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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水无声东流,将许家坞昨夜那场“意外之火”的焦灼气息,一点点稀释在潮湿的晨雾里。

坞堡东南角的库房小院,此刻仍被十余个精壮家兵守着,不许闲人靠近。院中景象颇为“惨烈”:那间被焚的耳房只剩半截焦黑的土墙和几根冒着青烟的椽木,院心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泼水救火留下的泥泞和散落的、烧得只剩边角的竹木残片。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呛味、焦糊味,还有一种刻意营造的、劫后余生的颓丧感。

老管家许安指挥着几个信得过的老家奴,正小心翼翼地用木锨、簸箕清理着灰烬和残骸,将大块的焦木、未曾完全焚毁的简牍碎片捡出,分门别类堆放在几张草席上。他的动作很慢,眼神却锐利如鹰,不时扫过那些焦黑的碎片,尤其关注那些可能残留字迹的部分。

“都仔细些!”许安压低声音,对身边一个儿子辈的心腹道,“凡是还能看出点字样的,哪怕半个,都单独捡出来,回头……统一处理。”他的意思很明确,昨夜那把火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大体清理”,现在则需要“精细扫尾”,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心腹点头,刚要弯腰去拨弄一片带着弯曲弧度的焦木(可能是简牍残片),许安却突然抬手制止,目光狐疑地投向院墙之外。那里除了晨雾和远处汝水朦胧的反光,空无一物。但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这里,像躲在草丛里的蛇。

“许伯,怎么了?”心腹问。

“……没事。”许安摇摇头,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不安,只当是自己一夜未眠、心神紧绷所致。“快些清理,晌午前务必弄完。几位老爷还等着回话。”

他们不知道,就在距离院墙不足三十步的一丛茂密灌木后,两双眼睛正透过枝叶缝隙,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院内的一举一动。正是去而复返的“地听”和那名年轻暗行,代号“狸奴”的同伴。

两人身上覆盖着与河边泥泞、草色几乎融为一体的伪装,呼吸微弱绵长,如同冬眠的兽类,已在此潜伏了近一个时辰。

“头儿,他们查得很细。”狸奴用极低的气声说道,眼中闪着光,“看来咱们猜得没错,他们自己也在担心有‘漏烧’的。”

地听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眯着眼,目光落在许安特别注意的那几处灰烬堆积点和那些被单独挑拣出来的、带有疑似字迹的残片上。他的耳朵微微动着,将远处许安压低的叮嘱、家奴们清理时细微的刮擦声,乃至灰烬被翻动时极轻的簌簌声,都收入耳中,在脑中构建出院内情形的细微动态。

他在等待,也在计算。等待最佳的切入时机,计算许家清理的进度和可能遗留的“价值区域”。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高,晨雾散开。院中的清理工作接近尾声,大部分灰烬和残骸已被装入麻袋,准备运往他处“深埋”或“处理”。许安脸上的神色也略微放松,显然认为“扫尾”工作即将顺利完成。

就在这时,坞堡前院方向隐隐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外客到访,许安皱了皱眉,对心腹交代两句,匆匆离去,想来是去应付。院内只剩下三个老家奴和两个监工的家兵,警惕性明显下降了不少。

就是此刻!

地听对狸奴打了个手势。两人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利用院墙阴影和远处家兵视线转移的瞬间,狸奴手中弹出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打在院角一截半塌的焦木上,发出“啪”一声轻响。

“什么声音?”一个家兵立刻警觉转头。

另一人也望去:“好像是那边木头掉下来了?”

