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时，闪电正枕着沈渊的大腿打盹。来电显示“周明”两个字让沈渊挑了挑眉，看来博士的黑科技有后文了。
“喂，周秘？”沈渊接起电话，手指梳理着闪电的皮毛。
“小沈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难掩的高兴，“‘家里’派了人过来，要跟阿笠博士谈专利授权和技术指导费的事。你看这个见面地点……”
沈渊的指尖在闪电耳后轻轻挠了挠，猎豹舒服地发出呼噜声：“把我电话推给他们吧。”他语气轻松，像个单纯的热心留学生，“既然都说了是民用技术，你们官方就别直接出面了，我来牵线更合适。”
周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那就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沈渊望向窗外，东京的夕阳给玻璃镀上一层金边，“我还指望这事办成了，能去大使那儿讨杯好茶呢。”
电话里传来周明爽朗的笑声：“行，到时候我一定给你美言几句！”
挂断电话，沈渊揉了揉闪电的脑袋：“看来要有好事发生了。”猎豹冰蓝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腕，“博士那些神奇的想法，肯定会让‘家里’的科研人员眼前一亮，对吧？”
挂断周明的电话后，沈渊指尖在通讯录上轻划，很快拨通了阿笠博士的号码。
“嘟——”
没过十秒电话被接起，“沈君呀！”阿笠博士的声音透着掩不住的愉悦，“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快到饭点了，”沈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笑道，“想问问博士吃没吃晚饭？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进晚餐？”
阿笠博士那边挠挠头说道；“还没吃呢，但是小哀在波洛咖啡厅买了三明治回来，说是要当今天的晚饭，沈君你是要来我这吃晚饭吗？”
沙发上的灰原哀正翻着科学杂志，闻言指尖微微一顿。
“好……好，”博士的音调突然拔高，“那等会儿见！嗯，我会带上小哀的。”
电话挂断的“咔嗒”声刚落，灰原哀就抬起了头：“怎么了？沈渊哥要来？”
“小哀”阿笠博士兴奋地搓着手，圆圆的脸上泛着红光，“沈君之前不是特别看好我的发明吗？他帮我联系了种花家的投资人！”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今晚要谈专利费，还想聘我当顾问呢！很快我就要挣一大笔钱了。”
具体什么发明阿笠博士没细说，毕竟他答应过沈渊，这件事不对外说。
灰原哀没有多想，只觉得博士的发明十有八九都是些无用的怪东西，难得有人愿意正经投资。她合上杂志站起身：“那我上楼换身衣服。”走到楼梯口又回头补充，\"“三明治放冰箱吧，明早当早餐。”
博士乐呵呵地点头。
“家里”来的投资人是两个人，沈渊先和对方通了话，然后强调了谈话的时候要像一个生意人，不要带上官方的任何味道，约好了要带着阿笠博士去「银座 竹亭」和这两人见面，让投资人直接过去，报他的名字，然后去包间等他们。
想了想，他拨通了「银座 竹亭」的订餐电话——这家隐于银座巷弄的高档料亭，以江户前寿司和私密性着称。
约了二楼的包厢，二楼的「月见」包厢三面都是竹庭景观，推拉门一关，连服务生都不会贸然打扰。
“……嗯，稍后会过去，五个人，要两份特选松阪牛寿喜烧，再加时令刺身拼盘……”沈渊对着电话那头的老板娘交代了一下晚餐。
……
阿笠宅的门铃响起，灰原哀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连衣裙来开门，藏青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她拉开玄关的门，微微颔首：“沈哥哥，晚上好。”
沈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萦绕着淡淡的柑橘香：“灰原同学晚上好。博士呢？”
“在换衣服。”灰原哀侧身让出通道，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他觉得正式场合必须穿西装，现在正纠结领带颜色。”
沈渊来到客厅，阿笠博士身上的深灰西装绷得紧紧的，手里攥着红蓝两条领带来回比划：“沈君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看看哪条合适？”
沈渊注视着博士被领口勒出红印的脖子，忍不住失笑：“博士，您穿这身舒服吗？”
“呃……”阿笠博士尴尬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就是这儿有点勒……可能最近甜食吃多了。”
“换上平时穿的衣服就好，投资人见过的发明家多了，不会因为着装判断专业程度。”他眨眨眼，“爱因斯坦还总穿拖鞋呢，博士应该对自己的发明有信心的。”
阿笠博士想想觉得也对，“那沈君，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然后跑回了卧室。
灰原哀问，“沈哥哥，要不要喝杯茶？”
沈渊摇摇头说道：“咱们一会儿就出去了，你别忙了。”
五分钟后，阿笠博士穿着标志性的白大褂出现，胸前口袋还别着钢笔：“怎么样？这才是我阿笠博士的风格！”
沈渊点头说道：“这才是熟悉的的阿笠博士，我们走吧，订好了银座的餐厅，客人应该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推开「竹亭」包厢的桧木移门时，清酒的醇香混着松木气息扑面而来。两位“投资人”见到来人立即起身——年长者约莫五十岁，鬓角微白，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精明的光；年轻人三十出头，西装笔挺。
“久等了。”沈渊微微欠身，向双方介绍，“这位就是阿笠博士，旁边是他家的晚辈灰原哀。”
“久仰大名！”年长者热情地握住博士的手，“我是林氏科技的首席技术官林远，这位是我们研发部主任赵明。”
年轻人恭敬地递上名片：“博士的太阳能电池相关的论文我们拜读过……真是令人惊叹。”
阿笠博士直接被这一声声夸赞弄得心花怒放。
酒过三巡，林远突然举杯：“之前的样品我们看了很是惊讶，真的很敬佩阿笠博士的专业性……我们愿意出十亿美元买断博士这项发明的全球专利。”他顿了顿，“另外聘请您担任技术顾问，年薪五百万美元。”
阿笠博士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这个数字远超预期，他可以……阿笠博士在心里不断给自己算着账，顿时觉得自己这次真是发了呀！！！——十亿美元的专利，五百万美元的年薪呀。
“合作愉快。”沈渊举杯轻碰，清酒在月光杯中荡起涟漪。酒杯掩住嘴角的弧度，柯学世界的一年可真是够研究的了，当种花家的科研团队借着“技术交流”名义常驻东京，他们会发现这里的时光像被上帝按了快进键。
那些在其他国家需要数十年验证的理论，在这里或许只要经历几个雪季就能完成，时间却还没过一年，他们会发现在这一年里，自己的科研会飞速前进，就像发现了外星黑科技一样，实现对别的国家几十年的超赶。
窗外，东京塔的灯光骤然由暖橙转为暗红，如同天穹裂开一道血痕。那红光不甘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只能蛰伏在夜色中——仿佛某种至高法则突然发现，它竟无法撼动这间和室里达成的任何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