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尽头,世界岔口,一场三千字的等待
一 风停之处
归途的尽头,风停了。不是息,也不是静,而是一种被世界屏住的呼吸。极北与绿野在此交汇,像两条被岁月拉长的丝线,终于缠成一个结。结中央,一株老桦裂成锁孔形,孔内绿焰流转,像春之眼,也像世界最后一道栅。锁孔上空,悬着一枚半透明的锁,锁内绿焰缠白霜,交噬即生,生生即——“等你”。
赛蒙与伊芙琳并肩立于锁孔前,足尖同时触到一条看不见的线——线左为“尽兴”,线右为“无名”,线中无碑,无字,无火,无雪,只一株老桦,裂成世界最后的岔口。两人对视,目光穿过二十年寒夜,穿过被钉合的裂缝,穿过余烬春生的雨,穿过真名寄世的心跳,最终落在锁孔内那簇绿焰上——焰心映出两张脸,没有皇冕,没有龙角,只有被春风剪过的眉眼,和尚未命名的自己。
二 血珠为钥
赛蒙抬手,指腹触锁孔,绿焰咬住皮肤,血珠飞出,凝成金豆,豆面刻“蒙”——缺末笔。伊芙琳并指,剑气划腕,血珠凝冰核,核面同样刻“蒙”——亦缺末划。两珠相撞,不融不合,反向旋舞,升上半空,凝成一枚半透明锁,锁内绿焰缠白霜,交噬即生,生生即——“等你”。
锁悬于天,世界成幕,幕上浮现同一幅画面:极北冰穹最深处,余温印章静静等候;绿野无名河畔,涟漪止息留绿;归途老桦,月影浮脸无皇。画面流转,幕上浮现同一行字——“等你无名”,一笔春焰,一笔冬霜,交缠即互噬,互噬即互生。
三 世界成幕
幕布自垂,南北同时亮起:极北冰穹,幽蓝深处,余温印章沉入蓝冰,像一颗被岁月遗忘的星;绿野无名河,井台水面,涟漪止息,却留一圈极淡的绿,绿里带金,像火遗最后的影子,也像新芽最初的呼吸;归途老桦,树干无皮,却映出极淡月影,月影里,隐约浮现一张脸——没有皇冕,没有龙角,只有被春风剪过的眉眼,和二十年前,被世界遗忘的无名。
画面流转,幕上浮现同一行字——“等你无名”,一笔春焰,一笔冬霜,交缠即互噬,互噬即互生。字成即散,散作光雨,雨落南北,落处皆生新芽,芽内无火无雪,只一缕呼吸——呼吸即心跳,心跳即邀。邀不是命,不是令,只是轻声问:“可敢无名?”
四 应而无名
赛蒙与伊芙琳对视,同时伸手,同时触锁,同时——弃名。血珠碎为尘,尘化光,光入锁孔,锁孔即合。合即安静,安静即——无名。无名即真名,真名即下一次,下一次即归途,归途即——尽兴。尽兴无火,无雪,无皇,无印,只余心跳,与世界同频。
锁孔合,天幕收,老桦愈合,岔口无迹。只剩一株新芽,从锁孔旧址破土,芽尖挂一滴将坠未坠的露——露内无字,只映行人倒影,倒影即无名,无名即——下一次。
五 无名之候
新芽破土,即停止生长,只以呼吸为界,以心跳为栅,以露为镜,以无名——候人。候的不是皇,不是火,不是雪,只是——下一个路过岔口的行人,下一个伸手触锁的归人,下一个敢以无名应无名的——自己。
芽呼吸极轻,却极坚定,像给世界留下一枚邮戳,邮戳上无字,却有余温;像给归途尽头,留一盏无灯,却有光;像给余烬春生,留一场无火,却有热。热不灼人,只灼心——灼出下一次,灼出归途尽兴,灼出——等你无名。
六 尾声·等你
春风过境,新芽轻颤,露将坠未坠,像给行人递上一封无字的信。信内无火,无雪,无皇,无印,只一缕呼吸,一声心跳,一个缺笔的“蒙”字——字内无笔,只余空白,空白即等你,等你即——无名。
于是,世界继续旋转,继续春生夏长,继续秋收冬藏。只是,偶尔,在极深的地层,在极浅的井台,在极寻常的麦浪,会同时传来一记极轻的心跳——“咚”,像谁在低声练习,喊一个尚未出生,却早已存在的名字。像真名寄世,像归途尽兴,像下一次已在归途尽兴,悄悄等你——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