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检测到未知干扰源(目标:沈倦)正在主动尝试进行更深层次连接!侦测到高强度精神能量汇聚……目标状态:高度集中……意图:未知……】
【连接通道稳定性正在急剧下降!存在信息过载风险!建议宿主立即切断……】
系统尖锐的警报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林晚照被暧昧与狂喜充斥的脑海。切断?她看着脑海中那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崩溃的幽蓝色连接通道,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沈倦他想做什么?这“更深层次连接”会带来什么?危险,还是……更进一步的靠近?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犹豫,一股庞大却并不粗暴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沿着那条不稳定的通道汹涌而至!并非具体的知识或图像,而是一种更抽象、更磅礴的“感知”——一种对复杂数学结构近乎本能的洞察力,一种抽丝剥茧、直指问题核心的犀利直觉,还有一种……置身于孤高之处、俯瞰众生的冰冷视角。
这感觉陌生而强大,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淹没。林晚照闷哼一声,扶住额头,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强行塞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每一个齿轮的咬合都清晰无比,却也带来阵阵晕眩。
【紧急!未知信息流涌入!正在解析……成分复杂……包含高阶数学思维模式碎片……目标潜意识投影……及强烈隔离性情绪残留(孤独\/审视\/……守护?)】
【宿主精神力过载!启动紧急防御机制!强制部分信息隔离!】
系统的处理及时而冰冷,将那过于汹涌的洪流强行阻隔了大半。林晚照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但残留在她感知里的那一小部分“馈赠”,却让她瞳孔骤缩。
她下意识地看向桌上那道困扰她许久的、涉及拓扑学初步思想的拓展题。之前那些纠缠不清的曲线、曲面、连通性,此刻在她眼中仿佛被无形的手梳理过,一种清晰的、近乎“直觉”的路径在脑海中自动生成。她甚至不需要详细演算,就“知道”该如何构建辅助图形,如何证明那个关键的“同伦”性质。
这就是……沈倦平时思考数学时的感觉吗?如此高效,如此……孤独?
那残留的“隔离性情绪”像冰冷的雾气缠绕着她,让她在获取力量的同时,也清晰地触摸到了他那看似完美的学神光环之下,可能存在的、不为人知的孤寂。那种站在巅峰,无人能及,也无人能懂的滋味……
“守护?”林晚照喃喃重复着系统分析出的那个矛盾词汇。孤独审视,却又心存守护?这复杂的情绪拼图,让她对沈倦的认知陷入了更深的迷惘,心底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第二天,林晚照怀着一种复杂而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图书馆。阳光依旧,位置依旧,那个清隽的身影也依旧坐在老地方。
当她在他对面坐下时,沈倦抬起了头。他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苍白一些,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锐利,仿佛能穿透她的瞳孔,直接看到她那因昨夜“连接”而依旧有些混乱的精神世界。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低头看书,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以及一丝几不可查的……探究成功的确认?
“你……”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感觉到了?”
林晚照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知道了!他知道昨晚那场“连接”成功了!他甚至能确认她“感觉到”了!
她张了张嘴,想否认,想掩饰,但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任何谎言都显得徒劳。她用力抿了抿唇,最终,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脸颊无法控制地开始发烫,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沈倦的眸色深了深,那锐利的审视渐渐化为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某种确证,又像是面对一个超出掌控的变量,带着警惕,以及……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被理解的震动。
他没有再追问细节,只是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然后重新低下头,将手边一本厚厚的、封面是全英文的《线性代数与几何应用》推到了桌子中间。
“第127页,习题7,”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一起看。”
这不是询问,是通知。是一种将她正式纳入他学习领域的、笨拙而直接的认可。
林晚照的心跳再次失控。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微凉的书页,翻到指定位置。那道题涉及矩阵变换与空间几何的深层联系,难度极高。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的细微声响。但一种无形的张力却在空气中蔓延。林晚照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存在的气息,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混合着淡淡的墨味。当她遇到理解障碍,眉头微蹙时,他甚至不需要看她,只是用笔尖在她草稿纸的某个角落轻轻一点,或者报出一个关键定理的编号,就能精准地打通她的思路。
这种默契,超越了言语,建立在昨夜那场危险而深刻的“连接”之上。她不再仅仅是仰慕他的学渣,而是在某种程度上,触摸到了他思维殿堂的边缘,成为了一个可以与他进行更深层次“交流”的……特殊存在。
暖昧在无声的协作中发酵。他偶尔侧头看她演算时,发丝会轻轻擦过她的手臂,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她偷偷抬眼看他专注的侧脸,阳光在他长睫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那认真的模样,让她心里软成一片。这一次次的靠近,不再仅仅是她的单向奔赴,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敞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沉浸在二人世界的静谧与悸动中,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直到图书馆闭馆的铃声响起,两人才如梦初醒。
收拾好东西,并肩走出图书馆。夜色已深,晚风带着凉意。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明天……”在分别的路口,林晚照鼓起勇气,小声开口,“‘启明杯’选拔赛……”
“嗯。”沈倦应了一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路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让他清冷的神情看起来柔和了些许。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仿佛在评估,又像是在……鼓励?
“正常发挥。”他顿了顿,补充了四个字,声音在夜色中清晰可辨,“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
简单的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瞬间注入了林晚照的四肢百骸。所有的紧张、忐忑,在这一刻都被一种巨大的信心取代。她用力点头,眼睛亮得惊人:“我会的!”
沈倦看了她两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那弧度快得像是错觉。然后,他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林晚照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被一种饱胀的情绪填满,混合着竞赛前的热血、被认可的甜蜜,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回到家,出乎意料,客厅的灯还亮着。父亲居然没有早早休息,而是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崭新的、印着“孔庙祈福”字样的文具袋。
见她回来,父亲抬起头,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目光游移了一下,才粗声粗气地说:“明天考试,这个……新的,拿着用。”说完,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立刻起身回了卧室,背影甚至显得有些仓促。
林晚照愣愣地看着那个文具袋,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前世,父亲从未在她考试前给过任何表示,甚至连一句“加油”都吝于出口。可现在……
母亲从厨房走出来,看着那个文具袋,温柔地笑了笑:“你爸下午特意去文具店挑的,说牌子好,用着顺心。”
林晚照紧紧攥着那个还带着塑料薄膜气息的文具袋,重重点头。家庭的温暖,如同最坚实的后盾,将她因竞赛和情感而有些纷乱的心妥帖地安放好。她要赢,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靠近那个人,也是为了不辜负这份沉默却深沉的期待。
深夜,林晚照最后一次检查完考试用具,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图书馆里沈倦推过书的那一幕,和他那句“你可以的”。心跳依旧很快,带着对明天的期待,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启明杯”校内选拔赛准备就绪。最终任务确认:成功入围校队。】
【对未知干扰源(目标:沈倦)持续监测中……目标精神状态稳定,但检测到其潜意识层面存在高强度“关注”信号,聚焦于宿主明日竞赛表现。】
【警告:侦测到异常能量标记!非系统源!非目标沈倦源!该标记附着于宿主外部物品……正在扫描……】
系统提示音戛然而止,随即,一道刺目的红色警报覆盖了整个意识界面!
【扫描完成!确认异常能量标记附着物:宿主新获文具袋(来源:林父)。】
【标记性质:微弱、良性、带有祝福倾向……但能量频谱与未知干扰源(目标:沈倦)存在7.3%相似性?!】
林晚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全无,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父亲给的文具袋上……有能量标记?而且这能量,和沈倦身上的……相似?!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