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第十天。
时间在高度紧张与疲惫的循环中飞逝。李默和他的敢死队,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蚁,在机器人5号精准的路线规划和风险规避下,一次次深入危机四伏的废墟。
规避不了的,就用尖尖长竹竿,跟它干。5号虽然是用来工程开发用的,有伤害动物和人类的防火墙,但李默让他去抓住变异物种,给它关机,他们来,处理干净后再开机。
……
他们的收获是巨大的。从“老兵”罐头厂运回了一箱箱沉甸甸、保质期极长的军用罐头;从废弃的物流中转站找到了封存完好的瓶装水、衣物和被褥;从某个研究所的废墟里,甚至抢救出了几台尚能运作的小型发电机和一批珍贵的医疗器材;他们还光顾了五金市场、书店、工具店……有用的,暂时看似没用的,只要包装完好、不易腐败,几乎都被他们这支“掠夺者”队伍搜罗一空。
每一次直升机轰鸣着归来,都意味着驻地生存资本的又一次增加。
到了第十天傍晚,当直升机完成最后一次运输,降落在驻地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原本空旷的地下驻地广场,此刻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物资堆得满满当当,如同突然崛起的山峦。纸箱、木箱、金属桶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丛林”。食品、药品、工具、零件、布料、燃料……分门别类或许还来不及,但那种充盈的、富足的感觉,是末世以来所有人从未体验过的。
看着这片由他们亲手从死亡边缘抢夺回来的“山峦”,无论是敢死队员,还是普通居民,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泪光的笑意。
“熬过来了……”有人低声呢喃,这句话迅速在人群中传递,化作一股暖流,驱散了多日来的阴霾和绝望。
李默站在物资山脚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续十天高强度的带队搜寻,即便以他的体质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他看着几乎无处下脚的广场,果断下令:
“张彪,陈明!”
“到!”两人立刻上前,虽然同样满脸疲惫,但眼神却熠熠生辉。
“带上所有敢死队的兄弟,立刻去休息!这是命令!未来几天,没有任务!”李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是!”张彪和陈明没有推辞,他们知道,兄弟们确实到了极限。两人转身,招呼着那群伤痕累累却斗志昂扬的汉子们,在一片敬佩的目光中,走向休息区。
而另一边,小雅和她带领的统计团队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新的“战场”。她们拿着平板和纸笔,穿梭在堆积如山的物资之间,开始进行繁琐而幸福的登记、分类工作。日子,仿佛一下子从紧绷的求生模式,切换到了充满希望的建设模式。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由远及近的螺旋桨轰鸣声,不同于直升机的尖锐,更加沉稳有力。
三架直升机——两架庞然大物米-26和一架灵巧的小型直升机,在夕阳的余晖中,拖着长长的影子,依次缓缓降落在驻地外围特意清理出的新停机坪上。
舱门打开,沈渊、高强带着技术团队的成员们疲惫却兴奋地跳了下来。沈渊快步走到李默面前,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领导!幸不辱命!三架直升机,初步检修完毕,燃油补充完成,可以执行基础飞行任务了!”
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李默看着那三架代表着机动性和更大生存空间的直升机,又看了看眼前堆积如山的物资,再环视周围那一张张洋溢着希望的脸庞。
他心中积压多日的巨石,终于在此刻松动。
他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所有翘首以盼的驻地居民,大声宣布:
“我宣布,驻地全员——放假两天天!”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声音冲破地下驻地的穹顶,在昏黄的天空中回荡。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太久。这一天,他们终于可以暂时放下生存的重压,好好地喘一口气,去感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微小的幸福。
希望,终于在废墟中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