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平等镇迎来了新的一天。
程晓鱼站在讲台上,微笑着开口:“你们好!没错,我是昨晚那个假装受伤,蹭吃蹭喝的小马~别看我现在跟个流浪汉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真诚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昨晚的照顾。今天,我想把‘蹭吃蹭喝’升级为‘能吃能干’。”
台下顿时笑成一片。
程晓鱼继续说道:“我会巡逻、搬货、喂羊,还能修点小东西。最重要的是,我已经被正式任命为‘镇席试吃员’,保证大家吃得安全、吃得开心。”
“作为新伙伴,我想说三句话:
1. 不装伤骗人。
2. 不糊弄任何小马。
3. 有难我先上,有饭大家分。”
这时,星光熠熠走了过来,认真地宣布:“从今天起,程晓鱼正式成为平等镇的一员。”
台下掌声雷动。程晓鱼笑着对大家说:“以后请多多指教,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不是来蹭饭的,我是来添饭的!”
掌声还未散去,镇口就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两匹新小马缓步走来,一匹是戴着圆框眼镜、背着厚厚书箱的雌驹
另一匹是身材结实、背着工具箱的雄驹。
“大家好,我叫纸页羽,喜欢记录和整理,希望能把平等镇的故事写进书里。”
“我叫铆钉,擅长修理和搭建,镇子有需要我力气的地方尽管招呼。”
星光熠熠热情地欢迎了他们,并安排程晓鱼带他们熟悉环境。
“正好,今天的‘试吃员’工作开始了!”
程晓鱼笑着指向广场上热气腾腾的大锅
“先从早餐开始吧!”
纸页羽好奇地看着锅里翻滚的燕麦粥,而铆钉则被老马头烤得焦香的红薯吸引。
“等会儿我带你们去看工棚和图书馆。”
程晓鱼一边分发食物一边说
“下午还有欢迎会,到时候我们一起上台,给他们一个惊喜。”
“惊喜?”两马同时好奇地问。
“暂时保密!”
程晓鱼眨了眨眼
“总之,欢迎来到平等镇,新的一天开始啦!”
就这样每天热着都是面带微笑的过着日子。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一个星期、半个月、两个月……程晓鱼都是面带微笑在平等镇“玩”的。
可你们真觉得,他真的是这样的吗?
他逐渐癫狂,又在癫狂中,逐渐清醒。
“喂?你发什么呆呢!!!”
“赶紧干活!!!”
冰冷的呵斥将他拉回现实。他的鬃毛已被剃去,散落在地;双蹄被铁链紧紧锁住,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声响。
他环顾四周,这里像是废弃的地下仓库,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草药味。几匹同样被拴着的小马在麻木地劳作。
“把这锅料搅了,别让它糊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马命令道。
程晓鱼走近大锅,里面翻滚着诡异的粘稠液体。
他的脑中闪过平等镇温馨的画面,随即又被铁链的冰冷拉回现实。
“你们是谁?这是什么?”
他沙哑地问。
“少废话!照做就行!”
面具马厉声呵斥。
程晓鱼沉默地加快了搅拌的速度。
“都搞好了吗?”
“小马们?”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程晓鱼猛地转身,看到星光熠熠正缓步走下台阶。
她的目光扫过程晓鱼,带着一丝不耐:“看什么看!赶紧干活,干完后,你还得过来伺候我呢!”
程晓鱼愣住了,眼前的星光熠熠,和他记忆中那个嘴硬心软的镇长判若两马
“镇……镇长?”
“别叫我镇长,叫我长官。”
星光熠熠冷冷地打断他
“这里不是平等镇,这里是‘收容所’。”
“收容所?”程晓鱼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没错,”
星光熠熠的语气不容置疑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只有在这里,你们才能得到‘平等’的对待。”
这里很显然是她编出来的谎言,最终目的就是把这些有利用价值的小马榨干
她走到大锅边,低头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安魂露’就快完成了。”
“安魂露?”
程晓鱼的心里一沉
“这到底是什么?”
