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青年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开口:“可知为何要你们隐匿行踪?”
“属下不知。”
他微微眯眼,沉默片刻后道:
“因为那人很强。”
“我曾暗中观察他。此人每日来此 ,凡遇上的妖兽无一生还,却从未久留,半月后必会离开。”
紫衣青年停顿片刻,声音渐沉:
“我不清楚他如何避开眼线,但能确定——他的实力远超于我。”
众人闻言色变。在他们眼中,少主已是强者,那人竟比少主更强?
“散了吧。”紫衣青年挥挥手,独留许流林一人。
“这几 暗中尾随,究竟有何目的?”他冷声质问。
许流林面无波澜:“无可奉告。”
“你!”紫衣青年怒极,身形骤然暴起。
许流林迅速闪避,却因实力悬殊,转眼便被击倒在地。
紫衣青年揪住他的衣领猛然提起,寒声质问:
报上姓名,为何尾随于我?
许流林唇边渗出血丝,抬起冰冷的目光:松手,否则后果自负。
有点意思。紫衣青年讥讽地勾起嘴角,我倒想看看你能怎样。
他骤然松手,露出戏谑的神情。
许流林暗中运转真气,拳锋凝聚凌厉劲道。
轰——
重拳破空而出,直击对方面门。
紫衣青年从容挥掌相迎,两股气劲碰撞爆出闷响。随着清脆的骨裂声,许流林重重砸在岩壁上,呕出大口鲜血。
现在可服气了?紫衣青年俯视着倒地之人。
许流林踉跄起身抹去血迹,眼中燃着怒火: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个字!
倒是个硬骨头。紫衣青年轻笑,正合我意。放心,你不会死——我会派人护你周全,待我擒获那人再交由你处置。
不必假惺惺!许流林厉声道。
紫衣青年不作理会,转身走向洞口,忽又驻足:你伤势不轻,暂且在此静养。话音未落,石门已轰然闭合。
洞内重归寂静。许流林凝视着手臂伤痕,眉峰紧蹙。这伤势若延误医治,恐将留下顽疾。但若困守于此,便要错过那场至关重要的对决。
权衡再三,他终究咬牙推开石门。每走一步都牵动胸前伤口,剧痛如刀绞。
......
李沐闻讯震怒,立即调遣部属围捕,却扑了个空。不甘心的他增派更多人手展开搜捕。
是夜,李沐正欲就寝,忽被一阵腐臭气息呛得连连作呕。
破庙惊魂
李沐在黑暗中醒来,借着窗缝透入的微弱灯火,勉强看清自己身处一座破败的庙宇。身上只盖着一块残破的布片,寒意刺骨。
眼下这情形,根本没法安心入睡。可若不养精蓄锐,明日的考核又该如何应对?
“混账!”他低声咒骂,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自己进入沉静状态。
黎明时分,李沐再度睁眼,目光如电,周身剑气萦绕。近 一直在调整状态,只待考核来临。
“咚咚咚……”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谁?”李沐警觉喝道。
门外的声音细腻柔媚:“李公子醒了吗?是奴家……”那语调似含蜜糖,让人心神摇曳。
李沐眉头紧锁,沉默片刻才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红裙女子款款而入。她身姿婀娜,乌发如瀑,浓妆点缀的眉眼间尽显风情。
她缓步贴近,温香扑面。李沐心绪微乱,却冷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妾身忧心公子独居荒野,特来相伴。”女子娇声低语,指尖轻抚他的衣袖,“可这荒郊野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否有些不妥呢?”
“出去。”李沐闭目不再理会。
女子幽幽一叹,转身离去前轻声道:“但愿公子今夜……别做噩梦。”
房门关闭,李沐心中却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夜半蛇影
夜深人静时,李沐猛然惊醒,一条漆黑的蛇尾正紧紧缠住他的身躯!
他催动灵力试图挣脱,蛇尾却狠狠抽在他脸上,将他击飞数丈。他重重摔落,口吐鲜血,眼前发黑。
环顾四周,哪还有那女子的身影?唯有一片死寂。
“幻术?”他咬牙低语,随即反应过来,“是毒!”
他强忍剧痛运转 逼毒,可灵力刚起,全身便如刀割,痛得他嘶吼出声。哀嚎在荒野回荡,久久不散……
许流林蓦地惊醒,冷汗浸透衣衫。他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脸色惨白,仿佛刚从鬼门关逃回一命。
他猛然惊醒,想起前夜之事,顿时怒发冲冠,眼中迸出仇恨的火光。
这笔账我定要讨回!许流林攥紧拳头厉声道。
院外忽然传来喧哗声。
快些押去祠堂,族长候着呢!