趁着两人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地听的身影已如一道淡淡的青烟,从灌木后飘出,贴着墙根阴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狸猫般翻过烧塌了半边的院墙缺口,无声无息地落入院内一堆尚未装袋的灰烬残骸之后。整个动作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抹残影。

他伏低身体,心跳平稳,目光迅速扫过身旁的灰烬堆。这里主要是焚烧最彻底的细灰,但其中也混杂着不少未能完全燃烧的竹木纤维结块和边缘碳化的简牍碎片。他屏住呼吸,从怀中掏出那个陈墨给予的扁平皮质囊袋,小心打开。

里面并排放着三样东西:几个薄如蝉翼的桑皮纸小袋,分别装着不同颜色的细腻粉末;两个小巧的铜制喷壶,壶嘴极其纤细;还有一支打磨光滑的骨片和几张特制的、吸水性极强的轻薄麻纸。

陈墨当时的话语在他脑中回响:“……灰烬中墨迹残留,多因松烟、胶质渗入竹木纤维,焚烧后碳化存形,肉眼难辨。此三色粉,乃以特定矿物、植物灰分精研而成,属性各异,遇残留墨迹中不同成分,可产生微弱但特异之反应,于特定光线下,短暂显现颜色差异……”

“施用需谨慎。先以骨片轻轻刮取可疑灰烬表层于麻纸,分作三份。再以铜壶内‘醒迹液’极细微雾喷之,稍待浸润。最后分别弹撒三色粉,于烛火侧光或明亮天光斜照下观察……切记,反应短暂,需速记录。”

地听目光如电,手指在灰烬中极轻、极快地拨动、触摸。常年训练的指尖触感告诉他,哪些灰烬颗粒均匀(可能无字),哪些区域有细微的板结或纹理异样(可能有字迹残留)。他很快选定了几处,用骨片尖端小心翼翼地将表层灰烬刮下少许,均匀铺在预先准备好的三张麻纸上,每份只有指甲盖大小。

然后,他取出第一个小铜喷壶,壶嘴几乎贴着麻纸上的灰烬,以极其精妙的手法,拇指极轻地按下活塞——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比叹息还轻微的一声,一团几乎看不见的极细水雾均匀地笼罩了三份样本。液体带着淡淡的、类似醋栗的微酸气息,迅速渗入灰烬和麻纸。

等待须臾,当地听感觉液体已适度浸润后,他迅速打开三个粉末袋,用指尖拈起极少量的粉末,分别均匀地、极轻地弹洒在三份湿润的样本上。

做完这一切,他微微侧身,将三张麻纸对准从残破屋顶漏下的、一道较为明亮的天光斜角。

屏息。

凝视。

第一张,撒了“石青粉”的样本,在灰黑色基底上,隐约泛起几丝极其淡薄、转瞬即逝的靛蓝色晕痕,勾勒出类似“|”、“╰”的笔画片段,但模糊难辨。

第二张,撒了“丹粟粉”的样本,起初并无变化,就在地听以为无效时,几处灰烬边缘突然渗出星星点点、暗红如凝血般的细微色斑,排列形状略显规整,似乎……像是数字?

地听心脏猛地一跳!但他来不及细看,那红点已开始快速消褪。

他立刻看向第三张,撒了“空青粉”的样本。这一份反应最慢,就在地听以为不会有反应时,样本中央一片不起眼的灰烬下,突然浮现出几道比周围灰黑略深的、略带青灰光泽的扭曲线条,它们短暂地组成了一个模糊但相对完整的字迹轮廓——

那是一个“顷”字!(注:汉代面积单位,一顷等于一百亩)

虽然只是半个字出头,且迅速黯淡下去,但地听绝不会认错!这是记载田亩面积的关键字!

几乎在字迹显现的同一刹那,地听左手已从怀中摸出一截炭笔和那张特制兽皮,以惊人的记忆力和速写能力,将三张样本上短暂显现的笔画片段、红点排列、以及那个“顷”字轮廓,飞速勾勒下来!尤其是红点排列,他凭借对数字的敏感,瞬间判断出那极可能是“叁”或“伍”的部分笔画与点阵!

