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昀舒在隔间里蹲得腿都发麻,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没带纸,只能硬着头皮朝隔壁喊,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点别扭。
“老黄瓜……你有卫生纸吗?”
隔壁的元菱轩刚整理好裤子,听见这话动作一顿,手伸进口袋摸了摸,又翻了翻书包侧兜,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最后只能憋出一句。
“我摸摸……额,好像也没带。”
“啊?”
房昀舒瞬间慌了,声音都拔高了些,“那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吧?”
他攥着隔间门板的手紧了紧,脑子里飞速想办法,可越想越急,连带着刚才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都怪你!要是你刚才不跟我抢隔间,我说不定就能找到有纸的了!”
元菱轩被他倒打一耙,气得差点踹门:“怪我?要不是你那破牛奶让我拉肚子,我能来这儿?再说了,谁知道你这小屁孩出门不带纸!”
他顿了顿,又摸了摸口袋,确认真的没带后,只能压低声音。
“别吵了,先想想怎么找人借吧——你手机带了吗?能不能叫人送过来?”
房昀舒摸了摸校服口袋,脸瞬间垮了:“手机放教室抽屉里了……刚才跑太急,忘了拿。”
隔间里陷入一阵沉默,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元菱轩靠在门板上,看着天花板叹气:“完了,这下真成厕所里的难兄难弟了。”
房昀舒听见元菱轩说没带手机,心又沉了沉,趴在隔间门板上追问:“那你手机呢?总不能也放教室了吧?”
元菱轩盯着掉在隔间角落、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嘴角抽了抽——刚才冲进来太急,手机从口袋滑出去都没发现,现在弯腰捡肯定得沾到不干净的东西。
他干脆眼一闭,硬着头皮撒谎:“没、没带,跟你一样落教室了。”
就在两人陷入绝望时,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从厕所门口传来,还带着点刻意的轻咳:“咳,小笨蛋,给你。”
房昀舒抬头,看见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隔间外,紧接着一卷卫生纸从门板下方的缝隙塞了进来。
他愣了愣,下意识反驳:“都说了我不是小笨蛋!”
元菱轩听见这声音,眼睛瞬间亮了,扒着门板就喊:“大舅哥!你怎么来了?真是救星啊!”
陆御燃没理会元菱轩的热情,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隔间门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短。
“要不是看在阿弟的面子上,谁管你们俩在这儿丢人现眼。”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用完赶紧出来,别在这儿待久了,难闻。”
房昀舒捏着手里的卫生纸,脸颊微微发烫——虽然不记得眼前这人是谁,但对方喊他“小笨蛋”,还特意送纸来,心里莫名觉得暖和。
他小声应了句:“知道了,谢谢……”
元菱轩则赶紧接过陆御燃递来的另一卷纸,一边道谢一边吐槽。
“大舅哥你是不知道,刚才宫翊修那混小子多过分,还有那盒加了料的牛奶……”
话没说完,就被陆御燃冷冷的眼神打断,只能悻悻地闭了嘴,加快速度收拾自己。
房昀舒和元菱轩走回教室…
而陆御燃转身还没走到教室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房昀舒和元菱轩一前一后冲了出来,连句道谢都没顾上,就朝着厕所的方向跑。
他低头瞥了眼掉在地上的半卷卫生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干脆转身往办公室走:“算了,这趟算是白来,不去凑热闹了。”
教室里,洛昭昭看着空了大半的座位,又想起刚才房昀舒跑出去时慌张的模样,起身就往自己抽屉里翻找,一边找一边嘟囔。
“肯定是又出什么事了,我去给小笨蛋送点纸,元狗就不管他了,爱咋咋地。”
他刚拿起桌上的纸巾盒,就听见宫翊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点命令的意味:“你去。”
洛昭昭脚步一顿,回头瞪了他一眼:“凭什么我去?刚才欺负人的又不是我!”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攥紧了纸巾盒,脚步不自觉地朝着门口挪。
屈望榭靠在椅背上,看着洛昭昭别扭的模样,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嫌弃。
“刚从厕所回来,身上还带着味儿呢,现在又去?不嫌臭?”
洛昭昭的脸瞬间涨红,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又想起厕所里的味道,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纸巾盒差点掉在地上。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纸巾盒往桌上一放:“要去你去!谁爱去谁去!”
说完,气呼呼地坐回座位,再也不提送纸的事。
元菱轩刚冲完水,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想起刚才慌慌张张跑进来,随手攥着的半卷卫生纸早不知道丢哪儿了。
他盯着空荡荡的手心,又看了眼隔间门板上光秃秃的挂钩,嘴角狠狠抽了抽,语气里满是无奈。
“额……小笨蛋,你那儿还有卫生纸没?我这卷刚才跑太急,好像弄丢了。”
隔壁的房昀舒正踮着脚够门板上的挂钩,听见这话动作一顿,手里的卫生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纸卷在瓷砖上滚了两圈,沾了些水渍和灰尘,瞬间变得皱巴巴的。
他蹲下身看着那卷没法再用的卫生纸,小眉头皱成一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掉了……我的也掉地上不能用了。”
元菱轩听见“掉了”两个字,差点没站稳,他扶着隔间门板,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掉了?你怎么不拿稳点!刚才陆御燃大舅哥不是送了两卷吗?你就不能小心点?”
“我也不是故意的!”
房昀舒委屈地辩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刚才踮脚够挂钩,手一滑就掉了……而且地上那么脏,根本没法用了。”
他戳了戳地上的卫生纸,看着那团沾满灰尘的纸卷,心里又急又怕——要是再没人送纸,他们岂不是要一直待在这儿?
元菱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扒着门板往外看了看,厕所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行了行了,也不怪你。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喊人吧?多丢人啊。”
房昀舒咬着唇,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衣角。
隔间里又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上课铃声,衬得两人的处境更加尴尬。
元菱轩靠在门板上,看着天花板叹气,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早知道刚才就把卫生纸放好,也不至于现在又陷入“卫生纸危机”。