闻声,许流林神色骤变。
料想定是李家之人寻来了。
他匆忙整装洗漱,随村民行至村口,被绳索紧缚架上牛车。
车轮转动,载着他向村后驶去。
望着窗外景致,许流林眉头紧锁。
未料村民竟以这般方式押解他。
这些村民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失了魂魄的傀儡。
平日里除却耕作,便是被灌输种种怪诞规矩:
食不言,违者受惩;多言招祸;禁饮禁食......
许流林不敢再想,只觉脊背发寒。
这到底......
他脸色愈发惨白,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这番反抗换来的是暴雨般的鞭笞。
粗重鞭影落下,顿时皮开肉绽,鲜血自嘴角溢出。
满腔恨意翻涌,却只能任人宰割。
他被关进村中一间阴暗地牢。
腐朽霉味弥漫,令人作呕。
冰冷石板上,许流林仰望着渗水的屋顶。
此刻他全然不明就里。
此地既非李家村,亦非故乡。
被掳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铁链碰撞声骤然响起。
牢门栅栏缓缓升起。
许流林转头,见两名持枪村民立于门外。
那二人目露凶光,沉默着踏入牢内,将铁索重新锁紧。
轰然闭门声后,地牢重归死寂。
许流林霎时恍然大悟!
所谓教化皆是骗局!
借李沐之名,诱他入彀!
可恨!当真可恨至极!
尔等可知犯下何等罪孽?违背祖训必遭天谴!
许流林怒声呵斥。
小杂种还敢狂吠?
一名村民面目扭曲,握着沾满污泥的竹棍厉喝:看老子不废了你!
竹棍高举之际——
砰!
闷响乍起。
那村民手腕怪异地扭曲,竹棍应声断落。
啊——!
惨嚎声中,他抱着软垂的右臂栽倒在地。
另一村民慌忙搀扶:二狗哥!
许流林惊骇欲绝,不知何方神圣出手相救。
两名村民神色慌张地环顾四周,声音发颤地问道。
呼啸的风声是唯一的回应。
许流林同样惊疑不定,目光在黑暗中搜寻着救他之人。
视线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这村庄静得出奇,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但许流林确信,必定有位绝世高手在暗中守护。
一念及此,他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若能追随这般强者,何愁前程无量?
多谢前辈救命大恩!
朝着黑暗处,许流林郑重其事地抱拳致谢。
依旧无人应答。
轻叹一声,许流林撑起身子,朝牛车挪去。
站住!
冰冷刺骨的声音骤然响起。
许流林浑身一僵,缓缓转身望向声源处。
一道黑影缓步而来。
来人一袭宽松衣袍,面容 无奇。
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直视着许流林:姓名。
许流林。他下意识答道。
不错的名字。
青年微微颔首。
承蒙前辈抬爱。许流林恭敬行礼。
他虽心高气傲,却非愚钝之人。
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许家村将他带走,绝非等闲之辈。
许流林暗自庆幸对方愿意交谈。
否则今夜恐怕在劫难逃。
你根骨不凡,是可造之材。青年语气平淡,我欲赠你场造化,助你修习古武。
当真?
许流林双眼放光,恳请前辈指点!
先跪。
青年轻轻挥手。
许流林毫不犹豫跪倒在地:敢问前辈尊讳?
李牧。
李牧...前辈?
许流林顿时愣住。
可有异议?青年眼帘微垂。
许流林如坠冰窟,寒意浸透四肢百骸。
额头重重叩在地面:晚辈岂敢!唯愿前辈传授武艺!
那便唤我师父。李牧淡淡道。
许流林,拜见师父!许流林喜出望外,连连叩首。
李牧摆手:我收徒不问出身,你我各有所求,不必拘礼。
许流林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师父放心, 定当勤修苦练!
起身吧,这院子归你了。李牧说罢转身离去。
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许流林环视破败院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能占据此地,此人果然深不可测。
更奇怪的是,李牧的面容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
朝阳初升时,许流林睁开眼,望着熟悉的天花板。
他舒展筋骨,发出满足的喟叹。
朝阳初升,许流林推开木窗,金色的阳光洒满房间,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片刻宁静后,许流林缓步下楼,却在下楼的瞬间怔在原地。
眼前的院落一片狼藉,乱草横生,一株粗壮的大树歪斜倒地,枝干断裂,凌乱不堪,仿若遭受飓风肆虐。
这......
许流林揉了揉双眼,难以置信。那棵大树足有三米粗细,极为坚固,昨夜分明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副模样?
师父?他试探着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