直接砸向那五星斗尊的面门!
与此同时,黄泉妖圣身形如鬼魅般消失,下一瞬,出现在一名九星斗宗身后,一指点出,指尖缠绕着极致的阴寒死气,无声无息,却快如闪电!
“黄泉指。”
那名九星斗宗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后心一凉,一股冻彻灵魂的阴寒死气瞬间侵入其体内,疯狂吞噬其生机,他连惨叫都发不出,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僵硬,最后“咔嚓”一声,化作一地冰晶碎屑!灵魂俱灭!
净莲妖圣则是对着另外两名冲来的斗宗轻轻一挥袖袍。
“净世之光。”
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琉璃光芒扫过,那两名斗宗周身缭绕的黑雾如同冰雪遇阳般瞬间消融,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多年的阴森斗气,在这光芒下竟毫无反抗之力,被迅速净化、瓦解!连同他们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虚幻,仿佛要回归最本源的粒子状态!
“不!!”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两名斗宗就在这纯净的光芒中,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电光火石之间,三名高阶斗宗,秒杀!
而正面,那五星斗尊惊骇欲绝地爆发全部斗气,形成一道厚重的黑色盾牌挡在身前。
“轰!”
焚天老祖的火焰拳头狠狠砸在盾牌之上!
巨响声中,黑色盾牌剧烈震颤,裂纹蔓延,虽然勉强挡住了这一拳,但那五星斗尊却被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三个气息看起来不过斗宗级别的家伙,动起手来怎么会如此恐怖?!那火焰、那寒气、那净化之光,其本质之高,威力之强,简直闻所未闻!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就这点本事?也敢学人杀人夺宝?”焚天老祖嗤笑一声,得势不饶人,双拳齐出,漫天火焰拳影如同流星火雨般砸落,每一拳都蕴含着焚灭一切的意境!
黄泉妖圣身影再闪,如同死神降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五星斗尊身侧,一指再点,直取其太阳穴,指尖死气缭绕,速度快到极致。
净莲妖圣则在一旁,琉璃般的眸子锁定战场,随时准备以净化之光干扰对方的魂技和诡异手段。
三位妖圣虽然实力远未恢复,但配合起来,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那是基于同等高度眼界和战斗本能的天然配合!
那五星斗尊顿时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他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身上不断添加着烧伤、冻伤,灵魂更是被那净化之光灼得刺痛不已,惊怒交加,恐惧万分!
萧玄和灵儿在一旁静静看着,并未插手。萧玄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三位前辈的表现,远超他的预期。他们对力量的运用,已达化境,堪称艺术。以弱击强,竟能完全压制一名五星斗尊,简直不可思议!
“混蛋!这是你们逼我的!魂祭之术!”那五星斗尊被逼入绝境,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结出一个邪恶的印法,周身黑雾暴涨,气息瞬间变得狂暴起来,竟然短暂地提升到了接近六星斗尊的层次!
“小心,他要拼命!”萧玄出声提醒。
“雕虫小技!”焚天老祖冷哼一声,毫无惧色,反而战意更盛。
“污秽的献祭,令人不齿。”净莲妖圣抬手,更加浓郁的琉璃净光照耀而去,试图净化那邪恶的献祭之力。
黄泉妖圣则身影一晃,避开其锋芒,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大战瞬间进入白热化!魂殿尊者拼命之下,攻击变得疯狂而凌厉,黑色的能量巨爪、凄厉的灵魂尖啸不断攻向三人。
但三位妖圣稳扎稳打,焚天主攻,狂暴炽烈;黄泉袭扰,诡异致命;净莲辅助,净化削弱。三人配合无间,竟将那实力临时提升的魂殿尊者打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最终,黄泉妖圣抓住一个破绽,一指点出,极寒死气瞬间侵入对方体内经脉,使其动作一滞。
焚天老祖抓住机会,凝聚全身之力,一拳轰出! “给老子灭!”
净莲妖圣的净化之光也同时笼罩而下,净化其防御!
“不——!”那五星斗尊发出绝望的嘶吼。
轰隆!!!
赤红火焰、幽蓝寒冰、琉璃净光,三种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力量,同时爆发,将其彻底淹没!
光芒散尽,原地只留下一片虚无,连灰烬都未曾留下。那名五星斗尊,连同其灵魂,都被彻底焚毁、冻结、净化,消失得干干净净。
战斗,结束。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十数息时间。
三名妖圣缓缓收敛气息,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畅快与对新身体的满意。
虽然气喘吁吁,斗气消耗巨大,身上也沾染了些许尘土(净莲妖圣身上依旧洁净),但他们赢了!以弱胜强,干脆利落!
他们转过身,看向萧玄,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萧玄抚掌赞叹,由衷道:“三位前辈神威!晚辈佩服!以斗宗之境,逆伐五星斗尊,如此战绩,堪称绝世!”
焚天老祖哈哈一笑,虽然疲惫,却意气风发:“痛快!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打架了!虽然弱了点,但这身子骨,好用!”
黄泉妖圣微微点头,冷峻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净莲妖圣轻轻拂了拂衣袖,微笑道:“活动一番,确实有助于熟悉此身。”
经此一战,方才那欲认主而引起的凝重肃穆气氛,倒是被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共同对敌后的默契与畅快。
五人重新回到玉桌旁坐下。桌上的酒菜依旧温热,酒香依旧醇厚。
经过这番插曲,三位妖圣再看萧玄时,眼神更加复杂。他们看到了萧玄的从容与信任(任由他们出手),听到了他由衷的赞叹,更感受到了他那份不愿折辱他们的真心。
焚天老祖再次举起酒杯,脸上的狂放不羁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郑重的感慨:“萧玄小友!方才是我等唐突了!你的心胸气度,老夫佩服!这认主之事,休要再提!是老夫等人小觑了你!”
黄泉妖圣也举杯,简短道:“恩情铭记,不再辱你。”
净莲妖圣举杯,微笑道:“道友之心,澄澈如镜,净莲已然明了。此前所言,确是我等思虑不周。这杯,敬道友。”
他们终于放下了那份执念,选择了更符合萧玄心意的相处方式。
萧玄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举杯相迎:“三位前辈言重了!能得三位前辈认可,是晚辈之幸!此后,我等便以道友相称,平辈论交,共探大道,岂不快哉?”
“哈哈!好!好一个平辈论交,共探大道!干!”焚天老祖大笑。
“干!” “善。”
五只白玉杯再次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一次,酒中的意味,除了庆祝新生,更多了几分互相的认可、尊重与对未来共同的期盼。
恩情虽重,却已化作彼此间更为牢固的纽带,而非主仆的枷锁。
酒香弥漫,气氛融洽。一场盛宴,方才真正开始。而萧玄与三位远古妖圣的关系,也在这场把酒言恩与共同对敌之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