整个过程,从取样到记录,不过二三十次呼吸的时间。院内不远处,两个家兵还在闲聊,一个老家奴打了个哈欠。

地听迅速将工具收回皮囊,将三张已失效的麻纸样本揉成极小一团,塞进腰间暗袋。他目光再次扫过灰烬堆,正欲趁机再取一两处样本,耳朵却猛地一动——

院外传来许安返回的脚步声,比离去时更急,还夹杂着另一个略显沉重的步伐。

“快,把这些都装车,拉到后山洼地埋了!要快!”许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城里来了郡府的快马,问昨夜走水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地听眼神一凛,知道不能再停留。他如同来时一样,借助院内杂物阴影和家奴们因许安归来而产生的小小骚动,身形一闪,便已从原路翻出墙外,与望风的狸奴会合。

两人没有交谈,迅速潜行撤离,直到远离许家坞数里,再次回到汝水边那处隐秘的芦苇荡小船旁,才稍稍松了口气。

“头儿,得手了?”狸奴迫不及待地问。

地听点点头,摊开那张兽皮。晨光下,炭笔勾勒的痕迹清晰可见:零散的笔画,可疑的数字红点排列,还有那个关键无比的“顷”字残形。

“他们烧的,是记录具体田亩数字的账册。”地听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确定,“而且,从这‘顷’字出现的位置和周围灰烬状态看,这份被焚的记录,涉及的田亩数目绝不会小。甚至可能不止一顷。”他指着那些红点排列,“这像是‘三百’或‘五百’的计数残留。”

狸奴倒吸一口凉气:“三百顷?那就是三万亩!五百顷就是五万亩!许家在平舆一县上报的田产,明面上也不过万余亩吧?”

“所以必须烧掉。”地听小心地将兽皮卷起收好,“这只是灰烬中残留的零星碎片,拼凑不出完整账目,但足以成为铁证——证明许家拥有远超官府记录的田产,并且试图用焚毁账册的方式掩盖!”

他望向许家坞的方向,眼神锐利:“这把火,他们以为烧掉了麻烦,却不知烧出了更大的破绽。灰烬,是会说话的。”

“我们立刻上报?”

“不,”地听摇头,眼中闪过思忖,“单凭这点灰烬证据,或许能坐实许家隐匿田产、销毁证据,但分量还不够重,不足以产生最大的震慑效果,也可能被他们用各种借口搪塞。许劭兄弟不是易与之辈,郡县官府里也少不了他们的人。”

他顿了顿,低声道:“汝南的水,比我们想的可能还要深。许家如此果断焚册,背后未必没有更高层面的授意或默契。我们现在需要两样东西:一是更多的、不同来源的旁证,坐实许家的问题;二是……”他眼中寒光一闪,“弄清楚,除了焚册,他们下一步还想干什么?以及,汝南其他的豪强,是学许家,还是另有盘算?”

“狸奴,你带着这份灰烬记录和我的详细报告,立刻动身,用甲字号渠道,以最快速度送回白虹阁,呈报严首领和陛下。记住,务必亲自交到严首领手中,途中不得有任何闪失。”

“那你呢,头儿?”

“我留下。”地听的目光重新变得沉静而深邃,如同汝水深潭,“我要盯着许家,盯着平舆城,也盯着……那位从汝阳来的‘月旦评’主。看看这把火之后,汝南这片土地下,到底还藏着多少暗流。”

他隐隐有种预感,许家焚册,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更为激烈、更为复杂的对抗阶段的序幕。而他和他的同伴们,必须在这序幕拉开时,就牢牢盯住舞台的每一个角落。

小船悄无声息地滑入汝水,载着狸奴和那份至关重要的灰烬记录,向上游通往颍川、继而转向洛阳的方向驶去。

地听则再次看了看许家坞那在春日阳光下依旧显得森严的轮廓,转身,向着平舆城的方向,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行脚商,迈步走去。

灰烬中的字迹已然捕捉,但由此掀起的波澜,才刚刚开始扩散。洛阳的君王,将如何运用这份来自灰烬的证言?而汝南的豪强们,在焚册之后,又将祭出怎样的后手?

水面无痕,暗流已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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