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top1集团总部,整栋大楼只有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王璇紧绷的脸上。他面前并排铺开了三张地图,缅甸边境的等高线图上用红笔圈出了陈韵团队原定的撤离路线,而旁边的卫星实时影像里,代表武装人员的红点正以扇形向东北方向扩散,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王总,刚收到海外社团的最新消息,向导老吴在距离接应点三公里的榕树村被巡逻队扣下了。”特助林舟推门进来时,手里攥着的文件边缘已经被汗水浸得发皱,“对方说老吴形迹可疑,现在把他关在村里的临时检查站,还在盘问。”
王璇的手指在地图上顿了顿,指腹划过代表溪流的蓝色曲线,声音比窗外的夜色更冷:“赵虎是故意的。他知道我们的接应点在鹰嘴崖,扣下向导就是想逼陈韵团队自乱阵脚,要么偏离路线,要么暴露位置。”
林舟刚想再说些什么,办公桌上的卫星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贾钥熙”三个字。王璇接起电话的瞬间,就听到那边传来压抑的哭腔,夹杂着键盘敲击的噼里啪啦声。
“王璇,你快看实时定位!非非他们往溪流下游走了,离原定路线已经偏了快五公里!”贾钥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社团的人说,下游那片林子上个月刚发生过武装冲突,现在还有散兵在那边活动,太危险了!”
王璇立刻切换到卫星定位界面,屏幕上代表陈韵团队的绿色小点正沿着溪流缓慢移动,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揪扯着人心。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陈韵还在等着他们的接应,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小熙,你先别急。”王璇的声音沉稳得像是定心丸,“你现在立刻联系社团在曼德勒的分部,让他们派最熟悉下游地形的志愿者,从榕树村西侧的小路绕过去,在溪流尽头的竹林设新的接应点。告诉志愿者,带上夜视仪和急救包,尽量避开主路,用暗号‘山茶开了’对接。”
贾钥熙那边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记下来了,曼德勒分部的负责人我认识,十分钟内就能联系上。那老吴怎么办?要不要想办法救他?”
“暂时不能动。”王璇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现在救老吴会打草惊蛇,赵虎肯定在等着我们上钩。你让社团的人给检查站的人塞点钱,先稳住他们,就说老吴是来做生意的,让他们别太为难,等我们接走陈韵,再想办法把老吴救出来。”
挂了贾钥熙的电话,王璇立刻拨通了缅甸当地警方联络人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用流利的缅甸语说明情况,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需要你们在边境的那三个检查站加派人手,从现在开始,凡是从溪流方向过来的车辆和人员,都要仔细排查,尤其是园区的武装人员。如果发现他们试图越境追捕,立刻拦截,必要时可以动用武力。”
对方犹豫了一下,说:“王总,我们这边的警力有限,而且园区和当地有些势力有勾结,贸然拦截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我来解决。”王璇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们需要的装备和经费,我会让公司海外分公司立刻调拨。另外,我已经联系了中国驻缅甸大使馆,他们会出面协调,你们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
听到“大使馆”三个字,对方的态度明显松动了,连忙答应:“好的王总,我们马上安排人手,有情况会第一时间跟您汇报。”
放下电话,王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重新落回卫星影像上。绿色的小点还在缓慢移动,距离新的接应点还有大约十公里的距离。他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陈韵团队里小周的卫星电话——这是刘嘉鑫之前偷偷留给他们的,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里面传来小周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喂?是……是王总吗?”
“是我。”王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你们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
“我们还好,就是老张的脚伤越来越严重了,李姐正在给他包扎。”小周的声音顿了顿,“我们没等到向导,陈韵姐让我们沿着溪往下走,说前面可能有村落。王总,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边境啊?我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王璇的心猛地一沉,看来赵虎的人已经跟上来了。他连忙说:“你们别慌,我们已经调整了接应方案,新的接应点在溪流尽头的竹林里,志愿者会在那里等你们,暗号是‘山茶开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尽量走水路,避免留下脚印,遇到情况千万不要硬拼,等我们的支援。”
“好,我知道了王总,我马上告诉陈韵姐。”小周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安心。
挂了电话,王璇抬头看向窗外,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拿起外套,对林舟说:“备车,我们去机场,我要亲自去边境接应。”
“王总,您亲自去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去吧。”林舟连忙劝阻。
“不行。”王璇的语气异常坚定,“陈韵是因为信任我们才坚持到现在,我必须亲自去接她回来。你留在公司,继续跟缅甸警方和社团保持联系,有任何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林舟知道劝不动他,只好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备车。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璇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和地图,快步走出办公室。电梯下降的过程中,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眼底的红血丝,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陈韵的场景——在漆娇的生日宴上,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画笔,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那时候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经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劫难。
“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王璇在心里默默说。
车子驶出总部大楼时,天边的朝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王璇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一遍遍梳理着接应的细节,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环节。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贾钥熙打来的。
“王璇,不好了!”贾钥熙的声音带着哭腔,“社团的人说,赵虎带了二十多个人,已经绕过了警方的检查站,朝着溪流方向去了,他们好像知道非非他们的路线!”
王璇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对司机说:“开快点,不惜一切代价,尽快赶到边境!”
车子的引擎发出一声轰鸣,加速向前冲去。王璇紧紧握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贾钥熙说:“你让志愿者加快速度,务必在赵虎之前赶到竹林接应点。另外,联系当地警方,让他们立刻派人往溪流方向增援,一定要拦住赵虎!”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可警方说距离太远,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贾钥熙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王璇,非非他们会不会有事啊?”
王璇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不会的,小熙,你相信我,也相信陈韵,她那么坚强,一定会坚持到我们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到接应点,绝不会让赵虎伤害到他们。”
电话那头传来贾钥熙压抑的哭声,王璇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他知道,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将是决定陈韵团队生死的关键。而他,必须和时间赛跑,赶在赵虎之前,找到陈韵他们。
此刻的溪流边,陈韵正扶着一瘸一拐的老张,艰难地在泥泞的小路上行走。远处的树林里,隐约传来了狗叫声,还有隐约的脚步声。小周脸色苍白地跑过来,对陈韵说:“陈韵姐,好像有人跟上来了,怎么办?”
陈韵握紧了手里的木棍,目光坚定地看向溪流尽头的竹林方向——那里,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她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别怕,我们加快速度,接应点就在前面,只要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赵虎的人已经越来越近,而王璇的车还在通往边境的路上疾驰。一场关乎生死的追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