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深抱着文件袋，一路狂奔到派出所门口，远远就看见秦雪穿着藏青色警服，双手叉腰站在台阶上，阳光照在她警帽的帽檐上，侧脸冷得像冰，却莫名好看。
“正好想通知你呢！”秦雪把文件夹“啪”地拍在他怀里，“刚才网监那边刚传过来的，你自己看 ——带头的叫‘李金水’，就是个在网吧的网管，说收了一个叫裴云霄学生五千块定金，以前他们好像有过合作。这是他们的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
顾景深翻着聊天记录，乐得直拍大腿：“五千块？敢攻击我们奇点想搞舆论战。还不舍得花钱，难怪水军这么拉胯。对了小雪，你看我给你带的早餐，刚买的肉包，还热乎着呢.......”
他低头摸了摸怀里的早餐袋，脸色突然僵住，“坏了！刚才跑太急，好像把早餐落公司了！”
秦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伸手就去拧他的耳朵：“顾景深，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让你带个早餐都能忘，哼！以后别找我帮忙了。”
顾景深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躲，赶紧凑上去赔笑：“我的错我的错！晚上我请你吃老城区那家牛油火锅，特辣的，你最爱吃的毛肚我给你点三盘，行不行？”
“谁要吃你的火锅。”秦雪甩开他的手，却没真生气，转身往派出所里走，“对了，那个裴云霄，为什么花钱攻击你们公司？”
顾景深赶紧跟上，一听这话愣了：“你不知道？你不是警察吗？查个人还不容易？”
秦雪脚步一顿，转头瞪他，眼神里的凶气都快溢出来了：“我是警察，不是 AI 数据库！也不是查户口的！一个没犯过事的学生，我哪能都认识？你当江城就这么几个学生啊？”
顾景深被她瞪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这不以为警察啥都知道嘛…… 就知道欺负我。”
“你说什么？” 秦雪的声音瞬间拔高，伸手就要去拧他的胳膊。
顾景深吓得赶紧往后躲，双手举过头顶求饶：“没没没！我什么都没说！我这不是觉得我老婆大人神通广大嘛！”
“谁是你老婆！”秦雪的脸颊瞬间红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却没用力，“赶紧滚，别在这碍眼！我已经让网警盯着裴云霄的账号了，他再敢搞事，直接抓他去派出所喝茶！”
顾景深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偷偷上扬，凑上去又说：“那晚上火锅还约不约啊？我提前订位置……”
“约约约！再废话我让你今天就住派出所！”秦雪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派出所，却在进门的瞬间，偷偷勾起了嘴角。
顾景深看着她的背影，笑得像个傻子，掏出手机给张凡发消息：“搞定！水军抓了，裴云霄的证据也有了，晚上我跟小雪去吃火锅，你那边不用操心了！对了，宋大小姐没给你添乱吧？”
张凡看着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
宋知薇正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指节泛白，刚才接完舍友电话后，就一直沉默着，脸色难看得很。
“出什么事情吗？”张凡递过去一杯温水。
宋知薇接过杯子，指尖微微发颤：“我舍友说……英语四级报名要本人确认，还说裴云霄昨天在学校问了我好几次，好像在等我回去。”
前世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带着刺骨的凉。
她想起大一那年，看舍友们冬天还裹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冻得鼻尖通红，就偷偷让管家把自己换季穿不上的名牌大衣、围巾打包送过去。
知道她们凑不齐学费，又瞒着所有人，让爸爸给学校发了函，给她们三个都办了全额补助，连教材费都免了。
她以为真心能换真心，可到头来呢？
她们背着她围在裴云霄身边，叽叽喳喳喊 “裴少您真好，还帮我们交学费”。
裴云霄明明知道补助是宋家给的，却笑着不说话，任由她们把功劳算在自己头上。
阮姝把她的设计稿撕成碎片时，她们就站在旁边，抱着胳膊笑。
阮姝把她锁在厕所里，让她错过期末考试时，她们连一句 “对不起” 都没有，反而跟着别人一起说 “谁让她得罪裴少了，活该”。
“我堂堂宋家大小姐，江城首富的独女……” 宋知薇的声音发颤，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竟然被一群靠我接济的人欺负，还因为裴云霄那破光环，像个傻子一样任人摆布……”
难道她生来就是小短剧里的恶毒女配？掏心掏肺给别人好处，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只为了衬托裴云霄和阮姝的 “神仙爱情”？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 舍友突然催她回校，裴云霄又在学校打听她的消息，用脚想都知道，他们是想把她骗回去，再像前世一样，在同学面前羞辱她，逼她跟裴云霄服软。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身边有张凡，有能让她保持清醒的 “锚点”；她也不再是那个被降智光环困住的恋爱脑。
她转头看向张凡，眼里没有了刚才的脆弱，只剩一丝咬牙的决绝：“张总，你能跟我去一趟学校吗？有你在，我心里踏实点。”
张凡看着她的眼神，心里有点犯嘀咕，跟一群学生对峙，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可转念一想，系统任务是帮她复仇，这或许是宋知薇摆脱前世阴影的第一步，而且……她一个月给100万房租，陪她去趟学校好像也不算亏。
“行，我陪你去。”张凡点头，“不过先说好了，我只负责帮你壮胆，动手吵架的事我可不干。”
宋知薇立刻笑了，眼里的紧张散了大半，她的眼神亮得像燃起来的火苗，不再是之前那个需要躲在别人身后的大小姐，而是真的准备好，跟过去的自己、跟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好好算一笔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