“一种能让大家都‘安静’下来的草药。”星光熠熠淡淡地说
“喝了它,你们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也不会再有痛苦了。”
程晓鱼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在平等镇的那些温馨画面,它们和眼前这个冷酷的场景重叠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你……你不是我的星光熠熠!”
他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星光熠熠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是她。”
程晓鱼直视着她,
真正的星光熠熠,绝不会把‘平等’建立在剥夺自由和思想的基础上。”
星光熠熠的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看来你的疗程还不够。”
她转身对身边的面具马命令道:“给他加一剂‘清醒汤’,让他明白,这里谁才是主人。”
“呃啊!!!!!!”
一声痛苦的嘶吼响彻全场。
程晓鱼被按在冰冷的地面上,四肢被粗糙的麻绳死死捆住。
他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个骗子!”
他咬牙切齿,声音嘶哑
“星光熠熠……”
星光熠熠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眼神像锋利的刀刃,没有一丝温度。
“怪就,怪你太善良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
……
事实上程晓鱼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星光熠熠精心编织的陷阱。
起初,她用温柔和关照赢得了他的信任,让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家。
但当新鲜感褪去,她便露出了真面目。她开始在程晓鱼的食物和水里下药,药量越来越大,让他逐渐失去自我,沦为听话的工具。
在药物的作用下,程晓鱼的记忆变得混乱,他甚至会把星光熠熠的折磨误认为是关心。
……
……
程晓鱼的嘶吼在空旷的地下仓库里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麻绳勒得四肢生疼,皮肤被磨出一道道红痕。
他挣扎着抬起头,视线被泪水模糊,却死死盯着星光熠熠那张冰冷的脸——那张曾在篝火旁带过笑意、在厨房为他留过红薯的脸,此刻像覆了层寒霜,连眼角的弧度都透着残忍。
“你……早就计划好了,对不对?”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混着喘息
“从我摔进镇子那天起,你就没信过我……那些照顾,那些关心,全是假的……”
星光熠熠没说话,只是抬起蹄子示意面具马继续。
一碗泛着灰绿色的药汤被强行灌进程晓鱼嘴里,苦涩的液体灼烧着喉咙,顺着食道滑下去,很快便在四肢百骸里炸开一股麻痹的力道。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景象在晃动——一会儿是平等镇广场上暖黄的篝火,老马头举着红薯冲他笑
一会儿是诊所里晃动的煤油灯,星光熠熠的发梢扫过他的脖颈,带着松针的清香
可下一秒,这些画面就被地下仓库的阴冷撕裂,变成面具马狰狞的脸,变成大锅咕嘟冒泡的“安魂露”,变成铁链拖在地上的刺耳声响。
“为什么……”
程晓鱼的眼皮越来越沉,声音轻得像耳语
“平等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星光熠熠蹲下身,指尖划过他汗湿的额头,语气轻得像叹息,冷冰冰的语气道:“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你们都得听我的。”
她顿了顿,看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补充道
“你以为的善良,不过是我钓你的饵。太容易相信别小马,本就是种罪过。”
程晓鱼的视线彻底模糊了,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她淡紫色的鬃毛在昏暗光线下晃动的影子
像极了第一次在镇口见到她时,晚风掀起她披风的模样
可那时的风是暖的,此刻的风,却冷得像刀。
意识沉入黑暗前,他仿佛又听到了自己在讲台上说的话:“有难我先上,有饭大家分……”
多可笑啊。
地下仓库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铁链偶尔碰撞的轻响,和大锅咕嘟冒泡的声音。
星光熠熠站起身,拍了拍鬃毛的灰尘,转身往台阶走去。
面具马低声问:“长官,他还能撑多久?”
“撑到把‘安魂露’炼完为止。”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用完了,就丢去后山喂狼。”
台阶尽头的门被推开,外面传来平等镇清晨的喧嚣
新小马的笑声,老马头吆喝着卖红薯的声音,热热闹闹,像一场永不散场的幻梦。
星光熠熠站在门内,望着外面的阳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又一批“客人”来了,她的“平等镇”,还得继续演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