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比闹钟还管用。
姜小帅睫毛颤了颤，终于极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的睡眼，眼神迷茫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意识到自己还整个人挂在郭城宇身上，他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慢吞吞地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
“几点了？”
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快两点了。”
郭城宇帮他理了理睡歪的衣领和蹭得乱糟糟的头发，动作细致又自然。
“去洗把脸，精神一下。我给你倒杯水。”
“嗯。”
姜小帅乖乖点头，从郭城宇腿上下来，脚步还有点飘地走向洗手池。
郭城宇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走到饮水机旁，给姜小帅兑了一杯温度刚好的温水。
看着姜小帅懵懵的背影，他嘴角的笑意始终未散。
姜小帅用冷水扑了脸，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恢复清亮的眼睛和微微泛红的脸颊，想起刚才那个时间不长但却是踏实温暖的午觉，忍不住也对着镜子笑了笑。
郭城宇正好把水杯递给姜小帅。
“喝点水。”
姜小帅接过来，小口小口喝着。
温水润过喉咙，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
郭城宇看了眼手表。
“我差不多该走了，四点还得去池骋那儿。”
他虽然这么说，脚下却没动，眼神依旧黏在姜小帅身上。
“知道啦，快去吧。”
姜小帅放下水杯，推着他往门口走。
“路上开车小心点。”
到了门口，郭城宇转身，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姜小帅的脸颊。
“下午累了就偷会儿懒，别太拼。”
“知道知道，郭妈妈~~~”
姜小帅笑着嗔怪，眼里却全是光。
郭城宇这才满意，低头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才真正转身离开。
送走郭城宇，姜小帅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迅速将诊室收拾整洁，把残留的午餐袋子系好放到门后，打开窗户通了通风，让甜腻的空气散去，重新弥漫起淡淡的消毒水和药味。
他刚穿上白大褂，扣好扣子，坐回办公椅，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
椅子里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一种安心的力量悄然包裹着他，让他的心情格外平静柔和。
下午四点。
郭城宇坐在商务会所的包厢里，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
对面的合作方还在侃侃而谈，细节条款逐一过目，但他心思早已飞到了那间弥漫着消毒水味和饭菜香的诊室。
池骋坐在他旁边，姿态慵懒却气场十足，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身边人的心不在焉。
趁着对方负责人低头看文件的间隙，池骋侧过脸，压低声音。
“屁股长钉子了？这么坐不住。”
郭城宇回过神，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也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你懂什么，赶时间。”
池骋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但接下来的进程，他明显加快了语速，几个原本可能需要拉扯一番的条款，他三言两语就拍了板，效率高得让对方都有些惊讶。
合作方负责人终于签下最后一个名字，笑着起身握手。
“池总，郭总，合作愉快！二位真是爽快人。”
“合作愉快。”
池骋站起身，握手时气势不减。
郭城宇也迅速起身，礼节性地握了手，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商业微笑，眼神却已经飘向了门口。
送走合作方，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郭城宇立刻抓起外套和车钥匙。
“走了！”
池骋不紧不慢地拿起自己的东西，看了眼腕表。
“急什么，这个点过去，他们还没下班。”
“路上堵车不用时间？”郭城宇已经拉开了门。
池骋哼笑一声，跟了上去：“瞧你那点出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所，各自走向自己的车。
郭城宇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
池骋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他发动车子，黑色轿车利落地汇入车流。
他目视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似乎也下意识地提了点速。
两辆豪车一前一后，穿梭在傍晚渐趋繁忙的车流中。
医院停车场。
郭城宇的车几乎和池骋的车同时停下。
郭城宇推门下车，动作快得带风，径直就往电梯口走。
池骋锁好车，看着郭城宇那迫不及待的背影，慢悠悠地跟上，语气带着点调侃。
“郭城宇，你至于吗？”
郭城宇头也没回，手指不停按着电梯上行键。
“非常至于。”
电梯门开，两人走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郭城宇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只觉得这电梯今天走得格外慢。
“叮——”
电梯门一开，郭城宇第一个迈出去，大步流星走向姜小帅的诊室。
池骋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走廊，搜寻着另一个身影。
诊室的门开着，姜小帅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正低头写着病历。
“帅帅~”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门口风风火火的郭城宇，脸上瞬间绽开笑容。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局结束了？”
“嗯。”
郭城宇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替他捏了捏后颈。
“累不累？”
“还好。”
姜小帅享受地眯了眯眼，像只被顺毛的猫。
这时，姜小帅也看到了后面慢一步走过来的池骋，笑着打招呼。
“池少也来了。”
池骋冲他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他，看向里面。
没等池骋开口，姜小帅直接开口道。
“大畏回科室写报告了。”
话音刚落，池骋已经转身，朝着病区的方向走去。
郭城宇弯腰凑到姜小帅耳边，声音带着笑意。
“走了帅帅，回家。”
“想吃什么？晚上给你做。”
这个时间是交班点，病区的走廊上没什么人，池骋径直走到科室办公室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
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吴所畏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是池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低下头假装整理东西。
“你怎么来了？”
池骋走到他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鸵鸟似的模样，言简意赅。
“接你下班，走了。”
吴所畏磨磨蹭蹭地关上电脑，穿上外套，小声嘀咕。
“我又没让你接……”
池骋没理会他的小声抱怨，直接伸手，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揽过他的肩膀，半带着他往外走。
“走了走了。”
吴所畏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也就由他去了，只是耳根微微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