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嘴角那抹血还没擦,拳头还举着,可识海里跟被烙铁烫过似的,嗡嗡直响。系统界面在眼前抖得像风里的破布,属性点调出来都慢半拍。
“三才锁灵阵!”灵汐低喝,指尖霜气刚凝出一寸,就被空中无形之力压得寸寸断裂。她脚下一滑,差点跪倒。
夜影整个人像是陷进了沙地,连刀柄都抽不动,阴影贴在靴底,死沉如铅。
“妈的……这帮规矩狗还真下死手。”墨渊咬牙,舌尖一疼,血腥味炸开,脑子总算清醒一瞬。他把最后一点功德金光往眉心一塞,硬是撑起一层薄膜,挡住那股往脑子里钻的法则乱流。
“老夜!左边那个阵眼——灵汐,等我信号,给我劈了它!”
话音未落,远处尘土翻滚,十几道人影冲破风沙,领头的疤脸汉子一声怒吼:“老子欠你一条命,今日还了!”
轰!
一群人不要命似的撞进战圈,直接砸向三才阵一角。有个矮个子散修手里就一把锈刀,抡圆了砍在符文节点上,整个人被反震得口吐鲜血,却死死抱住阵基不松手。
阵角裂了。
墨渊眼睛猛地亮了。
“好兄弟!”他大笑一声,手指在系统界面上猛点,“【群体增幅术·初级】,启动!十五点属性,全给我砸进去!”
嗡——
金红光芒自他掌心炸开,如涟漪扫过全场。黑风寨众人只觉浑身血液烧了起来,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劲儿,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接下来十息,你们快两倍,力翻番!”墨渊双掌拍地,灵力轰然扩散,“听我号令——打出去!”
疤脸首领第一个反应过来,怒吼:“爆符!往脚下轰!”
数枚爆炎符甩出,轰在阵基周围,砂石炸飞,裂缝蔓延。灵汐抓住机会,寒渊之瞳锁定符文流转,一指点出,冰丝穿隙而入,咔嚓一声,主脉崩断!
夜影终于挣脱束缚,刀锋一转,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在阵后,一刀斩下,虚空都被割开一道细缝,能量回路应声切断。
轰隆!
三才阵炸成漫天光屑。
“撤不了了。”墨渊咧嘴,牙上还沾着血,“轮到咱们出招了。”
秩序守护者首领脸色终于变了。他手中银链一抖,竟化作一张光网,兜头罩下,直扑墨渊天灵盖——这不是打肉身,是要把他意识体给抽出来!
“想抓我魂?问过我队友没!”墨渊不退反进,借着群体增幅的劲儿,一步跨出三丈,身后拉出三道残影。
“灵汐!封他轨迹——老夜!切他手腕!黑风的兄弟们,给我轰他脚下!”
命令一出,全场响应。
灵汐双手结印,冰镜浮现,将墨渊拳劲反射叠加,双重冲击撞向光网;夜影刀光无声掠至,直取对方持链手腕;黑风寨众人更是玩命,几块星核铁矿渣当炮弹扔出去,轰得沙地翻浆,逼得首领连连后退。
“轰”地一声,银链落地,断成两截。
首领闷哼,手腕飙血,踉跄后退,眼神第一次透出惊惧:“你竟敢……动用混沌之力协同外人?”
“不是动用。”墨渊抹了把嘴,咧嘴一笑,眼里却冷得能冻住火,“是共享。”
他缓缓抬手,金红灵力再度升腾,身后十余人气息同步共鸣,仿佛一体。那感觉,就像他一个人扛着整支军队在走。
首领终于慌了。
“撤!”他低吼,转身就走。
另外两人想护驾,却被夜影一刀逼开,刀气割破长袍,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灵汐一记冰锥射穿其中一人肩胛,钉在沙地上动弹不得。
三人狼狈逃窜,银光一闪,彻底消失在风沙尽头。
战场安静了一瞬。
风卷着焦土打旋,黑风寨众人瘫坐在地,有人捂着伤口喘粗气,有人还在发抖。疤脸首领拄着刀站起来,脸上那道旧疤被风吹得发红。
他抱拳,声音沙哑:“从今往后,你墨渊若有一令,黑风不死,必应!”
墨渊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灵汐默默递来一枚丹药,指尖微颤,但眼神稳得像冰湖。
夜影靠在一块碎石上,刀归鞘,盯着远方:“他们还会回来。”
“那就再来。”墨渊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属性点剩12,界面还在轻微震颤,但至少能用了。他抬头环视一圈,黑风寨的人伤的伤,累的累,可没人喊走。
“你们怎么回来了?”他问疤脸。
“你救我们出来。”疤脸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老子再不来,以后做梦都得梦见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墨渊笑了,笑得有点涩。
他转身走向那片被炸塌的阵台废墟,一脚踢开碎石,捡起一块泛着微光的残片——正是之前飞船射线盯过的青铜柱碎片。它现在还在发烫,表面符文隐隐流动,像是活的一样。
“这玩意儿……跟系统一个味儿。”他嘀咕着,塞进储物袋,顺手拍了把死气粉封住。
灵汐走过来,低声问:“接下来去哪儿?”
“混乱域。”墨渊眯眼看向远方荒原尽头,“那儿有艘星移梭,坏了,得修。”
夜影皱眉:“那地方现在是三不管,谁都能插一脚。”
“所以得快。”墨渊活动了下手腕,骨头咔咔作响,“趁着这群‘规矩狗’回去搬救兵,咱们先把梭子修好,溜了。”
疤脸一听,立刻站直:“要人手尽管说,黑风寨还有三十多个能喘气的,全听你的。”
墨渊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行。”他拍拍对方肩膀,“回头给你们每人加五点敏捷。”
疤脸一愣:“真加?”
“老子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墨渊冷笑,“又不是白嫖。”
众人哄笑起来,紧绷的气氛总算松了一丝。
灵汐忽然轻声道:“那通讯器……又热了。”
墨渊眉头一跳,从储物袋里掏出那台星盟联络器。背面果然渗出一丝黑血,正缓缓爬行,像条毒虫。
他二话不说,掌心金光一闪,黑血蒸发,留下一股焦臭。
“再敢漏,我就拿它炼蛊。”他把通讯器往怀里一揣,抬头看了看天色。
灰黄依旧,风沙未歇。
“走。”他迈步向前,“趁天没黑,把梭子修了,咱们还得赶路。”
众人起身,黑风寨的人自发围成一圈,护在三人外围。脚步踩在焦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墨渊走在最前,右手一直按在储物袋口,指节发白。
就在队伍走出百步时,他忽然停下。
怀里的通讯器,背面又渗出一滴黑血,正顺着衣料边缘缓缓滑落,眼看就要滴到裤脚。
墨渊低头,眼神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