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宫大法庭坐落在十万大山主峰 “凌霄崖” 的半山腰,整座建筑由上古玄铁与昆仑玉砌成,远远望去,像一头蛰伏在云雾中的巨兽。
此刻正值巳时,阳光本该穿透云层洒在殿顶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七彩光晕,可今日的凌霄崖却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 “不合时宜” 的审判酝酿着情绪。
殿内,穹顶高约三十丈,绘着 “星河巫图”,图中星辰用夜明珠镶嵌,此刻却只泛着微弱的光,像是被殿内凝滞的空气压得喘不过气。
十二根盘龙柱通体漆黑,柱身上雕刻的龙纹缠绕至穹顶,龙目处嵌着赤红宝石,目光锐利地 “盯” 着殿内众人,仿佛在审视着这场审判背后的人心。
庭中央的审判席高出地面三尺,铺着暗金色的绒毯,绒毯边缘绣着巫师协会的图腾 —— 神兽獬豸端坐于法杖之上,象征着 “力量” 与 “秩序”。
大祭司叶幽篁端坐于审判席左侧,她身上的玄色法袍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巫纹,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古老的咒语,走动时会随着动作泛出细碎的光。
她的银白长发高高束起,墨玉簪上雕刻着 “审判之眼” 图案,簪尖垂落的珍珠串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却丝毫未打破她周身的沉静。
她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法袍袖口的纹样,眼底的淡漠像千年寒潭,不起一丝波澜 —— 执掌天衍宫法庭整整一百年,她见过背叛师门的巫师,见过屠戮部落的妖兽,却从未见过如此 “荒唐” 的诉讼: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巫师,竟敢为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状告传承了一千多年的封氏家族。
审判席的正中央,端坐着此次审判的最高审判官 —— 巫师协会真正的掌权者,云九歌。
他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月白色锦袍衬得身形挺拔修长,墨发用一根银色发带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添了几分慵懒。
他面容俊朗得近乎妖异,一双桃花眼似含着笑意,指尖转着那枚小巧的青铜审判锤,锤身上刻着的 “公正” 二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谁也想不到,这位看似少年的巫师,竟是活了无数纪元,看惯各种风云、手握巫师界最高审判权的存在。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殿内众人,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 对他说来,接受这场审判,不仅是为了给凡人一个公道,更是为了看看,这巫师界的 “规矩”,究竟还能扭曲到什么地步。
在叶幽篁右侧,巫师协会的九位天际大巫师依次排开,每人间隔三尺,坐姿如松,却各怀心思。
青清砚是九人中最年长的,她穿着一身月白色道袍,苍苍银发修剪得整齐有序,指尖捻着枚莹白色的玉符,玉符上刻着 “清心诀”,可她的眉峰却始终微蹙,目光隔着重叠的人影,一次次扫向被告席上的封冥,眼底藏着几分忧虑 ——
封家近些年行事越发张扬,她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会闹到天衍宫法庭,还被一个小姑娘揪住了把柄。
安守就坐在青清砚身旁,他穿着深灰色劲装,腰间系着一柄短刃,双手交叠搁在膝上,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仿佛殿内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垂落的袖摆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频率越来越快 —— 在他看来,这场审判根本是浪费时间,凡人本就是巫师界的 “附属品”,封家不过是做了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林昭昭此举,纯属年轻气盛,想借着 “正义” 的名头博眼球。
金敏雅坐在审判席的最右侧,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罗裙,裙摆上绣着凤凰图案,发髻上插着金步摇,走动时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刻她唇角勾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神扫过空荡的起诉人席位时,像淬了冰的针,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悄悄地给自己再服下一枚九转生机丹,刚刚被林昭昭的破除操控巨岩怪带来的反噬还没好!她必须强撑着参加完这场审判!
她侧头对身边站着的叶黄素递了个眼色,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 林昭昭要是敢来,她有的是办法让这小姑娘身败名裂;要是不敢来,那 “临阵脱逃” 的罪名,就足以让她在巫师界再也抬不起头。
到时就看司徒家还要不要这样一个名声尽废的儿媳妇!
站在金敏雅身后的叶黄素,是个身材瘦小的男巫师,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灰色长袍,领口别着一枚三星巫师等级徽章。
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满是谄媚。
他暗恋金敏雅多年,为了讨她欢心,自愿做了她的走狗,平日里帮她跑腿传话,甚至不惜做些污蔑陷害同事的勾当。
此刻接到金敏雅的眼色,他立刻会意,搓着手,脸上堆起猥琐的笑,悄悄退到法庭角落,准备按照金敏雅的吩咐散布谣言。
被告席设在审判席的正下方,用玄铁栏杆围出一片区域,栏杆上刻着 “禁锢符文”,防止被告暴动。
封冥坐在被告席的正中央,他穿着一身紫色锦袍,袍角绣着封家的族徽 —— 一只展翅的黑鹰,象征着 “力量” 与 “统治”。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鎏金的族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素来倨傲的脸上满是悻悻,却没有半分心虚。
他时不时抬头望向观众席的某个方向,眼神里带着几分忌惮 —— 他知道,封家那位早已断绝关系的老祖,也是林昭昭的大师兄封实初,今日或许也在现场。
在他身旁,封家的核心弟子们坐成一排,一共十二人,都是封家这一辈的佼佼者。
其中年纪最小的封子墨,不过十六岁,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 他是第一次来天衍宫法庭,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 “抓凡人修炼” 这件事,在别人眼里是 “罪大恶极”。
而坐在最外侧的封烈,已经三十五岁,是封冥的得力助手,他则一脸不屑,时不时抬头瞪向观众席,仿佛那些议论的人都是在嫉妒封家的实力。
“不过是抓了几个凡人,至于闹到天衍宫来吗?” 封烈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封子墨说道,语气里尽是不满,“那林昭昭就是没事找事,想借着我们封家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