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房五日闭关,赵小白几乎耗尽了手头所有用于炼制聚气丹的药材。当他从乙字七号房走出时,储物袋里多了近三十颗品质稳定、丹晕内敛的下品聚气丹。
他没有选择去宗门的丹药堂直接兑换贡献点,那里收购价格固定,但偏低,更适合处理一些量大或品质普通的丹药。他这些精心炼制、药效充沛的聚气丹,显然值得更好的价钱。
外门弟子聚居区附近,自发形成了一片小型的交易区域,并非坊市那般正规,多是些弟子摆摊以物易物,或者出售些自己制作的符箓、法器胚子、采集的灵药,以及……丹药。
赵小白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铺开一块干净的灰布,将三个玉瓶摆了上去,每个玉瓶里放着十颗聚气丹。他没有像其他摊主那样吆喝,只是静静地坐在后面,闭目养神,仿佛并不在意能否卖出。
然而,他那过于淡定的姿态,以及玉瓶中那隐隐散发出的、比寻常下品聚气丹更为精纯的药香,反而吸引了一些路过弟子的注意。
第一个上前的是一名身材瘦小、眼神精明的弟子,修为在炼气四层,他拿起一个玉瓶,倒出一颗丹药在掌心,仔细端详,又凑近嗅了嗅。
“这位师弟,这聚气丹……怎么卖?”他抬眼看向赵小白,眼中带着审视。
“两块下品灵石一颗,一瓶十颗,不单卖。”赵小白睁开眼,语气平静。这个价格比丹药堂回收价高出一块灵石,但比坊市商铺里售卖的同品质丹药略低半块到一块灵石,算是比较公道的价位。
“两块?”精明弟子眉头一皱,习惯性地砍价,“贵了贵了!丹药堂回收才一块,坊市里好些的也不过两块五。你这丹药看着是不错,但谁知道效果如何?一块五一颗,这三瓶我都要了!”
赵小白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师兄明鉴,丹药堂回收是何成色,您想必清楚。坊市商铺售价几何,您也知晓。师弟这丹药,不敢说媲美中品,但药力充沛均衡,杂质极少,长期服用,对稳固根基、减少丹毒积累大有裨益。两块灵石,恕不讲价。”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点明了自己丹药的优势。那精明弟子闻言,又仔细看了看掌中丹药那均匀的色泽和圆润的形态,确实比寻常下品货色强上一筹。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或许是看中了赵小白所说的“杂质少、利根基”,又或许是觉得这价格确实还算合理,他咬了咬牙:
“行!两块就两块!这三瓶,我都要了!”说着,便爽快地数出六十块下品灵石递给赵小白。
第一笔交易顺利完成。赵小白心中微定,面色不变地收起灵石,将三个玉瓶推给对方。
那精明弟子拿着丹药,又深深看了赵小白一眼,似乎想记住这个陌生的面孔,这才转身离去,脚步轻快,显然觉得自己捡了个不小的便宜。
这第一单生意仿佛开了个好头。没过多久,又有一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似乎是体修路子的弟子走了过来。他嗓门洪亮,直接拿起一个玉瓶(赵小白又摆上了一瓶)晃了晃:
“小子,你这聚气丹,药力够劲不?俺修炼的功法耗灵力,可别是些软绵绵的货色!”
赵小白抬眼,感受到对方炼气五层的修为和那股凶悍的气息,平静道:“师兄一试便知。若觉药力不及寻常丹药,灵石原数奉还。”
“嘿!口气不小!”那体修弟子咧嘴一笑,似乎被赵小白的自信勾起了兴趣,他也没废话,直接倒出一颗聚气丹,仰头便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散开。那体修弟子闭目感受了片刻,猛地睁开眼睛,精光四射:“好!够纯!够劲道!化开也顺畅!比俺之前在‘百草阁’买的那些玩意强多了!还有多少?俺包圆了!”
赵小白指了指摊位上仅剩的两瓶:“只剩这两瓶了。”
“才二十颗?不够塞牙缝的!”体修弟子有些不满,但还是利索地掏出四十块灵石拍在灰布上,抓起两个玉瓶,“小子,下次什么时候出丹?俺预定十瓶!”
“多谢师兄惠顾。出丹时间不定,有缘自会遇上。”赵小白没有给出明确答复,谨慎地收起了灵石。
那体修弟子也不纠缠,嘿嘿一笑,揣好丹药,大步流星地走了,边走还边嘟囔:“总算找到个靠谱的炼丹的了……”
接连两单生意,尤其是那体修弟子毫不掩饰的夸赞,引起了不少周围弟子的注意。开始有更多的人围拢过来询问、查看。
“这位师弟,你这聚气丹当真效果那么好?”
“给我来一瓶试试!”
“还有吗?我也要一瓶!”
赵小白炼制的聚气丹,以其稳定且超出寻常下品丹药的品质,迅速在这小范围的交易区打开了口碑。虽然产量有限,每次只能拿出几瓶,但几乎每次摆摊,都能在短时间内售罄。
渐渐地,一些常在此处交易的弟子,都记住了这个沉默寡言、但出手的丹药品质极高的年轻师弟。有人打听他的名号,赵小白只自称姓赵。
“听说了吗?交易区那边有个姓赵的师弟,卖的聚气丹效果特别好,杂质还少!”
“是吗?哪个赵师弟?是丹鼎峰的吗?”
“不清楚,面生得很,但丹药是真不错,我上次买了几颗,修炼起来顺畅多了。”
“好像叫赵小白?对,是这个名字!据说他炼丹成功率很高,每次出的丹品质都差不多!”
“炼丹天才啊!以后得多留意点,他摆摊得赶紧去买,去晚了就没了。”
诸如此类的议论,开始在外门弟子中小范围地流传开来。“炼丹天才赵小白”的名声,便这样悄无声息地,在一众需要依靠丹药辅助修炼的普通外门弟子中,慢慢传开了。
这一切,赵小白自然有所察觉。他并未因此而得意,反而更加谨慎。每次出售丹药都控制数量,并且经常变换摆摊的时间和地点,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尤其是丹鼎峰那些正式炼丹弟子的注意。
他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一个无根无底的外门弟子,突然在炼丹上展现出过人之处,难免会招来嫉妒和麻烦。
但名声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稳定的灵石收入,让他可以购买更多、更好的药材,甚至开始尝试炼制回春丹、解毒丹等其他一级丹药,进一步丰富自己的产品和积累经验。修炼资源不再捉襟见肘,他的修为也在稳步提升,向着炼气三层巅峰迈进。
这一日,他刚收摊,将最后几块灵石放入储物袋,准备离开,一个略带好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就是那个炼制出优质聚气丹的赵小白?”
赵小白转身,看到一个身着丹鼎峰外门弟子服饰、面容白皙、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的青年,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