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平原的风卷着沙砾掠过草尖,秦风的诱敌小队正沿着干涸的河床策马狂奔。身后,匈奴大单于亲率的五万主力铁骑踏起的尘烟遮天蔽日,马蹄声如同闷雷滚过大地——骨都侯的急报没能让大单于警醒,反倒被“天宇军残部困于红柳沟”的消息激得怒火中烧,亲率主力加速追赶,誓要将秦风小队和所谓的“埋伏”一网打尽。
“再快些!过了前面那道沙梁,就是预设战场!”秦风回头望了眼越来越近的匈奴先锋,喉间泛起一丝血腥味。他们已连续奔袭三个时辰,胯下的战马口鼻喷着白汽,却仍在他的鞭下奋力向前。小队成员默契地保持着“溃逃”的阵型,有人故意让马失前蹄,摔在沙地上又慌忙爬起,引来匈奴骑兵阵阵嘲讽。
当最后一名队员冲过沙梁,秦风猛地勒住马缰,反手抽出腰间弯刀,刀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光:“转向!与右翼伏兵汇合!”
三十骑瞬间变阵,如同一道银弧切向右侧的沙丘群。几乎同时,沙梁后的匈奴主力如潮水般涌过河床,大单于立马高坡,望着眼前开阔的河套平原,又瞥见远处红柳沟方向隐约的烟尘,得意地扬鞭大笑:“天宇军果然只剩这点残兵!传令下去,踏平红柳沟,活捉秦风!”
五万铁骑如黑色洪流涌入平原腹地,马蹄踏碎了草皮,惊起的沙雀群遮暗了半个天空。就在匈奴大军前锋即将触及红柳沟边缘时,异变陡生——
“咚!咚!咚!”
三声闷响从平原两侧的沙丘后传来,那是天宇军的号炮。紧接着,两侧沙丘如被剖开的巨兽,猛地涌出数不清的骑兵,玄甲在阳光下连成两道银线,沿着沙丘内侧的斜坡俯冲而下。领头的将领高举长枪,声震四野:“截断退路!”
匈奴后队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冲锋撞得人仰马翻。玄甲骑兵的马槊穿透匈奴兵的胸膛,马蹄踏碎他们的头骨,惨叫声瞬间淹没在铁器交击声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平原入口已被死死堵住,匈奴大军的退路被生生斩断。
“中计了!”大单于脸色煞白,猛地转身,却见平原左侧的矮坡后推来无数拒马,拒马后站满了持盾步兵,盾墙如铁壁般挡住去路。右侧的芦苇荡里,标枪如暴雨般射出,每一支都精准穿透匈奴兵的咽喉。
“杀出去!”大单于嘶吼着挥刀砍翻身边惊慌失措的亲卫,试图组织反扑。但两侧的伏兵已如潮水般涌出:正面沙丘后,天宇亲率的主力骑兵列成楔形阵,玄甲上的日光反射让匈奴兵睁不开眼;左侧盾墙后,弩箭手扣动扳机,密集的箭雨在半空织成死亡之网;右侧芦苇荡里,轻骑兵穿梭射击,专挑匈奴的马腿下手。
秦风的诱敌小队此时已与右翼伏兵汇合,秦风勒马立于高坡,看着被围在平原中央的匈奴大军,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他身后的三十骑早已换上精良甲胄,哪里还有半分溃逃的狼狈,眼中只剩肃杀。
“首领!东面盾墙快破了!”亲卫的哭喊让大单于回过神。他望着四周越收越紧的包围圈,突然注意到平原中央那片看似普通的草地——那里的草色比别处略深,隐约能看见泥土翻动的痕迹。
“不好!是陷马坑!”大单于嘶吼着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冲锋在前的匈奴骑兵马蹄一软,连人带马坠入隐藏在草下的深坑,坑底的尖木瞬间刺穿马腹,惨叫声此起彼伏。
河套平原上,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战马悲鸣声交织成炼狱图景。匈奴大军被压缩在越来越小的空间里,前排的人被后排的人推着向前,却只能在盾墙前被标枪刺穿,或是坠入陷马坑。大单于的亲卫队挥舞弯刀试图劈开一条血路,却被玄甲骑兵的马槊连人带刀挑飞。
“放下武器者不杀!”天宇的声音透过传令兵的嘶吼传遍战场。部分匈奴兵扔掉弯刀,瘫坐在地上,看着同伴被踏成肉泥,眼中只剩绝望。
大单于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亲卫,又望向远处高坡上的秦风,突然明白了什么。那所谓的“溃逃”、“慌乱”,全是诱他入瓮的诱饵,从红柳沟到河套平原,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天宇!你好狠的算计!”大单于仰天长啸,挥刀割向自己的脖颈。
夕阳西沉时,河套平原的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战场。天宇军的玄甲在残阳下泛着血光,秦风策马来到天宇身边,看着遍地尸骸,低声道:“首领,合围已成。”
天宇望着远处归巢的沙雀,淡淡开口:“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河套,该清净了。”
晚风拂过平原,卷起散落的箭羽,远处的红柳沟在暮色中沉默,仿佛在见证这场早已写好结局的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